可自知道舒暮云懂医后,虽然他没有亲自证实,但传闻漫天,他就越来越肯定,南宫辰现在屁事都没有!
“不过一身医术罢了,臣妾自学成材,收敛光芒,为的就是自保,臣妾身在安王府日日受惊,只希望皇上能够就此庇佑一二。”
“即便安王府对朕没有威胁,可若要反,也不是不能成,不是吗?”乾帝沉着眸眼突然说道。
说到底,还是有所忌惮,南宫辰要反,最坏的结果就是同归于尽,南宫辰本来也是做了这样的打算,但今非昔比,舒暮云自然不能让这种事发生。
“皇上,您知道驻颜术吗?”
此话一出,乾帝握着龙椅的手登时一紧,一语不发的看着舒暮云,舒暮云毫不畏惧的迎着他的目光,笑道:“臣妾的医术,皇上您就不想亲眼看看吗?”
舒暮云像是看透了乾帝的心思一般,让乾帝眉头紧锁,身为一国之君,手中握着的是大乾至高无上的权力,然而这些年,他渐渐感到力不从心,朝中群臣每日上朝,都在为他高呼万岁。
但他又怎么可能真正活到万岁?权力,在他手中似乎还没握热,就要马上拱手让人,他不甘心,也不愿意!
他是大乾的皇帝,大乾的江山是他的江山,大乾的子民是他的子民,何时轮到他人觊觎?
随着年龄的增长,他越来越在乎自己的容颜,眼见一天天衰老,他心里着急,却又毫无办法,他想要知道自己的命数,所以曾派人恭请空元法师,希望他能为他算上一卦。
却没想到空元法师早已收山。
宫中太医每次为他请平安脉,都说龙体安好,可岁月的痕迹却总是来得飞快,让他焦虑无比。
前后思量的许久,他才沉着声音质问道:“安王府当真只忠于朕?”这意思,是相信舒暮云了。
“皇上,臣妾都已经把话说得这么明白了,皇上若还要疑虑,臣妾就是再多说也无益。”舒暮云是捏准了乾帝的心思,不慌不忙的回道。
“好,朕便答应你,安王府该有的荣誉地位,朕一样也不会少的赐于你,只望你的医术,不要令朕失望,否则,安王府,朕绝不手软!”乾帝当即下令道。
听到这话,舒暮云唇边的笑容上扬两分:“那是自然。”然而还没等乾帝的神情舒展,舒暮云话锋一转,说道:“皇上想听的,臣妾已经说了,接下来,便是皇上不想听的。”
乾帝深吸了口气,许是因为之前的谈话,乾帝的语气缓和了不少,开口:“你说。”
“皇上请看这个。”舒暮云从袖中掏出一封信,因为没有公公在场,所以舒暮云不得不亲自将书信递上前。
乾帝狐疑的看着舒暮云,将信封拿在手中,手感有些厚,老眉微拧,怀疑道:“这是什么?”
“这是从边城金莲城邸,黎月柳房中搜出来的信件,皇上看一看便知道了。”舒暮云垂着眼眸说道。
闻言,乾帝这才拆开信封,里面不只有一张信件,他摊开其中一张,只见上面写着:本宫身在皇宫,身不由己,收到家妹和丰书信,心犹垂怜,遂寄银钱千两,只望家妹平安无事。
乾帝不敢相信的睁大眼睛,连忙翻开第二张:本宫身为瑶儿姨母,却不尽护瑶儿周全,身死京城,本宫良心不安,自知对不起妹妹,但逝者已逝,还请妹妹能拨开云雾,归劝霍将军收手归降,另,本宫无能,皇上一手执掌前朝,无法替妹妹与霍将军求情。
和丰城瘟疫肆虐,家妹虽离和丰甚远,可瘟疫传播极快,望家妹能平安无事,另皇上已派刘太医运送粮资与药需,相信不日便到。
乾帝一封封的翻着这些信,怒不可遏一掌拍到书桌上,怒道:“逆贼!逆贼!岂有此理!”这信中所说的每一件事,可都是军机啊!
军情对行军打仗来说有多重要,他曾征战过,自然知道,可皇后竟然还明目张胆的将这些统统告诉一个叛贼!
自霍宏瞻反叛起,皇后就不曾多说过什么,他以为皇后是在大义灭亲,所以每每面对皇后,他总有一丝愧疚。
没想到,她却在他背后,助霍宏瞻反他的大乾!
他一张张的扫过那些皇后寄给黎月柳的信,不管是字迹,还是落款人,都是皇后亲笔无疑!
乾帝气得双手发抖,脸色通红,日日陪伴在他枕的人,竟无时无刻在背叛他!
“她可是朕的皇后啊!”乾帝气得腾身而起,恨铁不成钢的怒吼一声,将手中的书信狠狠的揉成一团,砸到书桌上!
随即,他怒瞪着舒暮云,指着她质问道:“你……该不会是你,从中做了什么手脚?”
舒暮云淡然的耸耸肩:“皇上说是,那便是吧,只是,臣妾在离开京城之时,曾被太子乔装拜访,希望臣妾能让出手中的赤龙军兵权,不过,这兵权岂能是说让就让,所以臣妾便回绝了,说起来,太子为了这兵权,给出的条件当真是诱人。”
此言一出,乾帝心头猛地一沉,太子一直在打压安王府,这事他是一直都知道的,太子对南宫辰手上的兵权虎视眈眈,这个他也清楚。
但是一直以来,他都是睁只眼闭只眼,只要不戳到明面上,他就不会去追究,可现在,霍宏瞻刚反叛不久,皇后就一直瞒着他跟黎月柳来往,形同反叛。
在这种时候,太子又在打赤龙军的主意,难不成,是想跟霍宏瞻来个里应外合,一举拿下京城,谋权篡位?
想起前段日子,太子与顺王在暗中斗得火热,原本只以为只是互相看不顺眼,如今想着,乾帝顿时惊出一身冷汗,冷着声音问道:“他承诺给你的,是什么条件?”
“皇上,您真想知道吗?太子若真有那个心思,他能给臣妾什么?给安王府什么?这些不用臣妾说明白,皇上也能想明白不是吗?”
乾帝眉头冷然,周围迸发着生人勿近的气息,同时,又像一个泄了气的皮球,不敢相信的一屁股坐在金椅上,盯着桌上被他揉成一团的信件,似久久不能回神。
蓦然,乾帝瞪向舒暮云:“为什么?你为什么要这么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