舒暮云上前两步,抓起南宫辰的手抚了抚,这么一个小小的动作,硬生生将南宫辰的怒气压了下去,只听舒暮云有些语重心长道:“正因战事方平,你才不能急着回京,至少,也不得早于半月,一旦带兵回京,赤龙军便又要经历长途跋涉,本就疲惫不已,便又雪上加霜,这无疑成了有心人的活靶子。”
“当年北赤之战,本王与赤龙军,不也挺了过来!”南宫辰当仁不让的说道。
舒暮云垂眸笑了笑,理着他胸前的衣襟:“你这话便有些小孩子脾性了,当年如何,你身在其中,自是比我更清楚。”
“本王……”南宫辰还要说什么,却噎在了喉咙,吐不出来,想起当年的惨状,他袖中的拳头不由得蜷紧。
舒暮云见状,笑道:“我明白的,总之,听我的,好不好?”
南宫辰看着舒暮云,眸中似乎在酝酿着风暴,神情满是沉怒,舒暮云毫不畏惧的迎着他的目光,相视了许久,南宫辰最终熬不住,将她拥进怀里,眉头深蹙:“本王不明白!”
京中风云不断,安王府已经水深火热,他不明白为什么舒暮云要在此时只身一人回京,难道,他当真这般无用吗?
舒暮云抚上他的胸膛,抬眸看着他的眼睛,说道:“待我们在京中相聚,我再好好解释给你听。”
纵使不情愿,可看着舒暮云坚定的眼神,他硬是说不出回绝的话,片刻,才拧眉沉道:“好。”本王听你的就是!
翌日,舒暮云轻装上阵,带着小桃跟木雨,简单的收拾了几套衣服与一些吃食,便离开了边城。
此时,京城。
自平伯侯提议让安王府捐集军资起,乾帝第二日便同意了他的提议,此事更是全权由平伯候负责。
当平伯侯出现在安王府门口,要求拜见舒暮云时,却被墨福管家一口回绝,只言舒暮云在王爷回来前闭关修佛,全心全意为安王出征祈福。
可这套说辞,平伯侯是不相信的,硬是要求舒暮云出来面谈,更是搬出了乾帝的口谕,要知道,乾帝的口谕便相当于圣旨,若墨福继续拒不接待平伯侯,安王府上下便当罪论处。
墨福心下焦急,却依旧将平伯侯拒之门外。
一连几日,安王府上下惶恐不安,若安王府被人抓了把柄,乾帝处置下来,王爷跟王妃便要成罪臣了!
王爷平叛未归,王妃又去了和丰找王爷,安王府群龙无首,光靠墨福一人,实在难以抵挡朝中奸佞小人的口诛笔伐。
京中,监州府。
看着眼前肚子已经大得不行的舒暮晴,司徒芷寒随口问了一句:“看你的肚子,快生了吧?”
舒暮晴闻言,脸上便露出一抹慈爱的笑容,垂眸抚上自己的肚子,点头应道:“是的,如今已经九个月了,下个月便是产期。”
司徒芷寒淡淡的勾了勾唇,拿起梅花清茶小抿了一口,才温声道:“那太医可说了,是男是女?”
“说了,是个男孩。”舒暮晴说着,眼里浮现一抹得意。
司徒芷寒闻言,眸眼微微眯起:“那就好,只要你生的是个男孩,太子妃之位便一定是你的,想跑也跑不了。”
舒暮晴听到这话,心中一阵欣喜,她拉起司徒芷寒的手,感激道:“司徒小姐,这还需要谢谢你,若不是你,我定会一如往日那般,在东宫受尽那些贱妾的冷眼。”
司徒芷寒淡淡的扫了一眼被她抓着的手,不着痕迹的收了回来,说道:“那些贱妾不过是其次,你要对付的,是舒暮云,只要她不死,你永远没有好日子过。”
一提到舒暮云,舒暮晴就忍不住蜷紧拳头,咬牙:“这些我都明白,可舒暮云实在太狡猾,如今,又窝在安王府当缩头乌龟,就算我想做些什么,也无从下手!”
司徒芷寒冷笑一声:“你就好好养你的胎,等到瓜熟蒂落,有你出手的份。”
“现在安王不在,是解决舒暮云最好的时机,我怕若是错过,日后再想除掉她就没那么容易了。”舒暮晴说道。
司徒芷寒摘着梅枝上的梅花瓣,头也不抬的笑道:“你放心,这次,就当我送给孩子的见面礼,由我监州府出手。”
舒暮晴一听心中登时雀跃,上次中秋宫宴,司徒芷寒就轻易的让皇上赐了她侧妃的位分,这一次,不知司徒芷寒又会怎么做!
在自己根基未稳之前,她一定要紧紧的攀附着司徒芷寒才行,就连皇上,都对她礼让三分不是吗?
正月十五,司徒芷寒进宫拜访皇后,不着痕迹的借皇后之口传达乾帝,安王妃闭府不出,拒见圣意,只怕是为了拖延时间,不肯为边疆将士募捐粮资,此举引人怀疑,恐是什么阴谋诡计。
乾帝听了皇后的一番话,眉头登时拧紧,他知道舒暮云懂医,并且他并未将这事宣扬出去,前些日子,京中有传舒暮云在和丰,一开始,他也有几分相信。
可细想下来,舒暮云不过一个弱女子,当真会为了南宫辰跑到和丰那种边远的地方吗?
他心里也好奇得很,至此,更加搞不懂舒暮云为何闭府不出,她到底在不在安王府?
这些天,他一直在想这些问题,如今听到皇后这番言辞,心中顿时打起了鼓,舒暮云究竟想做什么?
越想,心中的怀疑与疑问就越多,加之朝臣紧逼,又有皇后在耳边谗言,这日,乾帝终是熬不住诱惑,下令三千御林军前往安王府,将安王妃‘请’出来!
明眼人都看得出来,乾帝这次要出手了,而且容不得安王府反抗!
至终,乾帝还是没能遵守与舒暮云之间的约定!
就在乾帝派出御林军的前一刻,城西一处小桥流水的院子,发出“嘭”的一声巨响!
茶亭中的琉璃吓得腰杆登时挺直,连手里的茶水都洒了一些出来,片刻,愁着眉头说道:“公子,准是您的仇家又找上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