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母后三思,此举实在不妥。”贤妃戚戚的拧眉阻止道。
“不妥?”太后老眉拧起。
贤妃登时又紧张了起来,忙道:“母后,这戏班子还未走,不如臣妾去看看他们还会唱什么戏,让他们再登台表演一次。”
“来来去去都是那几台戏,哀家也已经看厌了。”
贤妃闻言抿唇:“不如改天,臣妾请求皇上,请别的戏班子进宫,为母后唱戏如何?”
太后嗤笑一声:“你说那么多,不过就是不想让安王妃表演给哀家看罢了,也行,哀家也不是什么不讲理之人,你若不想安王妃登台表演,那便你去,你也算哀家的儿媳妇,由你唱戏给哀家听,也是你的福份。”
此话一出,贤妃的脸色都白了,舒暮云的手更是一紧,微微拧眉,原来把贤妃邀请过来,是为了钳制南宫辰。
只见南宫辰脸色已经完全沉了下来,方圆之内都能感觉到他身上所迸发的戾气。
然而太后却恍然未闻,因为她心里清楚,只要有贤妃在,他心里再愤怒再不甘,他也不会轻举妄动。
就在这安静间,赵芩儿不时宜的声音响了起来:“王妃妹妹,不过是登台表演而已,你便去吧,免得惹太后不高兴,这传出去,可要说你对太后不敬了,还是说……你是希望贤妃娘娘替你登台?这……未免也太不孝了,贤妃娘娘如今也是你的母妃呀。”
舒暮云冷冷的瞪向赵芩儿,只见后者微微垂眸,得意的勾起唇角,自舒暮云进府以来,她从来没像这一刻那样得意过,舒暮云,你也有今天!
“贤妃,你想好了吗?你是唱呢,还是不唱呢?”太后冷然的开口,明面上是在逼贤妃,实际是在警告舒暮云,如果她不上,就只能是贤妃上。
作为贤妃的儿媳妇,让婆婆登台表演,不用怎么传,舒暮云都犯了不孝之罪。
贤妃紧着帕子,煞白的脸色久久缓不过来,舒暮云深吸了口气,却因鼻子的瘙痒差点咳了出来,她抬手掩了掩,说道:“臣妾表演便是了,太后不必为难贤妃娘娘。”
此话一出,南宫辰登时紧了紧舒暮云的手,舒暮云轻拍了拍他的手背,南宫辰不甘心的咬牙,他看了一眼脸色煞白,垂眸一旁的母妃,又看了一眼正欲起身登台的舒暮云,突然起身:“本王同你一起。”
“跳舞是女子家的事,安王你凑什么热闹?”太后不怀好意的冷着眼:“还是说哀家会害了安王妃不成?”
南宫辰沉眸:“本王只是在一旁看着,想必不会影响到太后的心情。”
太后不悦的哼了一声:“跳舞也好唱戏也罢,哀家不过是想看场戏而已,竟然这么难,如今安王妃都同意登台表演了,安王又担心哀家吃了安王妃一般,净在刁难哀家。”
舒暮云微微沉眸,太后这心里没鬼她可不信,可到底是什么,她一时间也预测不到,因为贤妃的关系,南宫辰又处处受制,他能这样已经很好了。
想罢,她帮南宫辰理了理衣襟,说道:“你便看着吧,这舞是跳给你看的。”
南宫辰一怔,就见舒暮云已经迈步离开皇帐,朝水中的戏台子走去,南宫辰心里一急,忙伸手去抓,却只牵到她的一缕青丝,稍不甚便从他手心滑走了。
南宫辰紧紧的蜷着拳头,眼神阴鸷的瞪向太后,只言不语。
太后却不以为意:“安王别这样看着哀家,若安王妃不愿意,她也可以不登台表演,可不是哀家在逼她的。”
南宫辰蜷紧拳头,咬牙:“很好。”
说完,他脚下似有千金重一般,墨袍一撩,缓缓落座,身上的气息让周围温度急降,就连方才还镇定自若的太后,都不淡定的咽了咽口水,但想到南宫辰身上的松子雾,她又安心了不少。
只要南宫辰身上的松子雾还在,她就没什么好担心的,不过是一个武力尽失的废物,她可是大乾太后,可不是那些什么小官小宦,那么容易就被吓倒!
“辰儿……”贤妃担心的唤了南宫辰一声,可南宫辰就像没听到一般,目光紧紧的盯着舒暮云,生怕她会突然出事。
舞台的中央已经摆放好了舒暮云跳舞用的杆子,说实话,舒暮云身上的这身衣服,是极不适合跳舞的,样式繁复,跟舞衣完全是不同的款式。
但是太后似乎什么都没给她准备,倒是一心只想要她上台。
舒暮云抬头看了一眼高过她头顶的杆子,不觉笑了笑,太后这么一来,倒是让她知道太后想干什么了。
刚上台的时候就觉得舞台已经有些倾斜了,踩在台上的木板也非常不牢固,因为钢管舞的杆子底部是铁盘,为了固定人的跳舞的重量,铁盘的分量也不轻,所以这会舞台中央已经凹下去了。
虽然台外看不出来,可她要是在这杆上跳舞,沉水是迟早的事。
太后一早就算好了,就算她现在说这舞台有问题,太后也一定准备好了一万种反驳她的理由。
她要不跳,就只能是贤妃上。
舒暮云苦笑,明知道是坑,却还要往坑里跳,说的就是她现在这种情况吧。
南宫辰,你可要看好我,这可不是闹着玩的!
这铁盘一旦沉水,要是不小心勾到了她的衣服,她可真的没命上来。
想着,突然“阿嚏”的打了一声,舒暮云揉揉鼻子,唯一的好处就是不用忍着喷嚏了。
想着,青丝之声便响了起来,太后准备的无一不周到。
舒暮云轻抚舞杆,小心翼翼的在舞台上跳了起来,然而才刚开始,下一秒就听见木板“嘎吱”一声,舒暮云心脏一提,脚下的木板“嘭”的一声顿时断裂,紧接着,整个舞台几乎在一瞬间分崩离析。
饶是舒暮云已经做好了落水的准备,却也没想到事发会这么突然!
更糟糕的是,舞台坍塌的瞬间,铁杆猛然沉下,竟然猝不及防的砸到了她的额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