瞧瞧,什么是缘分?这就是缘分啊!
她原本还想着要怎样才能找到夜雨时,这下人就送到了眼前,连带着给了自己一个英雄救美的机会。
仗着身边在明在暗的那些护卫暗卫们,何西烛也没什么好怕的,大摇大摆地走了过去。
“别打了。”何西烛一个眼神,她的人便扑过去拦下了那个打人的男人。
那人被拦了,带着怒气的眼睛看过来,在发现是个自己不认识的人后,不屑地哼了一声:“你是个什么东西?我打我们家奴仆,碍着你什么事?”
何西烛被骂了,她还没来得及反驳,倒是封茜慌忙跑过来,上去照着男人的腿就是一脚,劲挺大的,疼得他龇牙咧嘴。
这人封茜认识,是当地富豪的弟弟,她踹过一脚,忙在对方耳边提醒到:“这是齐王,你小心若是惹了亲王,有几个脑袋够人砍的?”
那人虽蛮横惯了,却也知道得罪皇亲国戚的下场,心里暗道一声不好,忙想着赶紧离开这。
“是……是我有眼无珠。”脸上的怒气藏的丁点都看不到,他讨好地看向何西烛,又轻轻扒来按住自己肩膀的那只手,“我这就走,这就……”
“愣着干什么!”他退开两步,冲自己带来的下人低声呵斥,“把这个贱蹄子带上回府,要是再让她跑出来,看我不宰了你们这些废物!”
眼瞅着那些下人动作粗鲁地就要拎起地上那蜷缩成一团的女人,即使此刻没有任务在身,何西烛都有些于心不忍。
“怎的这么急着要走?”何西烛又上前去,抬手按住了那个男人的背。
“瞧您说的,我这不是怕继续在这脏了您的眼。”那人嘿嘿笑着,示意下人先把夜雨时拉走。
“行了,你们都别动她。”何西烛皱眉,指着夜雨时问,“你们家花了多少银钱?”
“这……”人是姐姐买的,男人还真不清楚,但他经常流连于风满楼,大概知道些,思索片刻,“五百两……黄金?”
‘五百两黄金买个女人,还这么往死里打,何西烛倒吸一口凉气,心说这家人也未免太有钱了些。
盘算了一下从京都城带来的小金库,何西烛犹豫道:“要不我给你五百两黄金,你把这女人卖给我吧。”
这才明白过来何西烛死缠着自己不放是为了什么,男人磨磨唧唧没说话。
其实五百两黄金把一个不肯伺候自己的女人卖出去,怎么想也不亏,若是别人他便卖了,只是眼前站着的是个亲王,虽说平日里没在大事上听过她的名字,却还是不敢收何西烛给的钱。
“王爷若是执意要,这人本该直接送给您的,只是……买她的是长姐,卖身契也在她那,我不好开这口啊。”男人说。
“那就让你长姐带着卖身契来找我拿钱吧。”何西烛走到那个依然蜷缩着的女人身边,蹲下来看她,“人我先带走了,不然我怕她活不到你长姐来。”
说完,何西烛伸出手,轻轻抚过夜雨时额头上没受伤的地方,撩开头发,看清楚了她的脸。
嘶,真好看啊。何西烛想,没睁眼就这么好看,封茜还夸她眼睛漂亮,也不知等睁开眼又会是何模样。
夜雨时美的几乎不似一个人该有的容貌,她就像是从漫画里走出来的人物,脸上的每一寸线条都被极精致地勾勒出来,简直比她从前在电视里看到过的任何一个女明星都更好看。
她小心地扶着夜雨时的手臂,那人伤的太重,何西烛怕她疼,可似乎无论怎样,都会碰到她的伤口。
顾不得腰上还没彻底长好的伤口,何西烛一手托着她的背,一手传进她的腿弯,咬牙将人抱了起来。
比她想象中的好抱多了,何西烛这具身子习过武,虽说不上武功高强,但抱起一个瘦弱女子还是很容易的。
“记得让你长姐来拿钱。”何西烛看向男人,说完,不等他做出反应,便抱着人离开了。
怀里的人已经昏了过去,此刻却依然紧绷着身体微微颤抖,何西烛一看,瞧见她额头上布满了冷汗。
“给他们抱着吧。”封茜看向身周的侍卫说道,“您的伤还没好,要仔细些,别再裂开了。”
“没事。”何西烛紧了紧手臂,“她轻,我抱得动。”
大小姐带着王爷出去玩,回府时还抱了个人,这事没一会就传开了,可心疼坏了林姨,伸手就要解何西烛的衣服,看她伤口开没开。
“我没事。”何西烛避开林姨的手,“屋里那人伤的重,您去请大夫来看看吧。”
支开林姨,何西烛回到屋里,看着床上的女人。
她叫人打了热水,弄湿毛巾,一点点擦去何西烛脏兮兮的脸。
没擦脸时,何西烛就觉得她好看,这会擦完,何西烛就更觉得惊艳了。
封茜说她是花魁,但夜雨时的脸上却带着浓浓的书卷气,那气质像极了京都城中的大家小姐,容貌温婉精致,巴掌大的小脸几乎没有瑕疵,叫人说不出的迷恋。
何西烛擦的仔细,可即使她小心避开了夜雨时脸上的伤口,只要手上稍稍一用力,就见那人曲卷的长睫轻颤着,有些瑟缩地想要躲避她的手。
“不怕不怕。”何西烛哄道,“这没人会打你了。”
大夫很快被请来,何西烛放下毛巾去外面等。
知府大人听闻消息也赶了来,这会正歉意地跟她解释平时县里的治安并不是她今天看到的这样。
何西烛想说这也不是自己的封地,知府用不着这样,可对方一开口就解释个没完,她心思不在这,也懒得打断他。
大夫进去一会又匆匆忙忙地出来了,说是夜雨时不让人碰,一碰就抱着身子缩成一团,她脱不了衣服,也没法子上药。
“我去试试。”何西烛说,“有剪刀吗,我看看把她的衣服扯开也好。”
何西烛拿着一把大剪刀进了屋,看着床上的夜雨时不禁紧张起来,这可是她第一次脱别人衣服,想想就觉得心尖儿发颤。
床上的人还蜷缩着,何西烛拉着她的手腕,想先将她护在衣领的手扯开,谁知约扯越紧,搞得她一点办法都没有。
“我不碰你的。”何西烛没有办法,就趴在夜雨时的耳边轻声说话,“只是上个药,你乖乖的,我给你上个药再换身新衣服好不好?”
夜雨时还是不肯松手,她似是梦到了什么可怕的东西,身子都在微微发抖。
何西烛没了办法,她把剪刀小心地伸过去,开始从下往上剪夜雨时的衣服。
衣服下面还有肚兜,这样也看不到什么,只是腰侧的肌肤白嫩如雪,上面满身青紫的伤痕,看的何西烛又脸红又气愤。
对着这么美的人儿,他们怎么下得去手。
衣服已经剪开大半,再往上的地方被夜雨时死死护着,怕她有什么严重的应激反应,何西烛不敢贸然撕扯只按着从背后小心解开肚兜的袋子,连衣服一起掀了上去。
挨打的时候应该是被人踢了肚子,何西烛瞧了眼她腹部的一大片伤痕,实在不忍再看,便叫大夫来先把她露出来的伤口都清理了。
大夫规规矩矩的,也不上手,就用夹子夹着棉花,沾了药水一点点擦。
这样的接触让夜雨时没有那么抵触,只是药水擦过伤口时,会疼的忍不住皱眉发出低低的□□声。
“王爷,能擦到的都擦完了。”大夫放下夹子,擦了下额头上紧张到渗出的汗水。
“麻烦您了。”何西烛笑笑,“去找林姨领赏吧。”
大夫关门离去,屋里就只剩下了何西烛与夜雨时,她走过去蹲在床边,小心地朝那伤口上还未干的药水吹气。
凉气让滚烫的伤口舒适不少,夜雨时下意识地动了动身子,按着领口的手也松了许多。
知道她喜欢自己这样,何西烛笑弯了眼睛,吹的更卖力了。
夜雨时身上肯定还有别的伤口没处理,何西烛留了大夫没让人回去,给了个金锭子,就让她暂时在知府家的空房住下。
晚上用膳时,大夫特地熬了药粥,说是家了安神的东西,夜雨时若是晚上醒了可以喝。
何西烛还特地尝了一口,也不苦,只有淡淡的草香气,便端着粥回屋了。
她坐在椅子上看书,林姨担心她身体来催过两回,想她回去睡,但都被何西烛拒绝了也就没有再来。
可能是睡够了,床上的人翻了几次身,有意要醒却一直没睁眼。
何西烛摸了摸粥碗,原本还冒热气的粥这会已经是温热的了,再等下去怕是要凉,这才起身想把夜雨时叫醒。
“姑娘。”她先用手指点了点夜雨时的手背,见人没反应,这才又大胆地拍了拍她的胳膊,“醒醒,用膳了。”
夜雨时这会正在梦里,她梦到了自己没被赎身前,在风满楼给客人们唱曲,对他们出的对子,没有人会打自己,她还是那个众星捧月的漂亮姑娘。
突然,她听见有人唤自己姑娘,声音温柔,听不出半分轻浮讨好。
姑娘?夜雨时皱眉,是在叫自己吗?
见人不醒,何西烛想了想,又唤:“夜雨时,夜姑娘,雨时……”
“雨时……”
梦境里,给她赎身的那家人拿着棍棒突然出现,疯狂地朝自己跑来。
夜雨时没跑,她就站在那,睁大眼睛四处张望,似乎想找到那个柔声呼唤自己的人,叫她救救自己。
眼前的迷雾渐渐散去,夜雨时发出一阵急促的喘息声,猛地睁开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