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皇子说今日要宠幸我呢……”桃夭清冷却妩媚的声音传来，躲在假山后面的陌染身形微僵。
怎么可以……
陌染抬手捂住心口，明明说好今生也要将她伤得体无完肤，为何听到她将委身于人，竟会……
“桃夭见过公子。”她如往常一样，朝他恭敬行礼。
可他却瞥见她侧颜不小心遗漏出来的冷意。
陌染心头微痛，眼底不禁划过一丝狠意。或许毁了桃夭容貌才是最好的法子，省得旁人觊觎。
陌染冷眸，压着心中的愤怒，沉声道：“抬起头来。”
望着她泛红的脸颊，可笑他竟有一瞬间心软了。
“公子，桃夭现在是三皇子的人。”她一直低着头，大概是想隐藏敌意。
陌染不动声色地收回被桃夭晾在半空中的手。
无数次午夜梦回，他都梦到一身雪白的她亲手执剑插入他的胸口，将他的爱慕刺得千疮百孔。
当他还在襁褓之中，她时常笑靥如花地闯进他的梦乡，又转眼冷血无情地刺穿他的心脏。
他恨，既然重来一世，为何还让他记得前世的记忆；既然以前的伽兰已死，为何还要他再缠上之前的影子。
找到她时，她才三岁，他也不过五岁而已。
那年凛冬，她小小的身子缩在雪地里，鼻尖脸蛋冻得通红。
“你愿意跟我一起回寒月宫么？”转生后的她同前世的她一模一样。
要是从儿时便让她爱上自己，再推她也试一试前世他受过的情伤，叫她也尝尝他为了天下背弃她一人的滋味。
这十几年来，他一直这么想的。
可眼下看着桃夭眸间一闪而过的冷意，他那早已麻木的心竟然开始颤抖。
怕桃夭真的跟牧尘一起行床笫之欢，陌染派暗影悄悄守了桃夭一晚上。
所幸一夜安好，只是没想到桃夭第二天竟同牧尘请缨前往边疆。
桃夭出城那天，他就在城墙之上目送她出征。
望着桃夭意气风发的模样，陌染眸光深远：“为何重来一世，还是无法吸引你的目光只为我停留？”就好像过去十几年不过他的臆想一样。
桃夭出征边疆两年，陌染终究没有忍住，找了个理由去到大梁，辗转又化身大梁贵客入驻军营。
本想开战时，他就默默守在大梁后方，悄悄看她一眼。没想到他去到大梁军营不过三天，就撞见了冒充士兵潜入敌营的桃夭。
“俺叫赵铁柱。”
桃夭变了，同前世里不染纤尘的她不一样，同过去十几年满眼只有他的她更不一样。
不曾想过，桃夭会火烧粮仓，甚至盗走他的玉佩掳走大梁公主。
大梁王宫同众人斡旋，他却只想尽快飞到桃夭身边，为此他做了最大的让步，同意将梁素儿推上神女之位。
虽然一开始他便想找个人替代妖儿。
她惹得他魂牵梦绕，可她却视他于无物，桃夭如同指间流沙，似乎正在不知不觉中悄悄从他指缝中流逝。
他养了十五年的桃夭，要溜了。
或是试探，或是装疯，或是无可压抑，他听见自己说：“桃夭，我心悦于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