桃夭抬眸扫了一眼墙壁上的画，偏头埋在陌染胸膛深处。
这突如其来的烦躁感是什么鬼？
难道陌染对她真是认真的？
“你猜猜，这画我是何时描的？”陌染手掌轻柔地婆娑着桃夭的胳膊。
许是石室幽深，竟有些泛凉，桃夭下意识往暖和的地方钻了钻。
陌染见状，抬手扯过身后的锦被，挥臂一裹，将他俩完全包裹其中。
“你早就忘了，只剩我记得，”陌染低声呢喃了句。
桃夭蹙眉。
又来了。
这种又远又模糊的感觉。
桃夭双手环着他的背，撑着身子直接躺在了他的腿上，选了个舒服的姿势后，桃夭撒了手。
“我不想听。”她后脑勺对准陌染，完全一副抗拒的姿态。
陌染恍若未闻，只垂眸倾泻满眸愁思，抬手替桃夭理顺方才弄乱了的发丝。“第几次了？他们还是对你顶礼膜拜，可我却宁愿你只是我的妖儿。”
“……”陌染这人，怎么这么听不懂人话呢？
墙壁上四处悬挂着明如白昼的夜明珠，琉璃灯盏被珠光衬得朦胧梦幻，夜幕深至时，屋内反倒垂落半空星。
行吧，既然陌染想说，那她就当个没有感情的垃圾桶吧。
桃夭盯着琉璃灯默默地发呆。
陌染却像沉入时光千年，缓了片刻才继续说道：“你去边疆出城门的时候，我就在城墙之上目送你出征。你啊，还是同当年一样，望着苍生眼底有光，望着我时冷若寒霜。”
等等，望着苍生？眼底有光？
大兄弟你怕不是有什么误解？
她当时只是想着能打架消磨时光，能远赴边疆摆脱渣男，欢喜到双眼冒星星，仅此而已。
“我还以为寒月宫十年，足以让你眼里只容得下我。原来你还是你，我还是我。”
怎么感觉陌染跟她不在一个频道。
妖不灵，赶紧回来看看！
【来了来了，】妖妖灵火速上线，【我怀疑陌染这是重生了。】？你确定？
妖妖灵、桃夭完全状况外，陌染似乎早已陷入更深的回忆。
也许是夜明珠太凉，明明蒙着被子，桃夭却觉得不寒而栗。
陌染轮廓分明的五官在幽寂清冷的灯光中更显深邃，缓了缓，他又说：“大前年，你走后第二天。这幅画是我那时画的。”
“原来即使时间埋葬了所有记忆，只要你一个回眸，所有尘封已久的情愫都会悄然苏醒。”陌染喉头似乎有些哽咽。“那些刻意粉饰的爱意，原来只是自欺欺人的泡影。”
陌染什么意思？
怎么这话反倒感觉她变成了渣女了？
【你就是，睡了人家还打算拍拍屁股然后砍人。】
“……”
陌染突然掰过桃夭的身子，让桃夭正躺着面对他，陌染低垂着头，满眼复杂地盯着她，盯得她有些头皮发麻。就好像她才是那薄情寡义的负心汉。
我……
难道陌染真是重生的？
书里李桃夭爱得死去活来的，难道是陌染死前追忆前尘，察觉亏欠了李桃夭，死后重生之后特地跑来弥补李桃夭？不过不小心撞见了刚穿书进来的她？
辣鸡系统？你这带人穿书还影响剧情人物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