保时捷内,安静的呼吸可闻。
时应寒把着方向盘的手,捏得紧紧的,额头上轻轻一跳一跳的,显示着他极度不好的心情,以及快压抑不住的脾气。
副驾驶的位置上,现如今坐着一个穿着相当清纯的女人。
很保守的白衬衫,扣到了最上面的一颗扣子,下面是一条纯白色的裙子,很长,几乎到了角落的位置,浑身上下连胳膊都没露出来。
一头乌黑的长发,简单的扎了个马尾,画着清淡适宜的妆容。
这个女人就是李林。
这番打扮也是她精心策划过的,这和当年她还在读高中时期的打扮简直一模一样。
此时,她正笑声的哭诉着:“你真的那么狠心吗,当初咱们俩在一起的时候你可不是这样的,就算是没有缘分最终走到一起,这我就不说什么了,很多情侣也有分手的,但是我现在遇到困难了都快活不下去了。”
“时应寒以你现如今的身家,我不要求给我个几百万让我过上富裕的日子,可是我真的没有钱去住院了,一旦被医院赶出来,那我就只能在家里等死了,你真的要见死不救吗,呜呜呜……”
旁边的时应寒默默的听着,充耳不闻。
就在一刻钟之前,他刚打算驱车离开公司回家的时候,半路上被这个女人冲了出来,要不是他刹车踩得快,恐怕就直接撞上去了。
也真够不要命的。
接紧接着,对方就死死的抓住了车窗。
他正让人去调查呢,没想到这蠢女人居然送上门来了,顿时他直接让对方上车了。
毕竟在外面遇到了,很多东西都是有嘴讲不清的,虽然他并不在意,但也不需要添加无所谓的麻烦。
另一个就是他觉得,既然敌人都主动送进陷阱里来了,哪有赶出去的道理,一次性解决了不是很好吗?
结果这个蠢女人就开始诉说她这几年过得如何凄苦,得了白血病,需要长期住院,需要更换骨髓,然后没钱等等一系列。
这番苦肉计用的那叫一个炉火纯青。
“时应寒,你到底有没有在听我说,你看我瘦的只剩皮包骨了,虽然现在并不严重,但你也知道白血病是治不好的,除非更换骨髓,可是即便找到了捐赠者,我也没钱换呀。”
“如果我再没钱支撑的话,我就只能去死了,看在咱们以前交往过的份上,你可怜可怜我吧,只要给我一百万,拿到了钱,我保证以后绝对不再来纠缠你。”
李林演着演着,心里越发的慌张。
对方表现出来的跟自己想象中的完全不一样啊。
原本她以为这个男人会毫不留情的一脚把她踢开,多余的眼神都不会给一个。
可没想到对方居然让自己上车了!
要知道,这里离时应寒的公司可不远,一旦让那些员工看到自己上了车,而且还带了这么长时间没下去,说不定什么流言蜚语就传出来。
以她对时应寒的了解,对方应该不会让一个讨厌自己的女人,坏了他的名声才是。
可对方就是这样做了。
她还以为对方总有一点同情心,然而这说了半天了,好像也没见对方表个态之类的,甚至一个字都没有说过。
这才能让她不心慌。
她下半生能不能有个依靠,能不能来一笔意外之财,靠的就是面面前的男人了。
“第一,我们什么时候交往过,我怎么不知道?”时应寒似笑非笑地打量着对方。
有些东西是骨子里刻出来的,比如风情。
面前这个女人即便是穿得再如何的清纯,有些刻在骨子里的动作,语言神态都是骗不了人的,不知道是几手货了,还搁他面前装清纯。
看着对方变了的脸色,时应寒继续说道:“第二,就算交往过,那也是一拍两散的事儿,你见过谁十个多年之后还要为自己的前女友,支付高达百万的治疗费,咱们之间关系有那么好吗?”
“第三,我现在是有老婆的人,你这么说很容易引起误会,那我是不是可以认为,你打算威胁我,然后让我给你一大笔钱?”
“第四,白血病有着很明显的外在表现,看你这样子怎么看怎么像是身体健康的,就算是编谎言了,也是需要动动脑子的,我时应寒看起来那么好骗的吗?”
他每说一个,面前的李林脸色就更难堪一番。
她知道这男人不好对付,可是时隔几年之后,好像比想象当中的更厉害了。
她刚才的一番哭诉,在对方的眼中可能就像是小丑在表演,怪不得对方丝毫没有动摇,原来是早就看穿自己拙劣的演技了。
更让李林心惊的是,时应寒把她接下来的打算都猜了个一清二楚,这让她有些不知道该怎么接下去。
“怎么被我说中了。”时应寒嘲讽的看着她:“你应该感谢,你最先来的是找我,而非去找了景浅,否则你现在就从这个世界上消失了,你信吗?”
信。
李林咽了咽口水,她信,因为她曾经不止一次见到过那些想要跟景浅搭讪的男同学,最后凄惨的样子,转校那都是最好的出路了,有些甚至都自闭了如果。
她敢威胁那个蠢女人的话,现在恐怕死的不能再死了。
“那既然你都这么说了,我就摊牌了不装了。”刚才还一副小白花样子的李林,瞬间气质大变,变成了一个风情入骨,妖媚至极的女人。
她肆无忌惮的看着面前这一张朝思暮想的脸,说道:“我知道景,浅那个女人最在乎的就是是否始终如一,如果让她知道我们俩曾经有过纠缠夫,不管是真的假的,只要她相信了,那么一定会对你产生芥蒂。”
“到时候就算你再如何的解释,也会成为她心里的一根刺,你不是想保护她不受一点伤害吗?那就给我一百万,拿了钱我对这件事情就会守口如瓶。”
“即便将来在大街上遇到了,我也会装作互相不认识,怎么样?一百万对于如今的时总来说,那就是毛毛雨吧。”
“呵。”一声听不清是不是生气的冷呵,出自时应寒的嘴中。
他在嘲讽嘲讽面前这个完全不长脑子的女人,自己看起来还是以前的一个傻乎乎的高中生吗?
真当他这几年是白过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