景浅不自在的翻了个身,微微蹙紧眉头,睫毛颤动,似乎就要醒来。
可她那被吵得愈发烦躁的耳朵,却被一只温柔的手掌给轻轻的捂了起来。
见她眉头渐渐舒展,再次恢复了那平静安逸的睡眠,又等了一会儿,男人才有些生气的将放在床头的电话拿了起来。
“时应茹?”本想挂断,可手机屏幕上映入眼帘的名字却让男人的眸光微微的沉了沉。
“她已经睡了,别再打来了。”
电话接通,听着男人冰冷而又威严的声音,时应茹也是一愣,“应寒?你的声音怎么听起来怪怪的,该不是感冒了吧。”
似乎是为了验证时应茹的猜想,时应寒不合时宜的打了喷嚏。
景浅睡得很浅,一下子被惊醒,迷茫的扫了一圈,就看见了那一道荧光,以及荧光照耀下时应寒那铁青的脸。
下意识看一眼床头,景浅发现竟然是自己的手机,不由心下就是一惊。
“谁打来的,把你吵醒了?”
时应寒没有说话,而是将手机挂断后就扔还给了她,然后向旁边移了移,拉上被子独自睡了。
看了一下通话记录是时应茹,景浅也没在意。
放在被子外的手感觉有些冷,景浅往被子里缩了缩,迷迷糊糊过了一夜。
第二天一早,景浅刚睁眼,周浅云的电话就打了过来。
“景浅小姐您赶快来工作是一趟吧,时应茹来了。”
周浅云只说了一句,很匆忙就挂断了电话。
不用想,景浅都知道,昨晚电话没接到,一早她就去工作室闹事儿去了。
时应寒这边的事儿还没有着落,景浅并不想出门,被一群不明真相的吃瓜群众指指点点。
准备息事宁人,打电话给时应茹商量,把钱给她打过去了事。
可时应茹不接电话,景浅也只能匆忙换上衣服去婴儿房看了一眼,然后下楼。
楼下一切都如往常一样,保姆们各自忙着自己的工作。
健身房里,是不是传来小张或紧张、或惊讶的声音。
景浅透过门缝看了一眼,发现时应寒正在小张的帮助下艰难的做着康复训练,身上单薄的外衣已经被汗水浸湿,勾勒出他那十分健康诱人的身材曲线。
“少奶奶,您怎么起这么早,小姐那边有我们照顾着,您洗漱一下,马上就可以吃早饭了。”
“不用,我有点事儿,需要先出去一下。”
见景浅下楼,保姆很自然的过来打招呼,景浅心里有事,直接向洗漱室的方向走了过去。
景浅洗漱完毕,将毛巾平平整整的搭在毛巾架上,一转身,“嗯?”
时应寒正满头是汗的出现在身后,轮椅不偏不倚正好挡住了门口。
见时应寒并没有让开的意思,景浅出不去,不仅蹙眉。
“怎么不多睡一会儿。”看着景浅那刚洗过的脸,毛孔中还残留着未干的水份,时应寒淡淡道,“正好,我要洗个澡。”
还没尝够刷子搓背的滋味?
景浅恨恨的想着,却见时应寒一边控制着轮椅向浴室的方向走,一边又伸出了一根手指晃了晃,加了一句。
“如果你再敢用恶心的刷子碰触我的身体,我就杀了你!”
时应寒的语气冷凝,带着那种半点不容玩笑的威严感。
景浅将视线瞟向远方,心里别扭的紧,“我没空,现在要出去,你让别人帮你洗好了。”
一个时应茹已经够难缠了,再加一个时应寒,景浅感觉连周围的空气要被这压扁了没法呼吸。
“小张去办点事。”
“那不是还有别人吗,为什么一定要是我?”景浅压在心里的那口气又被够了上来。
明明是他的错,却偏偏对自己百般刁难,当她景浅是好欺负?
时应寒只是缩了缩眸,一股强大的冰冷气息便开始蔓延。
景浅情不自禁就打了哆嗦,不得不说,她真的好像是被这男人给吃得死死的。
“那就快点,别磨磨蹭蹭耽误时间!”景浅认怂嘴上芹儿不服软,翻着嫌弃的白眼,就抢一步从时应寒的身边走了过去。
开灯、放水、往浴缸里放沐浴液,以及一些时应寒喜欢的熏香,景浅动作熟练而又麻利。
做完这一切,景浅拿起毛巾,把袖子一卷,“自己把上衣脱了,我还有事儿,很忙的。”
景浅依言一行,完全就是个没有感情的机器。
看着她的动作,时应寒抿着唇,尽量不让自己露出笑颜。
“我就算雇保姆,也没有你这种态度吧。”
“保姆外面就有,你倒是叫呀。”景浅把试水温的手抽了回来,用力的甩干。
竟然把她当保姆,真是可恨!
景浅冷着脸,粗暴将他外衣扯掉,随手丢在一边后,又抬着他胳膊往上提。
时应寒腋下的嫩肉都被她捏紫了一块。
不过,这都是他自己要求的,便也不好抱怨,只能借着景浅的力气,吃力的一点点摞向浴缸。
“时少,你要的感冒药。”
见小张拿着盒胶囊药,一头就给冲了进来,景浅和时应寒皆是一愣,这才发现刚刚只顾着赌气了,竟然连门都没关上。
“呃……我是不是打扰到你们了?”小张讪讪道。
该看的不该看的,统统被他尽收眼底,反倒让景浅和时应寒两人比他还要尴尬。
景浅低下头,眼珠一个劲的转,恨不得就是找个地缝钻进去。
含羞带怒的瞟一眼时应寒,却见他不知为何,冰冷的脸上也有些微微泛红。
“出去!”时应寒冷声斥道,末了又加了一句,“把门关上。”
还好这会儿闯进来的是小张,要是等会儿保姆做好的早餐,又找不到两人吃饭……
小张依言而行,默默的把门关上,旋即门外就传来了一声轻声的嗤笑。
景浅和时应寒彼此对望一眼,蒸腾起来的水雾中,气氛一下子就开始变得古怪。
“让小张找感冒药,你感冒了?”为打破那奇怪的气氛,景浅没话找话。
时应寒没有说话,不承认也不否认。
扶着浴缸边缘,便坐了下去。
见他满头都是康复训练后流的汗,景浅蹙眉道,“都已经感冒了,为什么还要坚持训练,就不能好好休息一下,又不是小孩子,还怎么没得分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