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装什么糊涂!”时应寒黑了脸,大约在袁家豪一个电话就把孙莹叫了过来,然后听两人对话,他就猜出了事情大概。
的确,这一口陈醋酸的他几乎失去了冷静判断的能力。
景浅绷着脸,尽量让自己看起来很生气,“是我装糊涂,还是某些人忽略掉了什么,连袁家豪一个大男人都有人倒追,给送花什么的,我就什么都没有,哼!”
那么幸苦给他生了宝贝双胞胎,刚刚还那么让她夹在中间下不来台,景浅想要一束道歉的花,不算过份吧。
景浅一瞬一瞬去看男人的表情,却见他稳如泰山丝毫不为所动,心下不由有些失望。
算啦,孙莹其实说的一点没错,人的确是不可以贪心的。
那就看在他平日里体贴又温柔的情分上,饶了他这一次?
景浅撇了撇嘴,心里自我安慰着,深吸了一口,“哎?哪里来的香味,好香啊……花?!”
“少奶奶,时少一早打电话订了,花店的车子在路上坏掉了,刚送到,好看吧,嘿嘿……”
景浅寻着香味一回头,就见两名保姆抬着一个直径差不多两米的花篮,笑盈盈的看着自己。
一朵朵娇艳的玫瑰含苞待放,簇拥在一起,晃得景浅眼里竟是火热的红。
“应寒,这是你买的吗,得花多少钱呀!”景浅嘴上嫌他乱花钱,闻着花香的鼻子里却是有些发酸。
他记得,或者说,即便在百忙之中,他又怎么能够忘记?
“我的女人难道只配拥有一束鲜花,那不是在打我的脸?”时应寒语气傲慢霸道,抿成一线的嘴角却忍不住上扬的弧度。
那微笑、那温柔、那细心与体贴,伴随着花香竟是如美酒般令人沉醉、迷离。
伴随着双手情不自禁的张开,景浅的心也在这一刻想要深深的拥抱住这个深爱自己的男人。
“应寒,你对我真的是太好了……”
“呕!”
而就在时应寒同样张开双臂,一脸温柔想要迎接景浅的拥抱时,一声极为不和谐的作呕声,却是将所有人的神经都挑拨了一遍。
几人循声看去,就见小张正一脸惶恐的跑了进来,“时少对不起,大小姐她……我实在拦不住啊。”
没错,眼下小张的身边,正斜眼满目鄙夷与景浅对视的正是时应茹。
时应寒见时应茹身后一个很大的行李箱,也是不禁蹙眉,“你怎么来了。”
“听说我时家一下子多了两位小公主,我这个做姑姑的怎么可能不回来瞧瞧,顺便呀……”
时应茹将名贵的真皮手套从纤纤玉指上一点点拉下来。
然后,她从口袋里拿出了一个方方正正的礼品盒,放在手心递到景浅面前。
“顺便对为我时家做出贡献的少奶奶表示应有的感谢,嗯?拿着吧,景浅。”
时应茹语气中的调侃与不屑隐藏的并不是很深,与其说是隐藏过的,还真不如说是故意做给景浅看的。
看着她手里的礼品盒,景浅面无表情,反倒是对她突然前来的动机有着深深的警惕。
见景浅不为所动,时应茹又把手往前推了推,“给你就拿着,不管怎么说,我们都是一家人,打断了骨头连着筋,你就别跟我客气了。”
时应茹话里话外明显有所指,顺着她眼角余光的落处,景浅也看了看时应寒。
“不用了,应寒给我买了很多礼物,我暂时不需要。”
时应茹给的东西,景浅看不上,甚至对她这种上门挑衅的姿态,真心是恨不得将礼物拍在她的脸上。
“是吗?”时应茹故作沉吟的想了想,就把礼品盒给重新放过了口袋里,大大咧咧的在沙发上坐下,修长的包裹着马靴从风衣里露了出来,气派的交叠在一起。
她整个人也仰靠在沙发上,完全一副主人的姿态,“也对,我弟弟对你那么好,你怎么会缺这点小玩意儿,对了,有没有饭,我饿了,剩饭剩菜也行,我不挑食。”
剩饭剩菜?
商界里叱咤风云的时少,他的姐姐竟然主动上门将自己当成乞丐?
景浅眸光一动,似乎明白了她的目的。
“呵呵,什么剩饭剩菜。”景浅笑了笑,对一旁被时应茹无赖气质搞的有些不知所措的保姆吩咐道,“姑姐回娘家看望二位小姐,还不快去给做几道拿手菜。”
时应茹带着大包行李,进门还不把自己当外人,不是腆着脸皮想在这里住下来还能干嘛?
不说心里对她的恨,就算要让妈妈和她同住一个屋檐下,景浅都不会同意!
听出景浅话中排外,时应茹也不在意,对还有些懵懂的保姆瞪了一眼,就大大方方的向餐桌走了过去。
“看什么看,还不快去做菜!”
“少奶奶,这花……”保姆看向景浅,问的是手里这大花篮该放哪儿,但实际上却是想在确定一下景浅的意思。
景浅点头,“就放在楼梯口那边吧,哪里地方大,上楼下楼看着也舒心。”
随便往楼梯口的方向一指,景浅的心却是狠狠的提了一下。
楼梯上,正抱着孩子准备下楼的妈妈,此时却宛如雕塑一般,盯着时应茹,嘴唇打着哆嗦。
显然,时应茹的目的,景妈刚刚也都听到了。
如果知道有今天这一出,当年景妈又何必容不下心里那根刺,以至于带着年幼的景浅一起在雨夜,被景程心狠手辣的赶出景家?
“妈!”
见妈妈备受打击似的站在楼梯上的身影摇摇欲坠,景浅的心都要提到了嗓子眼,当即就像冲过去。
“把花放下,快把夫人扶到楼上去。”时应寒一把拉住景浅的手腕,担心她也跟着激动伤了身子,命令保姆去扶景妈。
保姆二话不说,当即照做。
而景浅挣开了手,深深的看了一眼时应寒后,毅然决然的跟了上去。
看着景浅的背影,时应寒深深蹙眉。
而时应茹却耸了耸肩,异常轻松道,“这可不关我的事。”旋即,便心情愉悦的坐在餐桌前,单手撑住下巴,悠然自得的等待开饭。
她这态度,是打死都要留下搅浑时应寒和景浅的这一份平静与安宁咯?
“哼!”时应寒面色冷凝,却什么也没说,操控着轮椅向景浅追了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