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等将唇移开,正对着窗外的东方已经泛起了鱼肚白,艳丽的骄阳缓缓爬出厚重的云山云海,将那遥远的天边,映照的犹如宫殿般华美。
“好了,不陪你了,若你醒了见我这样怕是又该生气了。”时应寒最后温柔的对景浅笑了笑。
然后,他便又默默的重复那每一秒都极其痛苦的动作,不动声色的移动到病床上躺好。
而然在他生怕惊醒景浅,不得不极尽可能的忍受痛苦时,却并未发现,一滴泪珠正沿着景浅紧紧合上的眼角缓缓滑落。
“哎?你醒啦。”直到时应寒在病床上躺好,又休息了一会儿,已经八九点钟的样子,景浅这才睁眼,眉眼弯弯的对着他笑。
时应寒点了点头,“嗯,比你醒的能早一点,饿了吧,把沙发收拾一下,我叫了早餐,马上就会送过来了。”
景浅钻出被子,夸张地伸了个懒腰,见他顶着重重的黑眼圈,也不拆穿,只将那一份温柔与感动深埋心底。
‘哦’了一声,景浅便开始把被子叠好,又重新放回柜子里。
这时,保姆便敲门走了进来,保温餐盒一一打开,香气诱人的蟹肉粥和几碟精致的小菜被摆放了出来。
“景浅小姐快点来尝尝吧,我三点接到时少短信就开始炖了,每一颗米粒里都融入了蟹肉的鲜香,清爽可口着呢。”
“咳咳!”
街道上积雪还在清理,为了安全起见,来送早餐的是最年轻的保姆,二十出头的年纪十分活泼。
听她绘声绘色炫耀自己的功劳,时应寒顿时被噎了一口,一边虚握拳头咳嗽,一边用不善的眼神一瞬一瞬的刮着她。
保姆自知多嘴,暗自对景浅吐了吐小香舌。
景浅见状不由觉得好笑,却又不好直接将时应寒的掩饰拆穿,背对着他把被子往柜子放,消瘦的肩膀一颤一颤的忍得很难受。
见她忍俊不禁,时应寒不由黑了脸,“你昨晚一直醒着的是吧。”
“也不算,开始的时候的确是睡着了,睡着睡着就感觉有人给我梳头发,就醒了。”景浅耸了耸肩膀,撇着粉嘟嘟的唇,轻松而又略显无奈的在桌前坐好。
保姆盛了一碗粥,送到她面前。
香滑软弱的大米被熬得涨开了花,红彤彤的青蟹翻着白花花的肚皮,鲜香诱人的味道扑面而来,景浅深吸了一口,不自觉的肚子就不争气的咕咕叫了起来。
“嗯!真不愧是凌晨三点就开始顿的,米粒香滑,蟹肉肥美多汁,这口感……”景浅吃了一口,大赞。
她吮着唇瓣,不自觉的就想起了夜半,时应寒为她擦拭发丝间汗珠的温柔与笨拙生疏的感觉来了。
“噗嗤!”景浅没忍住,笑了出来。
见她这笑得痴痴模样,时应寒尴尬中生出的防备,一下子也被击溃。
抿了抿唇,时应寒对保姆伸出手道,“她吃的那么开心,给我也盛一碗,我尝尝味道如何。”
“哦!”看着景浅那犹如阳春白雪般的微笑,保姆瞬间惊觉,连忙又给时应寒盛了一碗,端了过去。
可经历了一整晚的‘忙碌’,时应寒连端碗的力气都没有了。
保姆只能喂他,可因为刚炖好就送来的粥还是有点烫,保姆便先吹了吹。
但再将勺子送到时应寒面前,时应寒的脸色却有些不好看。
“时少?”保姆有些摸不着头脑,只当不知哪里做的错了而略显慌张。
景浅见状便对保姆说道,“你放着吧,我马上吃完了我来吧。”
还是想不通自己哪里做错的保姆,不由得有些觉得委屈。
可见时应寒的脸色的确缓和了一些,于是也只能按照景浅的交代,将粥放在了一边。
而她自己却束手束脚的站在一旁,彷徨而不知所措。
不多时,景浅把粥吃完,用带来的餐巾擦了擦嘴,见他将保姆吓得连站都不知道往哪儿站,不由对他嗔道,“你这脾气呀真是的改一改了,凌晨就把人家吵醒,怎就不知道心疼?”
景浅说的是保姆凌晨被吵醒炖粥。
时应寒去听成了这会儿还要她亲自喂,不由将视线移到了另一边,“你知道的,我受不了别人的体液。”
“体液?”景浅嘴角狠狠一抽,被他这话说的自己都有些反胃。
可这好好的粥和……体液有什么关系?
景浅看了看保姆,保姆却早已埋下了头,整个脑袋都羞红的好似和红苹果。
景浅绞尽脑汁想了想,这才有些恍然,将粥送到时应寒嘴边,没好气道,“下次你嫌弃别人给你吹粥就直说好了,什么体液不体液的,再说了,人家离那么远,能把飞沫溅到粥上吗?”
景浅性格大大咧咧,并不觉得保姆给他吹粥有什么不妥。
反而,觉得时应寒的无礼有些矫情。
可时应寒却很认真,一眨不眨的看着景浅,却怎么都不张嘴。
景浅蹙了眉,“怎么,我可没吹啊。”
时应寒翻了个白眼,无奈而又略带失落的动了动薄唇,一个巨大的黑色问号似乎挂在他的额头上。
景浅怎么就不吹一吹呢?
一碗粥,时应寒吃的兴致缺缺。
景浅将粥喂完,保姆便收拾好餐具逃也似的离开了。
反而房间却丝毫没有平静下来的迹象,不一会儿,门便被急促的敲响了。
“谁啊?”景浅打开一门看,竟是刘静芳。
见她脸色苍白,气喘吁吁,白皙的额头上还挂着冷汗,景浅不由心下一沉,“出了什么事儿?”
刘静芳将气息喘匀,话却有些犹豫,偷眼绕过景浅往病房里看了看。
景浅瞬间就明白了过来,压低了声音道,“时少正在休息,我们出去说吧。”
刘静芳的确有很紧急的事要对景浅说,但这事儿她却并不想让时应寒听到。
景浅这样说,也只是在说给时应寒听罢了。
两人来到走廊,见周围没人,刘静芳这才用焦急的语气说道,“大小姐去了公司,原本已经被定下来的事儿,却不知股东为什么突然都站在了她那边,景浅小姐我们现在该怎么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