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2章 已然成了心结

午后十分,刚刚还红艳艳的太阳,一下子就钻进了厚厚的云层里。

景浅独自一人站在窗边,看着那渐渐昏暗下来的天空,或许是因为变天气压上升,心口闷闷的难受。

“怎么一个人站在这里?”

景浅抬头,就见张晨霖不知何时站在了自己的身边。

他目不斜视,眺望着远方那堆满了阴霾的天空,语气淡的好似一片不着边际的浮云。

“为什么不去陪着时应寒,毕竟他才刚刚醒来,你不在身边似乎还有些不合适。”

“呵!”能从张晨霖口中听到这话,景浅着实差异,嗤笑了一声道,“你什么时候和他走到一条战线去了?”

对于张晨霖,景浅虽不至于有敌意,但也绝对没什么好感。

其他事情还好,说白了只是一些误会和小矛盾。

但李悦的死,尤其是李悦死的时候还穿着那件衣服,如果说和张晨霖一点儿关系没有,景浅是不信的。

“为什么你会觉得我和他不能统一战线,嗯?”

张晨霖邪魅一笑,巨大的升高落差让他转过来的视线,更像是居高临下压过来的一样。

见景浅似乎受到了压迫,不自觉的向后仰了一下脑袋,张晨霖旋即又将视线向窗外给移了开去。

“还是说,在你的潜意识里,我本就该和时应寒成为对手,必须角逐出一个胜利者,你才满意?”

“我满意什么?!”景浅一愣,不知为何心跳加速,“张少别开玩笑好不好,我……”

景浅想说你两不管谁谁是胜利者,我都会选择时应寒。

但张晨霖这话本就存在歧义,她把话说的这么直白,显然不是很合适。

于是她便改口道,“我倒是希望你和他能和平相处的,强强联合多好,多和谐,为什么一定非要斗来斗去的,麻不麻烦呀。”

想来张家和时家联合一处,其他七大家族成员,恐怕想要兴风作雨,也得好好掂量一下。

景浅说着,不由莞尔一笑,现在的局面对她来说,还是很满意的。

张晨霖目不斜视的看着远方,可眼角的余光却一直都放在了她的身上。

见她这一笑倾城,不由就回过了头来,在景浅有些诧异的表情中,向她靠了靠。

“所以,我来了,不是吗?”张晨霖薄唇轻启,性感又迷人的三分笑意,让他那带着三分邪魅的笑容中又多了几分沉稳与认真。

“啊?什么你来了,说清楚再走好不好?”

景浅一愣,却见张晨霖已经收回了笑容转身离开,“莫名其妙,到底什么意思啊,什么他就来了,嗯?”

张晨霖的出现真的让景浅非常疑惑。

如果她猜得不错,以张晨霖的性格,上次拒绝张晨霖后,张晨霖肯定会恨死她的。

甚至张晨霖还当什么事儿都没有发生过,还特意来保护时应寒。

至少,景浅是做不到这一点的。

“一个人再想什么?”时应寒略带嘶哑的声音听起来依旧很是温柔。

那感觉,就像是带着海水咸咸的海风轻拂在耳畔。

景浅一下子就被拉回了视线,“没,没什么。”

尽管手术很成功,但时应寒还在康复阶段,行走依旧需要依靠轮椅。

而且因为手术很凶险,他至今虚弱的脸上都布满了让人心痛的病白。

可他却在笑,淡淡而又儒雅的笑容,让景浅的心都似要被融化了。

见他没有想要继续开口的意思,景浅不禁深吸了一口气,不知为何,刚刚还堵在心口的气,也随着呼吸给一丝不剩的吐了出来。

“时应寒。”景浅看着他那深邃有爱的眸,认真道,“你难道一定要这样吗,非得让我一次又一次为你担心,因你而失望?”

思绪如潮水,一股脑涌上心头,景浅顿了一下,约莫有些感伤,“是不是非得那一天,我彻底在你身边消失,你才会记得曾经有过我景浅这么一个人存在?”

说完,景浅将视线移开,真的好气。

可再次从心中滋生出的气愤,却让景浅深深知道,自己并不是因为时应寒的又一次的隐瞒而生气。

而是气他竟能做到这么固执,不惜以身犯险,也要用他自己当做诱饵,减轻景浅那边的压力。

“你知道的,我不能没有你,景浅,我不想再说什么对不起,只希望你别再生气了,好吗?”时应寒声色愈发干涩,越说声音越是嘶哑。

一旁小张紧张道,“时少,您嗓子刚刚好一点,不能再说话了。”

对时应寒说完,小张又祈求的看向景浅,“景浅小姐是能理解您苦心的,她不会生您的气的,景浅小姐您快说句话呀。”

时应寒刚苏醒时对小张一番交代,却不料被呼吸器伤了嗓子。

虽然不是很严重,只要好好休养声带很快就会好,但如果他再继续发声,恐怕后果将比想象中还要严重的多。

时应寒对小张摆手,用眼神示意他闭嘴。

充满柔和的目光看着景浅,他那脱水龟裂的唇瓣紧接着又开始蠕动。

“别说了,我知道你是为我和孩子好,威胁越来越严峻,我没你想的那么死心眼。”景浅见他还要说话,心头便是一疼。

尽管景浅的语气不情不愿,又带这些怒起难消的倔强,但那脱口而出的坚定,却依旧让时应寒挂在脸上的笑容又暖了几分。

时应寒点头,却不顾景浅的好意,继续用他那依然变成了公鸭子般的嗓音说道,“有你的支持,便是我此生最大的成就,我永不会想让你离开我,所以有些事,有些计划……”

景浅闻言暗挑绣眉,默默点头。

的确,时应寒有他不得已的苦衷,而且这苦衷还是完全从景浅安全的角度出发。

但还是那句话,隐瞒等同欺骗,景浅的心里依旧宛如扎了一根针。

“是啊,我明白,所以你不用再说了,行吗?”景浅笑了笑。

三分刻板不着痕迹隐藏在她那美丽的笑容中,却依旧难以逃脱时应寒锐利的眸。

她心里这个疙瘩,只怕穷尽一生,也无法再为她打开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