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照景浅的要求,小张点名留下了两名保镖之后,就匆忙回到了医院。
之所以匆忙,除了景浅担忧时应寒的安全,当然还有小张必须尽快将所发生的的一切都尽快告诉时应寒这一原因。
“时少,时少?”小张再次偷偷溜进看护病房,在时应寒的耳边轻声的呼唤。
在外界看来,时应寒并没有苏醒,眼下那因手术失血而苍白的脸上,还带着呼吸器。
呼唤了两声,见他脸色平静的没有一丝波澜,某一刻,小张都会怀疑自己产生了错觉。
或许,在错觉之外,这一直都屹立在顶峰的男人,从来就没有醒来过,是真的跌落了神坛。
小张狠狠地蹙眉,将这一不好的想法快速抛出脑海,“时少,我回来了,景浅小姐没事儿,您醒醒,我有重要的事和您汇报。”
“她……怎么样了?”忽然,时应寒双眸乍然睁开,一抹寒芒闪烁。
他那因为插入导管而受伤的嗓子,如同常年抽烟的干瘪老头般嘶哑。
听得小张头皮发麻,“没,没什么,景浅小姐只是动了胎气,我是亲眼见她平安无事后才回来复命的。”
“嗯。”时应寒微微点头,似乎也意识到自己的声音难听的可怕,便用眼神示意小张继续往下说。
小张吞咽了一下口水,“当时情况很危急,还好时少您果断,从刘静芳的电话里判断出景浅小姐遇到了麻烦,我才能及时赶到……”
小张压着声音,将自己所见所闻,以及从刘静芳口中对整件事的描述统统对时应寒说了一遍。
为了避免时应寒听到时应茹和陨倾城都去找了景浅的麻烦而激动,小张措辞相当平和。
可即便如此,当时应寒从他的口中听到时应茹和陨倾城两人的名字时,还是情不自禁的拍了一下病床的床板。
砰的一声,小张被吓了一跳。
担心时应寒醒来的事儿被别人发现,也担心时应寒激动伤了身体。
于是,小张不由对他安慰道,“时少,我已经安排人手盯着大小姐和陨倾城了,您别太激动,这样对您的身体恢复不好。”
“就知道没那么简单,还真是什么人都干跳出来。”时应寒面容俊冷。
凌厉的目光在周围扫了一圈,他又接着道,“陨家暂时不必理会,我已经为他们备了一份大礼,至于我那好姐姐,你帮我给她带句话吧。”
“是,您说。”小张低着头,毕恭毕敬的甚至不敢和眼前这仅仅是躺在病床上一动都不能动的男人对视。
时少可怕的气势,似乎又增加了几分!
小张一字不落,将时应寒的交代牢牢记在心里,转身就要去办。
可刚走了两步,他似乎又想起了什么,回头询问道,“那景浅小姐那边……是不是得告诉她,您也知道景浅小姐的性格,只怕……”
尽管景浅只是动了胎气,但显然时应茹和陨倾城的出现,已经让景浅现在的处境岌岌可危。
小张可不敢保证,那两名保镖和刘静芳,下一次,就能护得了景浅周全。
但让小张觉得更加重要的,却还是时应寒已经醒过来的消息。
毕竟太多次事实证明,景浅几乎能容忍时应寒的一切,包括他偏执的小脾气,以及他相对于木讷的情趣。
可唯独,景浅最不能容忍的就是欺骗与隐瞒。
上次都差点赌气跑出去遭遇危险,这一次却又不知道会惹出什么乱子来。
而再次提到景浅,弥漫在时应寒周身的冰冷杀意迅速被收敛。
一抹淡淡的忧伤,旋即便从他那因气愤而更加苍白的脸上浮现了出来。
“唉……”时应寒轻轻叹息,“想对而言,那里比外面还要更安全一些,暂时就这样吧。”
看着时应寒的表情变化,小张的心头也蒙上了一层沉沉的阴霾。
“是,时少,我知道该怎么做了。”
尽管并不希望他俩之间的关系能平平安安,但小张也知道,时应寒根本没有多余的选择。
身居高位唯一的缺点,或许就是这个吧。
冬日里的风,很冷,时应茹搓着双手回到家里,在玄关脱掉鞋子,随手在酒柜里拿出一瓶烈酒,打开猛灌了一大口。
辛辣的烈酒刮着嗓子眼,一直流到胃里,把她呛了剧烈咳嗽。
“都是那该死的景浅,当初怎么就没一刀杀了她!”时应茹抹了一把眼角的水渍,又恨恨的灌了一口酒。
噔噔噔……敲门声响起。
时应茹头也不回道,“谁啊,这么急,报丧啊!”
“大小姐是我,开门吧。”
来的不是别人,正是给时应寒带话的小张。
“小张?”听出小张的声音,时应茹不由心下一惊,“坏了,该不会是景浅派来报复的吧!”
“你是怎么找到这里来的!”时应茹警惕的将酒瓶攥在手里,直直的盯着房间的门,生怕下一秒,小张就会破门而入。
“你回去告诉景浅,我不怕她,她如果想要报复我,就让她自己来,别还没嫁进时家,就把时家的人当狗一样使唤!”
时家的人,无疑指的就是小张。
小张冷笑,“大小姐,您就别挑拨了,还是开门吧,不是景浅小姐让我来的。”
“不是景浅?”时应茹将信将疑,但还是将门给打开了一条缝。
小张那肃穆的表情,瞬间映入眼帘,时应茹一怔,连忙就想将门重新关上。
可一用力,却发现小张的脚已经塞进了门缝里。
“你想干什么!”时应茹怒斥,心里却是慌得要命。
天知道她这个被景程赶出来的弃妇,又不被亲弟弟认可的边缘人,会得到怎么样的对待。
小张咧唇一笑,“大小姐别紧张,我来是因为时少有句话让我带给您。”
“时应寒?真的?”时应茹狐疑,旋即冷笑,“他会让你带话给我,他眼里还有我这个亲姐姐吗!”
小张点头,测过目光在时应茹背后那不足二十平米的客厅里打量了一圈,脸上不免流露惆怅。
“是的,时少让我跟您说,不管以前都发生了什么,你都还是他的姐姐,血浓于水,您永远都是时家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