袁家豪瞪了小张一眼,一言不发向一动不能动的时应寒走了过去。
走廊里一片安静,短短的路程,袁家豪每一声脚步声,都像是万钧巨石,一次次砸在时应寒的心口上。
直到袁家豪来到面前,时应寒也依旧没开口,却因那结果可能带来的无法承受之重,让他紧抿的双唇,情不自禁的颤抖着。
“呼!”袁家豪长长的出了一口气,眼里满是对时应寒的失望,“时应寒,你到底有没有良心,对她到底怎么样就一点都不关心吗!”
看他气急败坏,好像为了克制出手打人的冲动,而将双手插在腰上的样子,时应寒却如释重负的笑了。
“你还有理智,这就已经说明了问题,让我去见她。”
时应寒向袁家豪伸出胳膊,却被袁家豪一把拍开。
被一眼看穿了心思,袁家豪毫不留情白了个白眼,转身就走,“哼!要去你自己去!”
时应寒看了看自己的双腿,默然无语。
小张连忙走了过来,矮身将时应寒架了起来,正要迎着从景浅被推来的方向走,却听时应寒突然说道,“袁家豪你准备的怎么样了,还要我等多久,嗯?”
咯噔,袁家豪闻言,快速离开的脚步顿时停了下来。
犹豫了一下,袁家豪重重的甩出两个字,“快了。”而随着声音传来,他再次迈出的脚步,也开始变得异常沉重。
时应寒笑了笑,不只是因为袁家豪那‘快了’的好消息,还是正向他靠近过来的景浅,正对他眨着那莹亮的眼睛。
“疼吗?”回到病房,这么短暂的时间,两人的身份再次转变。
景浅躺在病床上,时应寒握着她的手,陪在床边。
深情的凝视着她那再次焕发了生机的眸子,时应寒却又忍不住想要伸手,去抚平她额头缠在绷带下的伤口。
“不疼了。”景浅轻轻摇头,充满温柔的眼神,却一刻都不愿离开他的脸。
“傻瓜,那么长的伤口,留了那么多血,麻药还没过吧,怎么会不疼?”时应寒点了一下她的鼻尖,嗔道。
景浅皱了一下鼻子,这一动,似乎牵动了她内心深处的某些回忆。
“嗯……当时是挺疼的,不过很快我就没知觉了,就听见有人在我耳边叫我的名字,那声音大得烦死人了。”景浅说着,对时应寒挑了挑弯弯的眉梢。
一抹粉色的甜蜜如涟漪,在她眸中缓缓荡漾。
时应寒笑了笑,将她的手放进被子里,又为她掖了掖被角,用无所谓的语气道,“既然烦人,那我还是走吧,别影响别人休息,唉……”
“喂!”见他转过轮椅要走,景浅不免生气,那个好消息都还没来得及当面告诉他呢。
“我脑袋上被砸了那么大一个口子,说你两句怎么啦,哼!小气!”
“好啦,好啦,我去和小张说点事儿,就在外面,你先休息一下,我马上就回来。”
眼角余光瞟见景浅抱着双手做生气状,时应寒不免又心软了下来。
转过身,对她一阵哄,让她美滋滋的躺着闭上了眼睛,时应寒这才控制轮椅,来到了外间。
“时少,你要的消息已经查到了!”小张已经等得有些焦急,连忙便从沙发上站了起来。
时应寒刚刚还是一副温柔至极的笑颜,眼下便是彻底沉了下来。
他点了点头,用眼神向身后指了指,示意小张压低声音继续说。
“言子涵的孩子的确是流产了,我发誓我们当时离开她家的时候,她还是好好的,而且我可以保证,之后我们的人也没有私下找过她。”
小张紧紧的蹙着眉头,想了想继续道,“而且我还打听到一件很奇怪的事儿。”
“嗯,说说看。”
“是。”小张点头,组织了一下语言,接着说道,“陨倾城小姐最近似乎开心,而且从经常和她在一起玩的一个人透露,她似乎对言子涵会找景浅小姐麻烦早就知道。”
“哦?”时应寒本能的觉得这其中必有蹊跷,“陨倾城那边继续跟进。”
小张闻言顿时犹豫,“可是时少,这么一来我们会人手不足,恐怕会影响您遇刺的调查。”
“如果受到影响,就先停下来好了,都这么长时间过去了,你们不是也什么也没查出来吗!”
一提到枪击事件,时应寒免不要责怪小张等人办事不利。
可相对于景浅所受到的威胁,时应寒还是觉得自己所承受的这点伤,并不算什么。
“是,时少!”小张捏紧了拳头,心里仿佛堵着一口气。
自从景浅妈妈车祸,紧接着就是时少被枪击,才会儿都还没离开医院,景浅又被大得头破血流,他这保镖队长当的,还真不如一个卖咸鱼的,简直就成了摆设!
小张埋头出了病房,在心里默默发誓一定要尽快解决景浅的麻烦解决。
这就要去安排人手全天候盯梢陨倾城,可还不等他沿着走廊走到尽头,就听看守楼道口的兄弟处,传来了一阵争吵。
而且听那尖锐傲慢的声音……
“你们这些混蛋,凭什么不让我过去,当我陨家是摆设吗,我告诉你,今天我非得见到应寒哥哥,否则我让你们统统吃不了兜着走!”
听出是陨倾城的声音,小张立马又折返会了病房。
正愁盯梢太费时间,却不想陨倾城自己送上了门,小张难掩激动,把门一推,“时少!呃……没,没打扰到您吧。”
小张的语气突然就充满歉意与尴尬的软了下来。
病房里,时应寒凑到景浅的脸侧,亲吻着她的脸颊。
听到小张的声音,景浅迷迷糊糊的睁开眼睛。
显然,她刚刚还是睡着的!
堂堂时少竟然偷偷做这种事儿,也太让人尴尬了吧!
小张憋着笑,最关键的还是被他给撞见了,“您继续,继续……”
“你给我回来!”被撞破秘密,时应寒的脸唰的一下就黑了。
而一睁眼,就见时应寒的脸庞近在眼前,尤其是脸颊上那湿漉漉的感觉,顿时就让景浅意识到了什么,拉起被子就把脑袋也缩了进去,只留一双乌黑的双瞳滴溜溜的转着。
这家伙,简直就是越来越无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