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昊还想对景浅做出挽留,小张却带着人赶了过来。
见到小张,景浅被打击到昏昏沉沉的脑袋,这才闪过了一丝清明。
“我,我没事儿,我妈和时少呢,为什么我找到他们了?”景浅拍了拍脑袋,紧张的问道。
小张道,“哎呀,您在这里怎么可能找到他们嘛,快跟我来吧。”
景浅有些没明白过来,看了一眼周围的环境,这才发现自己竟然跑到以前妈妈的普通病房楼来了。
“我真是糊涂了,走快走吧。”景浅来不及思索自己为什么会犯这种低级错误。
可小张却有意无意的将话给挑明了,道,“您呀,恐怕到都还没有真正接受自己现在的身份吧,也不想想时少怎么可能住这种地方嘛。”
小张的语气多半是无奈,但也有些对景浅的恨铁不成钢。
景浅不置可否,而将小张的话完全听在了耳朵里的陈昊,他的心里却依然变成了一锅酸梅汤。
“时应寒,你最好永远别醒过来,否则我一定会亲手杀了你!”
看着景浅被保镖搀扶着离开,陈昊的眼里充满了恨意。
和一般人一样,他不会把现在的一无所有,归结在自己冲动犯下的错误上,而是顺利的转嫁给了让他承受致命打击的人身上去了。
当然,陈昊的变化,景浅不可能知道,即便知道也不会有兴趣。
她一路被带到了手术室前,这里相对于抢救室更加的专业,也因医院节约空间的设计而更加隐蔽。
“我妈现在怎么样了,她不是好好的吗,到底是怎么了?”
因为路过时应寒病房时,景浅不放心想要去看看,却被小张告知,时应寒也在做手术,不由更加紧张。
“还有时少,为什么手术间隔会这么短?袁家豪呢,我要见他,他向我保证过,他给我解释!”
等候室里占满了人,却只有景浅一个人的质问声。
小张和一众保镖皆是低着头不说话,倒不是他们嫌景浅烦人。
只是袁家豪自从景浅妈妈车祸那一晚之后,就根本没有好好休息过。
加上时应寒连续手术,袁家豪的精力都快被掏空了。
可他却还在坚持……
在焦躁与不安中,等待了近三个小时,时应寒率先从手术里被推了出来。
紧接着,景浅妈妈也被推了出来。
而景浅却来不及询问他俩的情况,就见穿着手术服的袁家豪,也被人用移动病床给推了出来。
“他……”
“袁医生刚刚在手术时晕倒了,不过还好,在最后他还是坚持将手术做完给做完了。”
景浅目光一转,刚开口,一旁护士便有些生气的对她做出了解释。
“你还是照顾你家里人去吧,他只是累得睡着了,有问题等他醒过来再说吧。”
护士暴露在口罩外的双眸清秀,说话时,都一眨不眨的看着袁家豪。
显然,是袁家豪的爱慕者,最少也是粉丝。
景浅对她感激的点了点头。
为了方便照顾,景浅便让人将妈妈和时应寒推到了同一个病房。
病房里,景浅左手是妈妈,右手是爱人,她自己搞在墙壁上,看着点滴缓慢而又有节奏的流进两名挚爱的身体,感觉自己生命都好似失去了色彩。
“景浅小姐,吃点东西吧,你现在担心也没用,如果时少知道您这样不爱惜自己,一定会生气的。”
小张早已按照时应寒为景浅准备的食谱,弄来的饭菜。
可中午景浅还能为了腹中孩子大口朵颐,此时却没有半点胃口。
“先放着吧,一会儿我饿了就吃。”
知道小张等人也很辛苦,景浅对他勉强的笑了笑,“大家都挺辛苦的,一定要安排好换班,小张你也去外面套间睡一觉吧,这里有我就可以了。”
“不不不,我不累,安排保镖您就别管了,总之不会放任何一个记者来打扰到时少和伯母的,您还是早点休息吧。”
景浅摇了摇头,就见袁家豪走了进来。
他脸色苍白,双眼布满血丝,连走路似乎都有些摇晃。
“你怎么来了。”看他疲惫成这样,景浅心怀愧意的站了起来,“怎么不多睡一会儿。”
袁家豪展演,夸张的笑了笑,“这家伙不仅是你未婚夫,也是我从小到大的铁哥们,他躺在这里我怎么能睡得着。”
他说着,语气又放缓了一下,“放心吧,我没事儿的。”
袁家豪按部就班开始为时应寒和景浅妈妈做一些常规检查。
房间内鸦雀无声,只有仪器的滴答和记录时,笔芯划过纸张的沙沙声。
而屋外,夜色已经深沉,那透过窗户的无尽黑暗,却有着让人无法直视的未知与恐惧。
景浅将视线收了回来,一低头却是怔住了。
那好似梦一般的,时应寒的眼睑却是冲着她眨了眨。
紧接着,一声梦呓般的低吟,也从妈妈的口中传了出来。
“小张,你看到了时少,我妈……他们!”
“看到了看到了,景浅小姐,他们都醒了,真是该好好感谢袁少,多亏他不辞辛苦……”小张说着,竟是激动的哽咽了起来。
景浅看了看时应寒又看了看妈妈,看了看妈妈又看了看时应寒,默默地点头,眼泪却也还是浸湿眼眶。
“你……”见景浅哭了,时应寒竟是艰难的抬起了收。
看他指尖指的位置,竟是还想给景浅擦拭眼泪。
“你就不能消停一点吗,折腾个什么劲啊!”景浅骂道,却又忍不住泪崩。
用双手紧紧握住时应寒的手,满足他此刻的愿望,也是景浅太渴望他那柔软的掌心温度,不停用他的手在自己满是泪水的脸上婆娑着。
时应寒满意的笑了,尽管他动一动嘴角的力气都没有,但景浅分明就是看他像是在笑。
或许,这就是相爱之人彼此之间的默契吧……
眨眼半个月过去,时应寒恢复的很快,妈妈却或许是因为年迈,一直都没什么好转。
直到,牧永年穿着白大褂走进病房的那一刻,景浅这才意识到,袁家豪为什么一直都在回避妈妈的病情。
“时应寒你真的好过分,是你让袁家豪对我隐瞒我妈病情的吧!”
景浅越想越气,把正准备往他嘴里送的粥,直接糊在了他的脸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