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于心中的猜测,景浅并没有隐瞒。
她要去见肇事者,至少也要问清楚,他为什么在装完人后,不假思索的放弃援救逃离现场。
“那好吧,我送你过去。”见景浅一再坚持,时应寒只能同意。
即便他也有所怀疑,但对方不配合不交代,谁也没有办法。
或许,让景浅见一见对方,也并不是坏事。
“我们现在就走!”
妈妈身边有专业护工,时应寒还叫来了两名保姆二十四小时轮流照顾。
景浅想要亲力亲为,为妈妈做些什么,但却根本插不上手。
去见见肇事者也好,至少她还能为妈妈要一个说法!
因为肇事逃逸,对方被找到后就被羁押在派出所等待处理。
不多时,景浅就和时应寒一起来到了看守所。
时应寒为了方便来给律师打了电话。
由律师出面交涉,见面事宜就被安排上了。
只不过,当景浅和时应寒走进看守所一看,顿时就被眼前一幕给彻底激怒了。
“林先生,您知道您肇事逃逸,被您撞进医院现在还在抢救的人是谁吗?”一名画着浓妆的记者,正拿着话筒笑颜如花的牢房内询问着。
而那发问的记者身后,竟然还有几家媒体拿着长枪短炮等候着。
牢房的铁栅栏里,一个头发梳理的油光滑亮的人,笑对镜头道,“刚开始不知道,现在我知道了,她就是著名服装设计师,时氏财阀未婚妻的妈妈,据说当时她刚从女儿订婚宴出来呢。”
“听您这意思,您是觉得她被撞完全就是活该咯。”记者明锐的抓住了话题。
那姓林的肇事者闻言不由一笑,“只是我就搞不懂了,那么有钱的人,在哪里订婚不好偏偏那么晚还要走那么偏僻的小路,被撞不是迟早的事儿嘛。”
“你在说什么!”一听这话,景浅怒了。
一步上前,景浅一把就将记者的话筒给抢了过来,死死的瞪着那肇事者,恨不得将话筒给怼到对方的嘴里去!
记者无良还能用利益驱使解释,可一个肇事逃逸,还能毫无愧疚侃侃而谈,感情被被撞的不是他家里人。
“你谁啊,要新闻去后面排队去,把话筒换给我!”
记者正在挖掘‘猛料’,却不想话筒突然被人夺了去,第一反应就是同行之间的恶意竞争。
其实说来也怪景浅太不讲究,加上妈妈还在病床上躺着,穿很艳丽的衣服显然不合适。
刚刚从医院赶来她,被人当成记者同行,就在情理之中了。
记者说着下意识就要把话筒给抢回去,景浅抬手躲了过去,却听牢房中的肇事者也跟着说道,“就是,你是哪家的记者,懂不懂规矩,交钱了吗,有钱才有新闻,没钱滚一边去!”
好啊,这混蛋竟是把肇事逃逸当成了敛财工具!
“我是谁,我是景浅,你是林三吧,就是你撞了我妈对吧。”景浅一字一顿,怒极反笑。
听到景浅两字,林三明显愣了一下,转而抖了抖西装,笑了,“哦,原来你就是景浅啊,长得还真不错,难怪能攀上时氏财阀老总的高枝。”
林三冷笑,猥琐而又阿傲慢的在景浅身上打量着,“没错,人就是我撞的,我已经认罪了,你能把我怎么样?”
景浅恨得咬牙切齿,真不知什么时候能出一条针对泼皮的法律。
见景浅只是咬牙瞪眼,却无可奈何,林三不由大笑三声,旋即恶狠狠道,“有事就说没事就滚,没当了老子的财路!”
“你!”景浅真心是被气得没法没法的,呼吸都变得急促。
如果可以,她真的想亲手让对方血债血偿!
就在她一愣神的时候,几乎被捏碎的话筒,却是被那记者找准机会给抢了过去。
“还真以为自己有什么了不起?呵!”记者拿回了话筒,就仿佛又握住了全世界一样的不可一世。
而就在此时,一道低沉好听,却又好似能够震慑人心的可怖声音突然响了起来。
“林三,你不用担心,我们已经知道了人不是你撞得证据,很快你就会被放出来了。”
这宛如晴空霹雳的话一出口,不由引得众人回头看去。
“时,时少?”
他怎么会为肇事者开脱罪责?
众人震惊,却见西装笔挺,身材挺拔建议的时应寒,正站在人群之后举着手,手里一份文件抖动着,似乎正在诉说着什么。
景浅蹙眉,有些诧异时应寒为什么会这样说。
但由于对他的信任,景浅忍住了没开口。
而在看林三,此时却早已脸色大变,“你,你胡说!人就是我撞的,我已经认罪了,你不要信口开河!”
果然,林三认罪这里面有问题!
“林三,你不知忏悔,甚至大放厥词,不就是觉得在这里没人动得了你吗。”时应寒冷笑。
一众记者,瞬间像是抓住了什么似的,疯狂将镜头转移到了时应寒的身上。
“没有,我没有,时少,时少你可千万别胡说。”被时应寒一下子看出了心思,林三彻底慌了。
而景浅这时,也瞬间反应了过来,不由对林三冷笑道,“我真不知道是谁给了你这样的错觉,你难道不知道就算你肇事逃逸罪名成立,我也可以申请庭外和解,到时你还是不会被放出来吗。”
“不!不!”林三闻言,整张脸都白了。
显然,他就是想用嚣张气焰,加重处罚,表面上是罪有应得,实际上却是想等到事情被淡忘后在出来逍遥快活。
在看到林三大张旗鼓接受媒体采访时,时应寒就已经想到了这一点。
看着林三陷入恐惧,时应寒不禁冷笑,旋即便将目光转向了那一众记者。
“还有,你们是哪家媒体公司的记者,把公司和姓名职务留下,否则我现在就告你们聚众滋事。”
时应寒打了个响指,一旁律师站了出来,“各位,识时务者为俊杰,这边请吧。”
一众记者纷纷倒吸凉气,即便那律师笑得和颜悦色,但任谁都能看出他那眯成缝的眼神里充满了要挟。
的确,别说时应寒的身份地位,就算真的打官司,他们那点微薄的收入也根本拖不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