袁家豪说完转身就走进了抢救室。
紧接着救护车上又被抬下来了两个人,时应寒紧紧攥着景浅的手,又往门外看了看,心不由就沉下来了。
原本他是安排一个人送景浅妈妈回去,不放心就又加了一个,现在这三人都被送来了医院。
可既然是车祸,对方的人呢?
“应寒,你说我妈一定会没事儿的对不对。”躺在抢救室的正是她最亲的人,景浅现在勉强保持着理智,但已经六神无主。
见她举着梨花带雨的面容,透过舒润的眼眶眼中是烟云般层层挤压在一起的深深期盼,时应寒倍感心疼的笑了笑,用指腹轻轻将她眼角的泪水擦了擦。
“嗯,一定会没事儿的,我去打个电话,你现在这里等一会儿,好吗。”时应寒用非常耐心的语气说着。
景浅哪里还有什么办法,默默的点了点头。
时应寒拍了拍她的手背以示安慰,然后便一边往外走,一边打起了电话。
毕竟是深夜,医院值班的医护人员明显不够。
他先利用人脉,联系了能在短时间里赶来的各个科室的专家医师。
挂上电话,他就找到了刚从救护车下来的救护车司机了。
“您好,有件事儿我想问您一下。”时应寒客气道。
面前突然出现一位十分具有绅士风度的人,司机吓了一跳,连忙道,“您太客气,你有话直说。”
时应寒点了点头,“您刚去了车祸现场,能给我说说具体情况吗。”
“哦,您原来问的是这个呀。”听时应寒只是询问车祸情况,司机的表情明显一松。
随后,他便将自己看到的给时应寒简单的叙了一下。
听司机把情况一说,时应寒不禁蹙眉,心中已然有了判断。
不过为了进一步确定,他还是耐心的对司机问道,“确定不是车子不因为避让或是其他原因而导致侧翻或者撞到护栏?”
“嗯……”司机想了想,尽可能的回忆了一下现场,坚定的摇头道,“两辆车的刹车痕迹很明显,而且车子侧面有巨大的凹陷,一般自己开车撞不成那样吧,至于撞他们的车没在现场,应该是肇事逃逸了,这件事儿,您还是找交通部门进行了解吧。”
“好的,谢谢。”时应寒笑了笑。
如果真和他的判断一致,恐怕就算交通部门,一时半会儿也不可能找到线索。
时应寒握着电话的手,因为用力而有些发白,告别司机,转身他就把电话给小张打了过去。
电话接通,时应寒直说了一句,“景浅妈妈在回去的路上出车祸了,给我尽一切可能找到调查清楚。”
挂上电话,时应寒一抬头,就见景浅正抱着双手站在医院的走廊上看着自己。
她背着光,似乎是有些冷,微微蜷缩身躯显得是那样的消瘦与无助。
时应寒的心里咯噔了一下,那充满了怜爱而火热的心就像是被泼了盆凉水似的难受。
“不是让你在里面等吗。”时应寒三两步冲了过去,脱下西装给她披上,将她那因悲伤而千疮百孔似的身躯紧紧抱在怀里。
如果可以,时应寒真的想现在就送她回去好好洗个热水澡,趴在她床边告诉她,等她一觉醒来一切都会好的。
可是景浅那看似柔弱的外表下,是藏了一颗怎样坚强的心,他是知道的。
于是,时应寒即便担心又心疼,也只能让她在抢救室外的长椅上坐下,尽可能的用自己身体的温度去温暖她那受伤的心灵。
“我只是有点不知道该怎么办,没事的。”果然,景浅坚强道。
只不过,她还是往时应寒的怀里钻了钻,牙关轻轻打颤。
“嗯,我知道,伯母吉人自有天相,一定会没事的。”时应寒疼爱的抚摸着她柔顺的长发。
一直都是相信我命由我不由天的他,此刻却不免为了安慰景浅,说着一些连他自己都不信的话。
可是时应寒不相信命运,但他却可以让景浅相信他。
不多时,他通过人脉联系好的医生,便陆陆续续赶了过来。
看着一个接着一个医生,一边往这边走,一边忙着换白大褂,来到跟前匆匆和时应寒和自己打过招呼便快步走进抢救室,景浅感受着从未有过的激动,连眼神都亮了起来。
“应寒,这些都是你做的吗,你是怎么做到的?”景浅深长的脖子,确定不会再有人走进来,这才有时间对时应寒惊讶的问道。
她粗略的数了一下,就在刚刚不到十分里,一共来了三十多位医生,这其中还不包括他们中有些人带来的助理。
而且很多头发花白的医生还是熟面孔,景浅以前为妈妈四处求医时,总能从各种医学杂志上看到他们的照片。
不过那个时候,景浅可没有本事请得动他们。
对于景浅的惊讶,时应寒却是很轻松的将手机在她眼前晃了晃,“现在有种通讯叫做手机,你难道还不知道?”
“去你的!”见他还有心情开玩笑,景浅嗔道。
显然,景浅问的并不是他怎么通知的这些医生,而是以什么样的代价,让这些平时想见一面的各种医学专家同时这么快赶来的。
只不过景浅这样的问题,对于时应寒来说当真是幼稚了一些。
以时应寒的地位,各界多少人等着倒贴都还来不及,请几个医生又怎么会很麻烦?
“谢谢你,应寒。”汲取着他怀抱中的温暖似的,景浅将脸贴在他的心口上轻轻地蹭着。
有这么多医生同时抢救,她对妈妈能够平安无事充满了信心。
而信心便是时应寒不予余力赋予她的爱。
就像刚刚时应寒离开后,她会放弃得到妈妈第一手病情的机会,而去外面找他。
因为这男人,总会在关键时刻给她安心与无穷无尽的希望……
“你现在名正言顺就是我的女人的,和我还用得着这么客气?”时应寒捧起她的小脸,轻松而又亲切的笑着。
只不过那笑容背后,却是果决与冰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