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7章 我知道你在里面

啪的一声脆响,景浅充满倔强的脑袋一歪,脸颊上火辣辣的疼。

“时,时少……”景程连忙缩手,紧张的好似因贪玩而打碎了酱油瓶的孩子。

错位的身份关系,将因争吵而赶来围观的人看的目瞪口呆。

被一双双惊愕的目光注视着,景程羞臊的老脸涨红。

而看着景浅脸上快速肿胀起来的五指印,时应寒早已目眦欲裂。

“景程,你好大的胆子。”时应寒眸光狠狠一缩,语气平淡却好似万年冰霜,瞬间压得景程喘不过去来。

“时少,不不不,不是我的错,都是她,是她先动的手!”

景程用力的摆着手,甚至因承受不住那压力双腿发软,下意识的就向后退。

尽管时应寒只是甩来了一个眼神,然后就将所有的注意力都放在了景浅身上。

但即便如此,那一个杀人般的冰冷眼神,还是犹如摁住了景程的喉咙,让他根本生不起半点无法反抗。

“你的脸,我送你医院……”

“不用了。”侧了一下身,景浅将时应寒伸过来的手躲开。

她又看了一眼时应寒身后的刘静芳,原本的狐疑此时却因愤怒而变得坚定。

“我没事,不用你关心。”景浅倔强的撇了脸去,冷冷道。

时应寒的眼神在余光中划过,那是什么样的眼神,竟是复杂的让景浅看不清。

似乎有担忧、有愧疚还有一点淡淡的迷茫,深邃璀璨好似流星在眼角一闪而逝。

景浅多想许个愿,希望他从没有帮助过景程!

“对不起,我还有事儿。”景浅用力的抿着唇,拨开人群就走。

看着她逃也似的离开,时应寒心宛如滴血。

但有些事儿,她必须经历……

“时少,合同是被景浅撕掉的,和我真的没关系,不过你放心,我这就打电话回去重新准备一份。”

时应寒紧紧地盯着景浅离开的背影,情不自禁的迈开脚步。

景程见状彻底慌了,那因愤怒而扇出的耳光,后果却是他万万不能承受的。

“很快,很快就会送过来,不会耽误你很多时间的,就算看在我是景浅父亲的份上,你一定再给我一次机会。”

景程伸出酥麻颤抖的手就要去拉时应寒的胳膊,却被时应寒一个眼神给瞪的怔立当场。

“呵!我当然会再给你一次机会。”时应寒鄙夷的冷笑。

前一秒还在甩锅给景浅,这会儿又想起父女关系来了,如此无耻的行径当真是恶心至极。

时应寒向景浅追了过去,头也不回道,“不过景程你给我记住,那耳光你必须付出代价!”

“啊!时少,景浅是我女儿,我打她我心里也很难受的,你听我说,我真的不是故意……”

景程悬着的心刚刚放下,旋即又被提了起来,过山车般的心情让他冷汗如雨,连忙追了上去。

在商界摸爬滚打这么多年,曾几何时,景程也认为自己可以和时应寒平起平坐。

加上时应茹的那层关系,景程甚至举得可以压时应寒一头,可此时他却又是如此卑微。

原来一切不过只是如梦幻泡影,自我感觉良好罢了……

“开车!”停车场,景浅用力的拉上车门。

然后,她就用手撑着下巴,将视线放在并不算很遥远的停车场水泥墙壁上,一下又一下的眨着眼睛,似乎在极力的克制着即将崩塌的泪水。

尽管一开始感觉景浅跟踪着谁似的来到公司,就不会发生什么好事儿,但真景浅用这种态度回来,小张还是被吓了一跳。

小张发动汽车,想要安慰景浅却又不知该怎么开口,便只能用略带尴尬的语气对景浅道,“嗨!时少这都好久没出门了,景浅小姐来公司找他,又怎么可能找到呢。”

“嗯,我知道,回去吧。”并不想聊太多,景浅淡淡道。

随着车子缓缓开动,小张不经意往后视镜瞥了一眼,顿时感觉头皮发麻。

那匆忙追过来,却被车速渐渐甩在身后的不是时应寒还能有谁?

看见时应寒追了过来,小张本想也应该停车的。

可转念一想,他又觉得不对。

景浅的样子看起来明显就是和时应寒吵架了,而且刚刚明明说了时应寒不会在公司,这会儿又让两人见面……

“菩萨保佑菩萨保佑,时少您是能理解我现在这么做的原因吧。”

小张想着,嘀嘀咕咕在胸前画了个十字,然后就用力的踩下了油门。

原本将近二十分钟的路程,在小张默默的祈祷声中眨眼就到。

一回到别墅,景浅就一口气冲进了车库旁的工作间里,锁上门后就靠在背靠着门贪婪的大口大口的呼吸着空气。

她知道现在哪怕是一点点的情绪波动,都会对宝宝产生巨大的影响。

可即便如此,她已经很努力的用深呼吸来平复心情了,但突然的安静只剩下自己一个人的感觉,还是让眼泪似乎到达了临界点,不停的在眼眶中打着转。

迷蒙中,景浅视线中出现了那摆放在房间中央的假人模特。

只是怔楞了半秒,她便拿起剪刀冲了过去。

咔嚓咔嚓……剪刀碰撞在一起的尖锐声,大刀阔斧的在极度安静的环境中不绝于耳。

一片片碎布料,如鹅毛大雪般纷纷落地。

片刻,景浅丢下剪刀,就那么用针线按照模特的身材开始进行拼接与定型。

她的动作飞快,表情也极度认真,似乎也只有忘我般的工作才能让她忘却此时的心痛。

很快,她便连时间都开始忘记了似的,整个空间中,也紧紧只有她与她面前模特身上披的衣服而已。

而就在此时,噔噔噔……一连串急促的敲门上响起,将她所有的思绪与灵感全部打乱。

“景浅,我知道你在里面,你给我开门,我们谈谈。”

景浅的动作微微一僵,尖锐针就扎进了手指。

看着鲜血犹如桃花般在布料上绽放,景浅微微蹙眉,这才从被打断了思绪脑海一片空白中回过神来。

旋即,她下意识将手指放进嘴里,一阵阵胀痛的感觉钻进心里的同时,她也听清了门外是时应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