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蜂巢般缭绕在耳边的哪里是什么将死之人的迷离之音,分明就是一帮人在喋喋不休!
雷静大怒,而耳畔缭绕的声音却愈发欢快,犹如在嘲笑她此时的窘迫。
“爸,你先睡一会儿,我出去瞧瞧。”
知道爸爸是被走廊上的声音误导,以为是自己快不行了,雷静哪里还能坐得住,脸色一冷,当即安慰好爸爸转身就走了出去。
咔嚓一声,还处在兴奋中的众人,被雷静用力推门的声音给吓了一跳,纷纷回头。
“时应寒呢,他是什么意思,我爸爸即将去世他很开心,提前在这里庆祝?!”
雷静目光冷冽,一一扫过众人,瞪了一眼莫庭轩,最后停留在刘静芳的身上。
强大的气场从雷静的身上散开,刘静芳心里咯噔了一下,心之大事不好,却怎么也想不起雷静到底是谁。
周围众人皆是面面相觑,似是胸口被压上了一块巨石,大气都不敢出一声。
“不好意思雷小姐,我们这就离开。”毕竟是理亏的一方,刘静芳礼貌的道歉,并招呼着众人快点离开。
雷静虽然生气,但却无法从刘静芳的做法中挑出毛病。
而莫庭轩本就没资格参加会议,会议上每个人都得到了时应寒的亲自委派,唯独他被忽视,此时又被雷静瞪了一眼,心中怨气叠生,顿时来了脾气。
“你以为你是谁,我们在这里开会和你又什么关系,你家里有人要死,去处理后事就是了,在这里撒泼可没人惯着你!”
啪的一声,没等莫庭轩把话说完,怒极的雷静当即一个耳光扇了上去。
“我是谁,还轮不到你拉过问!”雷静冷冷的扫向刘静芳,“时应寒在哪里,带我去见他!”
作为七大家族之一,雷静完全有横着走的资本,这一下心里的怒火算是彻底被点燃了!
被一个女人打了一个耳光,莫庭轩哪能善罢甘休。
而眼见气氛不对,刘静芳面皮一阵抽抽,不免觉得为难。
就在此时,病房的应急灯忽然亮了起来,雷静见状顿时大惊失色,转身就往病房跑。
见她离开,刘静芳暗暗松了一口气,这女人的气势未免也太可怕了一些!
回眸就是刮了一眼莫庭轩,刘静芳质问道,“莫庭轩,谁通知你来开会的?”
原本吵到了病人休息就理亏,在场众人也都支持是有身份的人,旋即便将鄙夷的目光向莫庭轩投了过来。
莫庭轩平白挨了一巴掌不说,现在又被一众目光鄙夷着,顿时感觉下不来台,急匆匆挤出人群开溜了。
可他是走了,留下的矛盾却并未消失。
“也不知道雷静的家属现在情况怎么样了。”刘静芳想了想,转身就再次回到了病房。
病房中,时应寒正靠在床头上,怀抱着景浅,一勺勺小心翼翼的给她喂水。
刘静芳敲了敲门,“时少,刚刚遇到点问题,我想有必要和您说一下。”
尽管想不起雷静到底是谁,但刘静芳却觉得对方不简单,有必要和时应寒交代一下。
时应寒召开在病房里召开会议,主要还是为了避免景浅担心影响了身体恢复。
既然已经将工作安排下去,时应寒哪里还想被人打扰。
刘静芳被拒绝,只能默默离开。
对于时应寒的态度,景浅有些恼,可几天没吃东西,根本提不上半点力气。
又喝了点水,景浅便再次沉沉的睡了过去。
再等她醒来,已经是半夜。
因为担心灯光刺眼,让她睡不好,时应寒并没有开灯,皎洁的月光从窗帘的缝隙中照射进来,将洁白房间映得好似险境般虚幻美丽。
抬眼,时应寒那好似星空般深邃璀璨的眸子便映入了眼帘,景浅微微一笑,“盯着我干什么,不睡觉?”
在她睁眼的前一刻,凝视着她那病白脸庞的时应寒便将所有的惆怅给收了起来。
见她看过来,时应寒微微一笑,开了灯,从柜子上把保温餐盒端了过来。
“独自饿了吧,医生说你现在可以吃一点流食,我就让人给你炖了粥,尝尝味道怎么样。”
时应寒将餐盒打开,冒着热气的白粥还是让景浅觉得空气里弥漫着诱人的食物香味。
“快给我,要是有肉就好了,你都不知道我都快被饿死了。”
景浅伸手去接,手没抬起来,倒是口水顺着嘴角给流了出来。
时应寒见状觉得好笑,用指腹给她擦了擦,“看你着急的,等你好了,想吃什么我就给你做什么,现在只能吃粥,知道吗。”
这好似觉得她会不讲理的语气,和从唇边传来的柔软触感,让景浅有些尴尬。
但饥饿已经让景浅顾不得其他,用眼神瞟了一眼时应寒,景浅动不了手,索性就张开了嘴巴,“啊……”
见她等着被投食的可爱模样,时应寒轻轻点了一下她的鼻尖,在她蹙眉不悦时,才将一勺温热的粥送进她微微嫣红的唇瓣里。
因为很久没吃东西,加上粥熬得软糯顺滑,景浅基本不怎么咀嚼就直接吞咽进了肚子里,所以吃的很快。
时应寒都来不及收回勺子,景浅就又张大了嘴巴。
应寒很耐心的控制着投食速度,要不然景浅吃的舒服,等一会儿,恐怕就要肚子不舒服了。
一碗粥,在时应寒刻意控制下,景浅用了将近一个小时才勉强吃完。
景浅还有些意犹未尽,但时应寒已经将空掉的保温餐盒给她看了,所以也只能暂且这样了。
时应寒去隔壁房间将餐盒洗干净,擦干了水渍放在桌上。
见他举止优雅动作认真,好像极富美感的艺术表演,景浅笑得眉眼弯弯。
“哎,别擦了,你这几天都没怎么睡过,快点休息一下吧。”
因为吃了东西,景浅的体力也得到了很大补充,原本病白的脸颊也恢复了点血色。
对于这样的成果,时应寒很是满意,就算再辛苦都觉得是值得的。
景浅恢复的这么快,时应寒一个悬着的心总算是全部放在了肚子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