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7章 无法言喻的尴尬

景浅深吸了一口气,尽量将杂念抛在脑后,加快了脚步走了过去。

在距离时应寒两米距离的位置上,景浅停了下来,红唇轻轻蠕动,刚想开口,却见时应寒忽的又向前迈开了脚步。

随着他的脚步,两人之间划出了个端正的九十度角,就好似彼此交错在顶点,却又向着两个截然不同的方向发散。

景浅扭着脖子,看着他那不疾不徐,似是故意放慢了在等她跟上去似的脚步,不由就蹙起了没有。

而似乎是感觉到了景浅的耐心正在一点点没消磨,时应寒忽然微笑着回头,“怎么,怕我吃了你?”

“靠!到底要闹哪样啊!”景浅在心里纠结不出结果,只能迈着重重的脚步,继续跟了上去。

一直来到停车场,见时应寒坐进了车里,景浅咬咬唇,也跟着拉开了车门。

“时应寒,你到底是什么意思,价格是你开的,钱我已经给了,你为什么又要反悔?”

景浅的心情本很好,可跟了时应寒一路,却好似受了他那忧郁气质的映像,景浅的心里,也好似堵上了一团棉花。

她坐进了车里,一只脚放在门缝里,看着时应寒的同时,时应寒也看着她。

略微昏暗的环境的里,时应寒黑亮的眸光,愈发灼热。

四目相对,一抹别样的气氛,在沉默中快速酝酿。

而就在任谁都会觉得要发生点什么的时候,景浅却是猛地一扭头,将视线移了开去。

“时应寒,我不管你想要干什么,请你让牧医生把药给我。”景浅用力的捏了捏拳,手中银行卡坚硬的棱角,隔得手心生疼。

景浅拉着时应寒的手,把卡往他手里一塞,扭头就下了车。

“你既然已经收了钱,就不可以再反悔,明天休息,我会联系牧医生拿药的。”她把手搭在车门上,目光游移的说完,啪的一声,就关上了车门,头也不回的走开了。

银行卡是陈昊的,被时应寒嫌弃的扔到了一旁,而他那双好似从未熄灭过的眸光,却因景浅的每一次迈开脚步,不断被牵引着。

忽的,时应寒一声嗤笑,“她脸红什么?还跑的这么快,以前的你,可不是这样的……”

时应寒这话本是喃喃自语,可他的话音一落,却前面驾驶座上,却很不合时宜的接了一句。

“陆少,瞧您这话说的,人总是会改变的嘛,何况您都八年没见景小姐了,觉得她和以前不一样,这很……”司机老刘心直口快,可这话说到了一半,连他自己都没吓了一跳,嘴角不停的抽抽。

八年了,时应寒何时允许过别人插过话?

可让老刘觉得意外的是,时应寒这次却只是淡淡的对他说了句,“开车。”

老刘仿佛听错了般,愣了足足半分钟,这才‘哦’了一声,甩起胳膊擦了擦额头上的冷汗,连忙发动汽车。

而此时,时应寒那细不可闻的低喃声,却又钻进了他的耳朵,“原来是这样,看来是得好好的重新认识一下她了,可……又该从什么方面开始呢?”

“想完全了解一个人可难着呢,这人是会变得,得三百六十五天,一点不落的看,少看一天,说不定就会看走眼的。”老刘又没忍住,给回了一句。

本以为时应寒心情好,依旧不会和他计较。

可不想,话音刚落,老刘就觉背后传来了一阵刺骨的寒意,吓得他脖子一缩,眼观鼻鼻观心,再也不敢言语。

时应寒嘴角勾着浅笑,横了他一眼,嫌弃他多嘴,“老刘,你这话说的还真不错,你都给我开了八年车了,天天在我眼皮底下,我还真没把你看透。”

“嘿嘿,时少,我就一根直肠子,您一眼就能看穿了去。”老刘呵呵赔笑。

而时应寒却早已闭上了眼睛,靠在座椅上假寐。

但,时应寒那看似平静的外表下,却是一个思绪不断快速翻涌的内心。

“三百六十五天,全方位的去了解吗?想想,还真是个不错的主意。”

老刘驾驶着车,很快便行驶出了医院。

而就在停车场出口的拐角,直到车尾灯彻底消失在视线里,靠在墙壁上的景浅,这才长长的松了一口气。

拍了拍脸颊,让那一股子灼热感快速发散,景浅双手拉住衬衣衣角撑了撑,又仿佛找回了自信般,回到了牧永年的办公室。

明天是周末,景浅要找牧永年拿药,自然得先要他的联系方式。

“牧医生。”景浅敲了敲门,门一开,映入眼帘的却是陈昊那张忐忑不安的脸庞。

“你……怎么还没走?”见是陈昊,景浅有些诧异,可这话出一口,她又是觉得不妥,“不是,对不起陈总,我不是那个意思,毕竟……”

毕竟这里是牧永年的办公室,陈昊要留在这里,景浅也没权利赶他走。

这话虽然是这样说,但听在了陈昊的耳朵里,却是让他因景浅的出现,心里刚涌出的激动把忐忑压下,却又被一抹落寞所取代的表情,显得复杂而又僵硬至极。

“没,没事儿,我这不是在等你嘛。”

陈昊一开口,就被自己那异常干涩的声音,给吓了一跳,他连忙低头看了看手表作为掩饰,“我看现在时间不早了,要不我先送你回家吧。”

景浅抽了抽嘴角,看向牧永年,“我想和牧医生说两句,陈总若是忙,就先走吧。”

前面陈昊还在说等她,这会儿她又让陈昊先走,或许是受到了陈昊的影响,景浅也感觉特别别扭了起来。

见陈昊尴尬的不知该如何是好,景浅便又连忙讪讪的说了一句,“我就说几句话,你要不就在等一下?”

这是同意了让送她回家?

“好!”一个字,简单明了,陈昊说着就找地方坐了下来,那激动到尴尬的样子,就连牧永年看了都嘴角一个劲的抽抽。

“景小姐,不知……”似是为了快点结束,牧永年率先面露疑惑的对景浅开了口。

景浅眼角撇着陈昊,对牧永年浅笑道,“还是我妈妈药的事,钱时应寒已经收下了,所以我想问问,药什么时候能给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