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父皇!”李长煊从床上跌坐在地,他完全没有反应过来永康帝这一系列的动作,这快得让他完全忘记了反应与动作。
直愣愣着盯着永康帝喝完那碗毒碗,永康帝的手腕失了力,碗摔碎在地上,发出清脆的声音,李长煊已经说不出话来了,“父……父皇……”。
眼泪来得很突然,他不明白永康帝为什么要这样做,他设想的情景,应该是父皇拼死不从,自己强迫将药喂进去。
他已经做好了父子相搏的准备,却没有料到会是这样的场面,为什么?他不是要留着性命来等太子和李长乐从边境回来吗?他不是要亲自将皇位传给太子吗?
外面已经传来了打斗声,李长煊开始不安,他不知道自己应该怎么办,人生中还没有如此慌乱的时刻,李长煊跌坐在原地,“为什么,为什么……”
毒性很烈,立即有了反应,永康帝的嘴角已经来了血,顺着下巴流了出来,这是黑色的血,永康帝擦了擦,看着手上的血,无所谓地笑了笑,“老七,你可满意?”
满意?
李长煊还来不及回话,顾烃延与董书淮便冲了进来,看见那摔碗在地上的碗,又看见奄奄一息的永康帝,就知道计划已经成功一大半了。
顾不了永康帝还强撑着一口气,董书淮将李长煊从地上拉了起来,“殿下,李长琰与李长乐已经快杀过来了,我们要先找到玉玺,销毁遗旨!”
李长煊精神还处于半昏的状态,董书淮也理解他的情绪,只能与顾烃延两人分头寻找,他们必须要在太子的人来之前,将一切都准备好,这样李长煊才是顺理成章的北齐新君。李长煊看见永康帝一点点倒下,只是保留了最后一口气,鲜血从口腔出漫出来,根本说不了话。
而此时,董书淮从盒子中找到了遗旨,“找到了!”
那上面写的正是将皇帝传给李长琰,顾烃延连忙拿出火种,将那东西送到火光中,瞬间便化为一堆灰。
原本下一本就是重新写一份假的,但时间已经来不及了,幸好顾烃延也翻出了玉玺,有了这个,就能证明这皇位已经由陛下亲口传给了陵王。
一切准备就绪之时,打斗声也越来越逼迫,长乐与和长琰都已经受了伤,幸得有护卫拼命一路护送,才能在最短的时间赶到这里。
永康帝已经撑不下来,他的手指抓住床单,极为忍耐着毒药在身体中的疼痛,李长煊只是跪在地上,直到那龙床上的人,渐渐没了动静,手缓缓垂了下来,李长煊才敢抬头。
他慢慢伸出手指,探了探呼吸,很冷,很冷。
董书淮上前查看,瞬间凝重,叹了一声,“殿下节哀,我们还要很多事没有做。”说完他领了一支队伍在外面等着,直到长乐他们杀过来,他们已经将宫殿围住,“太子李长琰与舞阳公主李长乐,率军逼宫,意图谋反!”
“一派胡言,我要本父皇!”长乐已经受了些伤,从宫外一路杀进来,他们人少,根本抗不过,现在撑到这里,就是怕李长煊会对父皇不利。
尤其现在看见宫殿已经被包围,心里沉了大截,李长琰拿出令牌,“这是父皇所赐,见此牌如见父皇,全部给我退下!”
董书淮看了一眼那令牌,根本没有放人的打算。
而此是,殿门大开,李长煊从里面走了出来,李长乐十分激动,“李长煊,你把父皇怎么样了!”
她的心里已经有了十分不妙的预感。
李长煊却没有回答他,只是抬手,将玉玺亮了出来,宫乱之外,也有许多守着永康帝的朝臣,他们一见这玉玺,立马跪了下来。
这东西可比太子手中的令牌管用多了。
长乐与长琰也不得不跪下,下一刻便听李长煊道,“传陛下遗旨!”
遗旨?!
长乐猛然站了起来,不可置信,“不!让我见父皇!我要见父皇!”父皇答应要等着她回来的,父皇说还要看着她嫁人成亲的,他们约定好的,不,不可能!
身旁两个禁军押住了长乐,强迫她跪了下来,李长琰也是同样不肯相信,他还没有见到父皇最后一面,怎么也不相信父皇就这样离开了。
李长煊将他二人押下后,继续位,“皇七子李长煊,才能出众,朕之甚欣,即北齐新君。太子李长琰及舞阳公主李长乐,率兵谋反,行大逆不道,朕之痛心,则大理寺审判,非死不得出!”
“吾皇万岁万万岁!”底下大臣接旨。
长乐听了这些话,当即便笑出声,用力挣脱了禁军,指着李长煊,“李长煊,我原以为你会顾忌父子之情,不会伤害父皇,但今天我才知道你是一个什么样的人,你居然为了皇位,做出轼君这种大逆不道之事!你说父皇让你继位,就凭你手中的玉玺吗?”
董书淮站了出来,“玉玺乃是帝王之物,陛下将此物交给殿下,这难道还不足以证明吗?”
现在长乐已经清楚明白父皇已经被李长煊害死了,悲痛压在她的心口上,她想让父皇走得清静,不愿意在这宫殿外大闹,可是没有办法。
如果她不这样,她与皇兄都将处于被动的地位,任人宰割,“哈哈哈哈,这玉玺为什么就不可能是你们害死了父皇,然后自己取得的?”
“放肆!”董书淮立即下令,让人将长乐押下去,但长乐却拔剑相向,“我看谁敢动我!”
这样的气势下,居然无一人敢上前。
长乐从怀中掏出一个书筒,这是先前父皇交代给自己的,她怕弄掉了,所以随身携带的,没想到现在真的派上用场了。
她举着圣旨,“李长煊,你只不过是有一块玉玺而已,而我有父皇的亲笔诏书!”
李长煊十分冷漠,“太子先前伪造贤德,确实有写过亲笔诏书,但今日太子逼宫,是有目共睹,这份诏书早已经没有用了。”
他也猜到父皇会防着自己,将真正的诏书交给了李长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