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将军这是怎么了？”
“你问我，我怎么知道？”卫阎瞧了一眼依旧在傻笑的穆川，回怼着李牧。
李牧不满意了，指责卫阎，“你好歹也是将军的跟屁虫，连将军为什么高兴都不知道，你还混不混的？”
卫阎横了一眼，“你才跟屁虫，滚！”
身后有人听见了，插进两人话题，“这你们就不懂了吧，我猜肯定跟公主有关系。”
这话倒是起了关键作用，他们这位将军，一心打仗，但对功名利益并不怎么上心，唯一喜欢的，怕就只有这位舞阳公主了。
穆川察觉到属下们的眼神，咳嗽一声，板起脸，“都没事做了是吗？”
三人立马恭恭敬敬退了出去。
穆川拿起一本文书，翻开看了一页，一手执着笔。
看着看着，这心思又飘了。
今天晚上他是不是就可以直接去春风阁了？长乐会不会觉得他太禽兽了？但天地良心，他今晚真不打算做什么。
抱着她睡觉就很满足了，真香真软。
他低笑出声，全然不知此时屋内多了一人。
“恭喜穆将军洞房之喜啊。”
穆川猛然回神，手里的公文掉在了地上，他看见对面站着的人。
“不知太子驾到，有失远迎。”
自重生之后，穆川对永康帝及李长琰，都极为重视。但凡长乐重视在意的人，他都一样在意。
李长琰虚扶一把，挑了挑眉，“小妹夫可还适应啊？”
穆川摸了摸鼻子，有些尴尬，“殿下说笑了。”
李长琰哼了哼，本来今日长乐是跟谢妨约好，要进宫的。一直到中午，依旧不见长乐。到了后天半，将军府那边才传来消息，说公主身子不爽利，需要休息几日。
谢妫有些担心，派了丫头去打听，谁知这一打听就打听出来真相了。
李长琰心情有些复杂，虽然他是盼着长乐遇到良人，恩爱无双。对穆川也满意，只是毕竟看着长大的妹妹，一时有些难以接受。
从前长乐总向自己撒娇，现在几乎见不着人影。
想到这，李长琰有些语重心长，拍了拍穆川的肩膀，“你们算是苦尽甘来，好好把握着。”
穆川点头应是。
两人的谈话，站在门外的卫阎和李牧听见了，不约而同对笑，这下他们是知道将军为什么傻笑了。
长乐一直躺在下午，瞪着两只大眼睛，有些怀疑人生。
绿筠和飞遥坐在桌子前下棋，长乐闲着无聊，远程指挥着飞遥怎么下，“不行，不能放这，送上门让人家吃。”
“放左边去，对，就这里。”
绿筠皱眉，抗议道，“你们这样不行啊，两人对我一个，那我铁定输。”
“飞遥根本不懂下棋，算是我跟你下，她帮我放棋子。”
绿筠无话可说，算是默认长乐的做法了。
到了下午，长乐下床走了走，晚间的时候，胃口出奇的好，吃了两大碗饭。穆川在一边看着，笑呵呵的，“多吃点，补充体力。”
长乐差点一口饭喷出来，瞪了他一眼，“你一天脑子里想的什么啊？”
穆川笑，“你啊。”
他又想了想，补充了一句，“各种时候的你。”
还能不能好好说话了？
长乐决定不再继续，现在的穆川怎么跟个傻子似的？
盯着自己笑得一脸憨样。
吃过晚饭，卫阎便抱着大包小包穆川东西搬来春风阁，长乐一脸嫌弃，眼看着自己梳妆台被挪去一部分地方，她有些肉疼。
不止如此，连挂衣的地方也被分了一半，原本属于长乐的春风阁，已经有了另一个人生活的气息。
这样的发展，按道理来讲长乐应该是开心的，至少一夜的付出非常有成效。可是想到接下来的日子要跟他同吃同睡，她莫名有些紧张。
她必须要时时刻刻保持着十二分状态，不能露出马脚。
否则便前功尽弃。
长乐还想最后挣扎一下，“夫君，这样是不是太早了些？”
穆川扶着她坐下，“早吗？我觉得够久了。”
长乐一脸狐疑，穆川耐心解释道，“这样的朝朝暮暮，我已经期待很久了。”
他从未想过，有朝一日，他还能过这样的日子。
梦寐以求的女人成了自己的妻子，他们相爱，共同规划着未来。
未来，这真是一个很美好的词。
像他这样生活在黑暗中的人，原来也会有温暖光明的一天。
他抱住长乐，嗅了嗅她发间的沁香，“阿兮，我幸福啊。”
长乐顺从地依偎在他怀里，没有说话。
“阿兮，你爱我吗？”
长乐睫毛颤动，“爱。”
她感觉抱住自己的手更紧了些，“我很爱你，很爱很爱。”
晚间入睡时，长乐翻了个身，背对穆川。
穆川伸手，轻轻推了推她，“阿兮，你面对我着我睡嘛。”
他的声音很小，像小孩子要糖时的样子，带着小小的希冀。黑暗中，长乐面无表情，“我习惯这样睡，不喜欢对着人呼吸。”
还要面对着他睡，对着那张脸，只怕晚上会做恶梦。
穆川有些委屈，但还是固执地抱着长乐，胸膛蹭着长乐的背部，像是在邀宠。
长乐开始不耐烦了，“穆川，你能不能安分一点！”
“你再动，你就出去睡！”
“不动不动。”穆川捂里被子里，但手还是抱着长乐，其中一只手还向长乐的胸口伸去。
长乐实在忍无可忍，“再这样，你就打地铺睡。”
胸口的手立马怂了，瞬间缩了回去。
前世，他可是硬生生在地铺睡了三年！
那种滋味这一世他可不想再体会一次。
乖乖躺好后，穆川不再有动作了，长乐算松了一口气，又背过身去，努力让自己入睡。
这一夜，穆川睡得格外香，但长乐却相反。
于是第二天一早，穆川手一伸，发现旁边一片冰凉，他心一慌，脚也没穿便下了地，推开门，跑向院外。
此时院外，下人们正扫着落叶，冷风吹来，却不见长乐的影子。
恐慌袭来，他赤脚跑进雪地里。
“夫君。”
身后传来长乐的声音，温柔缱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