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乐想都没想，“那当然是父皇第一，其次呢是皇兄，再然后是未来的小皇侄……”
听了前两个，穆川还能理解，但凭什么没有出生的小皇侄也能排到自己前面？
太子妃现在连身孕都没有，长乐这说的小皇侄还是没影子的事。
穆川不开心了，“和着我得排倒数是吧？”
长乐眨了眨眼，思索了一下，“那倒不至于。”
穆川不想再聊下去了，长乐总有一百种方法让自己生气。
绿筠和飞遥目送穆川离开，待人走远后，绿筠便对长乐竖起大拇指，“战场杀伐果断的大将军，居然被你驯服地服服帖帖，在下佩服，在下佩服！”
长乐无所谓地摆摆手，“低调低调。”
飞遥却跟绿筠截然相反，她有些担忧，“将军不会生气吧，好不容易最近缓和了些关系，不会又是……”
“放心吧，本公主心中有数！”长乐将茶水一饮而尽。
今天之所以叫绿筠过来，除了探讨一些私密话题，还有就是请她帮忙想出一招致敌的方法。上次准备献身时，突然被传召进宫。
江雪黛事情结束后，她与穆川是亲近不少，但身体接触上依旧没有实质性的进展。
这样下去，兵符何时能拿到手呢？
为了让穆川更加信任自己，她这清白身子可是保不住咯。
“公主没有过来吗？”书房门口，穆川问守卫。
守卫恭敬回答，“回将军的话，夫人并没有来过。”
又是一盆凉水泼了下来。
今日他故意来迟一会儿，本以为长乐会像前段时间一样，在此等侯。结果他到了居然是这样一个结果。
真像是自己一个人演了一部独角戏。
看来绿筠回来了，被冷落的不止飞遥一个人，还有自己。
可是她能意识到飞遥的感受，却不知道他的心情。
胸口堵的慌，穆川推开书房的门，看来今夜只能自己磨墨了，宣纸上还放着前几日的涂鸦，作画的手笔像是幼稚的学龄儿童。
他拿起一角，想起那日长乐就是这样爬在案板上，冥思苦想要画一树梅花，“夫君，梅花的花瓣有几瓣？”
这个问题是难住他了，他对生活中的景物并不上心，对梅花也只是大脑里有大概的样子。但具体就无法具体了。
他本想叫一个人，去后院数一数。
谁知长乐却摇摇头，“世人画梅，皆求形似，但我要画就要画出与众不同。”
于是她大笔一挥，画出了团黑乎乎的不知是什么品种的梅花。
犹记得当时，他看到这张画时，不知任何评价。
于是他便问长乐，“你觉得你画得好吗？”
她颇为自得，“当然好呀，不过我这画，只有懂我的人才知这画中寓意。”
这顶帽子扣得实在太大。
他有些紧张，但长乐一本正经的样子，又不像是在开玩笑。
他看着那一个个墨团，沉思良久，难道自己竟真不懂她吗？
只见她指着一个略深一些墨点，“这里就是我想要表达的意思。”
他顺着这个方向看下去，想尽一切关于梅花的东西，却依旧得不出结论。
“莫非是借物警示，不可忘记自身品质，成为梅泥？”
长乐摇摇头，“非也非也。”
他又想，“黑色代表凋零，借物言志……”
长乐有些失望，还是摇了摇头。
他有些急切，“你再给我时间，我一定会想到的。”
谁知长乐却笑出声，用看傻子的眼神嘲笑他，“这是我乱画的，你怎么想得出来？”
“我就随便洒了几个墨点，亏你想尽办法来配合。”
他有些生气，可是看着长乐笑得不能自已，怎么都气不起来。
就像现在，他看到这张画，想到的不是被捉弄的气闷，而是长乐笑嘻嘻一脸憨态的模样。
他将画册折叠起来，放进桌子下面的抽屉。
准备开始磨墨，一年又接近尾声，这是他和长乐在一起的第一个年头。
这是新的开始。
门外传来敲门声，小厮询问道，“将军，是否浴房用水？”
不知不觉中，外面天色大黑，穆川也有些疲惫，这个时辰，长乐兴许已经睡下来。他也应该好好休息，明日还要陪她一同进宫。
穆川推开门，应下小厮的话。
过了一会儿，浴房的水已经备好，穆川便过去了。
当初之所以要建造浴池，全是为长乐考虑，她到身子到冬日便体虚，今年倒是好了些。但偶尔也要泡泡药浴。
这间浴房并不大，只是这里面的水是从药王谷直饮过来的，当初为了这个还下了一番功夫。他平日里也会来这沐浴，但大部分还是用浴桶解决。
推开浴房的门，首先便闻到一阵清香，熟悉的味道让他心情也变得好了许多。
中央的大浴池，已经放满了水，水面上还散了些红色花瓣。
他走上台阶，脱下鞋袜，坐在汉玉面阶上，正准备解开腰带。浴池的水底悄悄钻出来一个人，正向他走过去。
这道力量来得突然，穆川也是太过出神，以至于就这样轻易被人拉下水底。
“咕噜咕噜”两声，穆川挣扎浮出水面。
他第一反应是浴池里藏了刺客。
手还没发力，一双纤柔手臂抱住自己，再慢慢从水中露出一颗小脑袋。
穆川屏住呼吸，好半天才吐出话来，“阿兮？”
长乐几乎将自己整个挂在穆川的身上，随意甩了甩湿润的头发，笑得纯真无害，“惊喜吗？”
穆川无法回答这个问题，余光更是扫到某个不能言说的部位。
下意识一把将长乐推开，然后转身背对长乐，“你，你你，你先穿好衣服。”
这怎么跟绿筠说得不一样？
不是说男人看到这种场面，会血脉喷涨到流鼻血？
然后迫不及待扑过来？
难道是自己魅力不够大？
长乐不相信，主动游了过去，可是她一划动，穆川就后退。
她一靠近，穆川就向后退。
长乐有些急了，“穆川，你不许动!”
在长乐看不见的地方，穆川的伸手捏了一把水，不断清洗着鼻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