刀剑相抵,步步紧逼。
轩辕绝后退数步,单手握着剑柄,云淡风轻,“你的武功都是为师教的,你下一步要出什么招为师都知道。”
他看着穆川从一个少年长成如今模样,见证了他的蜕变。
现在他们对决,穆川不过是以卵击石。
穆川双手握剑,维持身形,虽然他年轻,但在轩辕绝手下根本过不了三招。
几招过后,轩辕绝没了耐心,想速战速决,一掌将穆川打倒在地。
冷剑指在穆川的脖颈,“你太心急了。”
越是急就越容易出乱子。
李长煊本来是待在马车中,亲眼目睹穆川和轩辕绝对招,他大气不敢喘,本来想找个机会溜走,但看见穆川此时口叶鲜血,顿时放松下来。
下了马车,冲着穆川跑来,“本王已经到了这步田地,你还要步步紧逼!”
穆川脸上带了血丝,睁眼看着李长煊,眼中带着浓厚的杀气。
李长煊下意识后退两步,站在了轩辕绝的后面,指着穆川大声道,“本王再怎么样也是皇子,你居然敢行刺本王!”
“轩辕将军,这你可在场,还不快替本王处决了他!”
穆川捂着胸口,按压着伤口止血。
轩辕绝对李长煊的命令无动于衷,“老夫怎么做事,还用不着殿下来教。”
这便是前代老臣的风骨,自有他的骄傲和考量。
李长煊气急败坏,却又不敢亲自动手,而此时草丛出现异动,一群黑衣人慢慢圈进,将他们包围进来。
穆川从地上爬了起来,卫阎立即上前扶住,在摸到穆川手臂上流下的血时一惊,这伤得怎么这么重。
他刚刚在远处时,看着两人不过过了三招。
没想到穆川居然伤得这样重。
这金丝软甲都给震穿了?
李长煊看着不断包围进来的人,心不由慌了,踩着地面上的石子,心急如焚。
“穆川,以多欺少可不是君子作风!”
穆川把剑捡起来,插在地上当拐杖,抬头看着轩辕绝,当看着他眼神中浓浓的失望时,他的心也泛起波澜。
咬了咬牙,“师父,对不住了,今日我必定要杀了他。”
看着这么多人,想必早已经布置周全了,轩辕绝却不慌,只是问道,“如果我偏要护着他,你是不是连为师也要一并杀了?”
“师父传授武术,于我如再生父母,可是徒儿有徒儿的难处,望师父成全!”
他当然不会杀自己的师父,顶多是用迷药将其弄昏。
然而轩辕绝早在穆川的人出来时,就已经想到这一层,对穆川对话不过是在拖延时间。李长煊勉强镇定,时刻跟在轩辕绝的身后。
穆川带来的百余人皆是死士,算是刺客中的精良,然而在轩辕绝的刀下也过不了一招。双方打斗之时,卫阎提醒穆川,“我来引开老将军!”
穆川点头,一个轻功过去,飞到李长煊的面前。
兵器交接,李长煊捡起地上的刀与之抗衡,穆川势不可挡,来势汹汹。李长煊几乎瞬间失力,被他压制在身下,只能大叫朝正在奋战的轩辕绝道,“救我!”
穆川长腿一伸,李长煊反倒在地,白日的阳光照在头顶上,他清晰的看见穆川举着剑,快要刺下来!
“噗嗤”一声!
鲜血四溅!
温热的带着腥味,李长煊缓缓抬起手,摸了摸手顶,一手的黑血!
穆川就那样倒下来,倒在他的背上,正在打斗的卫阎吓傻了,五官快要崩裂掉,大叫,“将军!”
扔向穆川的那一剑是轩辕绝的,剑尖进了三分之一,鲜血弥漫。
“将军!将军!”卫阎将穆川抱了进来,一双手死死地捂住穆川的伤口,想阻止鲜血外流,然后却越流越猛!
跟着穆川执行那么多次任务,这是第一次亲眼所见穆川受这样的伤。
致命的伤!
轩辕绝解决掉其余人,拍了拍手,轻松地走了过来。
穆川已经完全昏死过去,背上还插着剑,血肉糊涂。
卫阎大吼道,“我家将军从来没有想到过杀你!他是你的徒弟,你居然如此狠心!”
轩辕蹲了下来,扳开穆川的嘴巴,扔了一颗药丸进去。
卫阎顿时紧张起来,“你喂的是什么!”
“放心,他死不了。”他刚刚扔剑时,故意错开了三分,没有伤及心脏。刚刚又给服了止血药,现在带回去医疗,不会有生命危险。
轩辕绝表情不像是骗人,卫阎稍稍放心。
李长煊看着穆川半死不活的样子,真想趁机将人杀掉,以决后患。
然而轩辕绝却盯着他,催促道,“殿下,上车吧。”
李长煊不得不上了马车,马夫起驾,平稳地走在路上,而刚刚经历一场恶战的轩辕绝正在闭目养神。
李长煊思为想去,最后也同样闭上了眼。
今天要杀他的人是李长乐,他的这个妹妹,越来越厉害了。
看来这回宫以后,他的日子怕是不得安生。
“公主,将军回来了!”
飞遥冲正屋内,神情焦急。
长乐正在刺绣,被飞遥这一吓,手指头被针扎了一下,红血珠冒了出来。
长乐淡定的用嘴巴吸允,“回来就回来了,何必大呼小叫。”
飞遥声量渐小,“是被抬回来的。”
穆川的亲信都候在书房外,神色焦急担忧,长乐也同样等候在外面。
卫阎也跟着一起在书房,从回来到现在,她什么消息也没有打探到,李长煊到底死了没有。
只是闻到浓重的血腥味,让人忍不住作呕。
到了晚上,书房的门才被人从里面打开,卫阎沉着一张脸出来,长乐连忙上前,“情况如何?”
连续守了这么久,卫阎也非常疲惫,“夫人不必担忧,将军的伤势已经控制下来了。”
“不是,我是问这行刺杀的情况如何?”
话一脱口,长乐便意识到自己说错了。
果不其然,卫阎不可置信地看着长乐,“夫人,您现在不应该进去看看将军吗?他在外面为您卖命,在看见一盆一盆的血水端出去后,您心里想的居然是任务?”
先前他还以为将军守得云开见月明,可现在一见,这公主分明铁石心肠,不知将军一番情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