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皇家花园出来,长乐便跟着谢妫离开。
一进寝殿,长乐简单把事情交代完后,就抓着谢妫的手,央求道,“你快帮我想想办法,我实在没招了。”
南楚狗皇帝的意思就是困着穆川不放,而且还有正当理由。
但是南楚态度强硬,北齐也不是吃素。早在李长琰收到长乐的传信后,永康帝雷霆大怒,下令集结边关几支军队,让李长琰亲自率兵,逼近南楚。
若舞阳公主有丝毫差池,北齐绝不手软!
南楚皇帝是放人,北齐要的是公主,他们便放公主。
不过谢妫倒是好奇,之前长乐喊着念着要杀穆川,怎么突然转了性子?
对此,长乐只能如实相告。
谢妫见长乐急得不行,拍手安慰着,“太子两日后便到达,到时在城外扎营,我就先送你过去,至于穆川,由我留在这里打探情况,一有机会就通知你。”
长乐和李长琰已经数月未见,心里也十分想念。
但把谢妫一个人留在这里……
想到赵家兄弟那嘴脸,长乐一阵恶寒,“那怎么行,要走一起走!”谢妫现在不止是她的同谋,更是她的皇嫂。
谢妫被长乐的话感动,但是依旧坚持,必须要有人留在南楚作为内应,里应外合。
长乐说不过谢妫,只能应下。
两日后,北齐大军压境,南楚臣民一片恐慌。
但这北齐军队却在郊外安营扎寨,并非有攻打的迹象,有好事人一打听,原来北齐这么大的排场,是为了接回北齐陛下的心间宠——舞阳公主。
这可是整整二十万大军啊。
谢妫一路护送长乐回了军营,李长琰一身铠甲,站在营帐外迎接。
几日不见,皇兄似乎沉稳了不少,眼神里透露着颇重的心事,有些帝王家的深沉。
长乐一跃马下,跑上前,“皇兄。”
李长琰一把抱住她,“让你不听皇兄话!”
原本是准备了一肚子责怪的话,见到人却只有那么一句,剩下的都是关心和心疼。
长乐自知有错,一声不吭,等李长琰情绪平复了些,才提及营救穆川的事情,“谢姐姐说留 在南楚帮我们传递消息,谢……”
长乐一回头,那空落落的山谷间,那里还有谢妫的踪影。
“谢姐姐走怎么也没说一声?”
“她本就是这样。”伪装使臣来南楚,也没有同他商量!
长乐见皇兄脸色铁青,自觉闭了嘴。
兄妹俩进了营帐,开始谋划接下来和南楚的谈判。
穆川自然是要救的,这一点上,李长琰和长乐没有分歧。
这次的事件,南楚已经是吃了亏,现在他们手上只有穆川这一个筹码。李长琰昨日已经递上帖子,要求和南楚皇帝谈判,北齐开出的条件是,如果放了穆川,之前南楚投降送出的三座城池尽数归还。
长乐眨了眨眼,三座城池耶。
“父皇同意吗?”
李长琰点头,“这正是父皇的意思。”他犹记得当时在御书房,永康帝沉吟着,看完谢妫送的密报,一点也没有犹豫就做出了那个决定。
南楚投降时送的三座城池并非不重要,尤其那座池洲,连结了北齐与契丹的路线,能够扩大北齐的丝绸与瓷器品。
这中间带来的经济利益不用多说,可是就算如此,帝王还是做了这个决定。
当时李长琰也有疑惑,穆川虽然厉害,但用三座城池换,是否因小失大。
当时身在高位的帝王说了一句话,“别说三座城池,就是十座,北齐也愿意换。因为将来穆川会为朕一座座夺回来。”
想到明日的谈判,长乐有些紧张,这可是关系到穆川生死存亡的谈判啊。
还想再说什么,营帐外一声口腔,转身飞遥就扑了上来,一把抱住长乐,“公主,奴婢以为再也见不到你了!”
长乐也是一震,李长琰在旁边道,“当时是飞遥冒死来东宫找我,我才知道你遇袭的事情。”
长乐太为感动,抱着飞遥一阵安慰,又想起当日飞遥和卫阎是一起的,“穆川身边的那个护卫还活着吗?”
飞遥擦了眼泪,“活着,他命也硬。”
李长琰心疼长乐,催促她早点回去休息,安心把营救穆川的事情交给自己,长乐点头应下。
沐浴之后,再换上北齐公主的装饰,长乐看着铜镜里的人,忽然觉得有些不真实。
脑海浮现的居然是和穆川在池峰上的点点滴滴,他们像寻常夫妻一样,日出而作,日落而息。
他穿着粗布外衣,袖口卷起,拿着斧头劈柴。
健硕的臂膀一下一下敲击着,她的心便随之高高的悬挂起。
每一天,在面临危险时,他总是将她护在身后,就算自己不能自保,才要护她周全。
这样一想,眼泪就流了出来。
正在整理衣物的飞遥见了,立马过来问道,“公主怎么了?”
长乐擦掉眼睛,抱住飞遥,“我好担心南楚的人会给他用刑。”
穆川被捕的事,飞遥在来的路上已经听太子说了。
以前她看公主铁石心肠,口口声声说利用穆川,她会有些心疼穆川的深情。
如今她见公主忧心忧虑,泪眼婆娑说担心穆川,她又反感穆川在公主心中的位置。
不知过了多久,长乐昏昏睡去,飞遥熄了灯,给长乐掩好被子,才退了出去。
漫长的夜晚就那样孤独的过去。
第二天一早,南楚城门大开,信王赵拓拿着印了国章的拜帖递给李长琰,“北齐太子大驾,小王有失远迎,宫中已为太子等人设宴。”
说完瞧了一眼长乐,目光有许惊艳,“请。”
穿上北齐公主的盛装,插上珠钗上步摇,那华贵美艳的气质瞬间便上来了,一双美目流盼、桃腮带笑,带着清雅与高贵。
飞遥提着她的裙?,跟着上了马车。
队伍浩浩荡荡前行着,两道百姓相迎,庆祝着两国重修旧好。
人群里也有胆大的高声叫着舞阳公主,无非是想目睹一眼北齐绝色佳人的面容。飞遥横着眉,很是不屑,在她眼里,她的公主尊贵无比,岂是这些人能见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