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0章 龙溟夺魁

在后面的比赛中,其余人都不是他的对手,意料之中的,龙溟拔得头筹。

但这武选还有一个规矩,获得最后胜利的人,还需要挑战主审官,能过三招之内,才算礼成。

这本是武者相互的致敬,无论能不能过三招,龙溟都已经是北齐新的武选状元。

以往的主审官都不会太为难新科状元,多是随便让几招。龙溟是长乐亲自培养的人,他的武功绝对不在穆川之下,但如果两人真要斗起来,一时半会儿也分不出胜负。

李长煊本是借此培养自己的心腹,谁知却被这个龙溟半路截胡,心里自然不好受,越过穆川,径直走了过去,“本王瞧你剑风诡谲,师从何门?”

龙溟并无惧意,跪下行礼,那腰板挺得很直,“回殿下话,小人无门无派。”

在场的,要是有些练家子功夫的都能看出来,龙溟在刚刚的比试中,多少使用暗招,出其不意压制对方。

江湖上帮派众多,但是多是剑风稳健,绝不会有如此的阴狠的招数。虽然今天的比试只是点到为止,双方不会伤及性命。若是换成沙场对决,那对方之人,不知会以何种惨状死亡。

龙溟的话让李长煊像听到一个笑话一般,他踢起脚下的一把剑,顷刻间就握在手上,直指他的头顶,“本王可没有那么多的耐心,说,是谁派你来的!是太子的人,亦或是,”朝长乐坐的位置看了一眼,意味深长,“九公主的人?”

走到这一步,再想去洗干净已经来不及了,李长煊早就应该怀疑自己了。长乐莞尔一笑,揣着聪明当糊涂,“七皇兄这话可有真意思。”

“江湖第二暗卫帮,十里刹。”

一直沉默的穆川突然开了口,他走下高台,伸手拔开李长煊的剑,提醒道,“这差事是陛下交给微臣的,还请殿下不要插手的好。”

李长煊细长的眉毛轻挑,“穆大人为何知道的这么清楚?”他指的是穆川上一句话。

暗卫帮一向是地下组织,里面都是些亡命天涯之人,一心求死,但又有牵挂。所以才和这类组织签了死契,一生都不得反悔背叛。

他为何会这么清楚,从华山离开的那些年,在没有被接回穆国公府的那些年。他过得这是这样刀口舔血的日子,只是,这些将是永远的秘密。

他望了一眼李长煊身后的贴身护卫,淡淡地回答道,“不仅我清楚,我相信殿下的护卫也很清楚。”

李长煊更疑惑了,回头看向阿达,阿达却是低下头,不发一语。

但这样子,也已经默认了穆川的话了。

长乐没有想到,穆川单凭龙溟几招几式就已经判定出来了。这暗卫帮组织在江湖上有很多,十里刹以狠厉闻名,多年来排行第二。

而至于那第一,号称“十步杀一人,千里不留行。事了拂衣去,深藏身与名。”令人闻风丧胆,只是这么多年来,也不知其组织的名字,只知道有他的存在。

龙溟也有些诧异,按道理来讲,皇宫里的人对于这种地下组织应该知之甚少。

本以为穆川点名龙溟的身份,自然就会在之后的考核中多再为难,毕竟皇宫里的人,对这些地下组织多多少少是有些歧视的。

龙溟今日已经连战几次,体力有些不支,但还是率先拔剑,对着穆川道,“大人请。”

“不过是走个形式而已,你武功不错,这一关作罢。”

这意思显然是直接将龙溟提至御前,成为这一届的武状元。

李长煊可并不同意,“穆大人既说他是十里刹的人,又免去主审官考核,这是为何?”

穆川摩挲着被纱布包裹的伤口,“只要是为陛下效力,何来正邪之分。”他忽然回头看向坐一一旁的长乐,“公主殿下以为呢?”

突然被点名,长乐一愣,幸好有飞遥在一旁做掩体,她没有太过失态。掏出手帕擦了擦额头的汗,“穆大人言之有理。”

无论这穆川打得什么主意,他既然愿意高抬贵手向自己示好,长乐也不是不知趣的人,自然要见好就收。

再者说,先前皇兄受伤,她已经露出了些马脚,尤其还是在李长煊的面前。现在有补救的,她都要尽力去补救。

主审官和舞阳公主一致同意省略考核,李长煊一人也难成大事,索性在最后的关头,拂袖离开。

后面的事情就是顺理成章,长乐担心皇兄伤势,没有留下来参加,简单跟穆川打了声招呼也匆匆离开了。

春风阁里,卫阎得知穆川没有用晚膳,从厨房拿来些点心,“公子,您多少吃点。”虽然是练武的,但是人是铁饭是钢,一顿不吃就饿得慌。

穆川扫了一点盘子上花花绿绿的糕点,用另一只没有受伤的手拈起一个来,在烛光下,细细端详着,“变了。”

冷不丁一声,卫阎一怔,小声问,“什么变了?”

将糕点又原封不动放回盘子里,拿起旁边的手帕擦干净手,“公主。”

卫阎本以为穆川指的是糕点变了,却没有想到穆川指的是舞阳公主。他虽然经常跟在穆川身边,但对于儿女之情的事情,穆川鲜少跟他讲。更多的时候,穆川都是沉默的,这还是第一次,穆川主动谈及舞阳公主。

果然,冰川也是融化的一天啊,舞阳公主这么久以来的辛苦没有白费。

卫阎咧牙一笑,“公主怎么会变,倒是大人你,最近像是变了个人似的。”

以前顶多性子沉闷,不喜人言。但现在的穆川,虽然还是沉闷,但骨子却流露出一种自信和霸气。就好像是身经百战的将军一样,可以掌控一切。

是的,他是变了,因为重生。

可是长乐呢,她为什么会变?

穆川反复问自己,今日在擂台上,太子受伤后,她满含敌意的眼神,分明是将他划分为对立面。

他心里隐隐有不好的预感,可是怎么也抓不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