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福不是祸,是祸躲不过。
闻人姒深知其中道理,更何况皇后娘娘之所以能够在此时前来,定是摸清楚了将军府内部的情况,如果自己避而不见的话,反而会引起皇后娘娘不必要的猜疑。
也许,真的是皇后娘娘来探望弟弟呢。
闻人姒的嘴角勾起一抹嘲讽的笑意,她何时也变得这样投机取巧,竟然将希望寄托在了别人的身上。
“见过皇后娘娘。”
闻人姒迎了出去,果不其然看到皇后娘娘的脸色并不算好,“起来吧,听说本宫的弟弟身体不好,所以本宫特意前来看看。”
“多谢皇后娘娘关怀,将军如今的身体已经好多了。”
皇后娘娘冷冷一哼,她接到的情报可不是这样,中了三日夺命针,哪里能是这样容易好起来的?
如果三日夺命针这样容易破解的话,那么天底下也没有难以破解的毒药了。
“还不让皇后娘娘进去?”
皇后娘娘身边的宫女瞪了闻人姒一眼,虽然闻人姒贵为将军夫人,侯府之女,可是在皇后娘娘的面前,她也不过卑微得如同一只蝼蚁,所以即便是皇后娘娘身边的宫女都能狐假虎威,呵斥闻人姒一番。
闻人姒也不反驳,她相信即便她今日谨小慎微,皇后娘娘都能从中挑出过错来,如果她再对皇后娘娘的话加以反驳的话,恐怕受苦的还是自己。
“皇后娘娘这边请。”
闻人姒将皇后娘娘请进了听雨小筑,所有人都严阵以待,恭迎皇后娘娘的到来,沈清一直低垂着头,他心中清明,虽然皇后娘娘是君夜白的姐姐,可是这对姐弟的感情不似平常人家的姐弟那样感情深厚,反而因为皇家之事有些隔阂。
平日里皇后娘娘也不会踏足将军府,如今来到这里,八成是要颐指气使,挑出一些问题了!
闻人姒也低眉顺眼地侍立在皇后娘娘的身边,几个丫头更是连大气都不敢喘,想不到闻人姒前脚刚从皇宫里面逃离出来,后脚皇后娘娘竟然追到了将军府,还真是阴魂不散。
只是这样大逆不道的话,几个丫头是不敢当着皇后娘娘的面说出来的,否则只会给自家夫人带来不必要的麻烦。
“姒儿,你是将军夫人,操持着将军府大大小小的事宜,本宫知道你一向忙乱,可即便再忙乱,也要照顾好将军的身体,如今将军昏睡不醒,可见是你照顾不力。”
闻人姒连忙跪下认罪,“是姒儿的不是,请皇后娘娘责罚。”
责罚?
皇后娘娘等的就是这一句,但是如今闻人姒身子沉重,皇后娘娘并非不趁人之危,只是这里是将军府,如果因为自己的责罚而让闻人姒小产的话,这里可没有人替自己担着罪责,所以皇后娘娘只是温和一笑,“本宫怎么会责罚你呢?只是提醒于你,本宫的弟弟征战沙场,为塘国立下了汗马功劳,所以姒儿要好生照顾他才是。”
“是,皇后娘娘。”
闻人姒毕恭毕敬地说道,她何尝不知道皇后娘娘的责怪之意?只不过不好表现得那么明显而已。
“说吧,将军是如何中的毒?”
皇后娘娘的眼睛直直地看着闻人姒,好似要将闻人姒看出一个窟窿一般。
皇后娘娘知道了?
闻人姒自认保密工作做得不错,按说这个消息不应该传到皇宫里面才是,可如今皇后娘娘这样说,摆明了就是已经知道君夜白是中毒,而不是受伤。
“姒儿,本宫是皇后,可也是将军的姐姐,你最好和本宫说实话。”
皇后娘娘的威压让闻人姒觉得有些喘不过气来,想着说实话也好,毕竟没有什么见不得人的事情,如果她说了假话,反倒是会让皇后娘娘觉得自己的心里面有鬼。
到时候岂不是得不偿失?
“回皇后娘娘的话,将军休弃了徐昭鸢,让徐昭鸢带着孩子离开将军府,谁知道徐昭鸢的孩子半路夭折,所以徐昭鸢将这笔帐算到了将军的头上,只身杀回了将军府,并且用三日夺命针伤了将军。”
三日夺命针?
皇后娘娘自小养在深宫里,自然没有听说过三日夺命针的存在,只是听起来极为可怕,因此皇后娘娘追问,“徐昭鸢呢?”
“徐昭鸢拼死一博,这才将三日夺命针打入了将军的体内,而徐昭鸢已经身死,至于尸体,已经让底下人处理掉了。”
闻人姒毫不避讳地说道,而这种宛如杀人现场般的描述也让皇后娘娘蹙起眉头,“不过是失去了孩子而已,竟然以命相搏,可见徐昭鸢也不是个聪明的女人,死了活该。”
皇后娘娘对徐昭鸢并不在意,不过是个比闻人姒还不如的小人物而已,不值得她劳心费神。
“之后请了大夫来看,说是用忘忧草可以解了三日夺命针的毒,当时的情况极为紧急,所以姒儿斗胆,将忘忧草的汁液喂入了将军的口中。”
忘忧草?
皇后娘娘对于药草倒是有些研究,因为宫里面一向明争暗斗,这样的东西自然用得顺手一些,而她虽然没有用过忘忧草,却知道这是一种用于刑讯逼供的药草,只要服用几滴,那么被逼供的人就会自动自觉地说出所有事情的真相。
只是,君夜白既然中了毒,又为何会服用忘忧草的汁液?
“姒儿,你可想到这件事情的后果?如今将军昏睡不醒,都是因为服用了忘忧草的缘故,而如果到宫里面请了太医过来,也许就不是这个结果。”
反正如今君夜白也服用了忘忧草的汁液,一直到了现在还昏睡不醒,所以皇后娘娘有把握,将这个罪名安在闻人姒的身上,乃是最合适不过的了。
“皇后娘娘恕罪,当时的情况实在危急,所以姒儿才……”
“住嘴!”皇后娘娘居高临下地看着闻人姒,“将军若是有个三长两短,你以为能够担待得起么?就算你是将军夫人,侯府之女,也负不起这个责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