保姆哭丧着一张脸。
“是太太,上午忽然送了个米其林餐厅的主厨过来,说是要给老太太改善口味,下午就召集了老太太的不少的好友全来了老宅。”
傅南霆听罢,不觉得有什么问题。
“这样不是很好?”
“是很好。可是太太说了,既然是高级厨师,想必南都菜也是会做的。所以,她让人专门拿了米其林餐厅的菜单和南菜的菜单,让老太太们放开点。那厨师从上午进了厨房,一直到现在还没出来。”
“太太不让我们帮忙,只有他一个人。那厨师忙哭了,觉得很崩溃,很受侮辱,现在一直嚷嚷着要回国。”
说到这儿,保姆甚至专门强调说,“少爷,我说的不是夸张的哭,他是真的被难为哭了。”
佣人在霍家工作这么长时间,还从来没见过南慕瓷如此刁难一个人,想想也是百思不得其解。
“嗤......”
傅南霆听完,当即就笑了出来。
他甚至有些欣慰。
自从他的母亲过世之后,他们之间经历了太多太多的波折和艰难,傅南霆曾经一直以为,曾经那个调皮任性却又不失本真的南慕瓷,再也回不来了。
没想到有生之年,他却再度看到了。
傅南霆的嘴角勾着笑,拎着手里的食盒往大厅的方向走去,一边头也不回地吩咐。
“去告诉他,想回去可以。但只要在这里没让我太太满意,他走到哪儿都会失业。”
保姆:“......”
她觉得少爷实在是太宠太太了,宠得毫无底线甚至有些变/态。
傅南霆拎着东西还没进门,老远就听到客厅传来老太太们的欢声笑语,南慕瓷的清浅的笑声夹在里头,格外有分辨力。
霍老太太最先发现傅南霆进来,坐在餐厅里老远就招呼他过去。
“老三回来了?快过来。”
傅南霆点点头,嘴角勾着笑走过去,跟在场的老太太一一打招呼。
还没坐下,老太太就指着满桌子的东西扬声说道。
“你们家慕瓷为了孝敬我,特意请来的米其林厨师。这甜点做得是真好吃,可这南都菜做的是真难吃。”
话音落,一桌子的老太太都笑了起来。
南慕瓷听到老太太夸她,有些不好意思。
她哪儿是专门为了孝敬老人家?分明就是为了给傅南霆那个没见面的爱慕者下马威!
傅南霆听闻,微微挑眉,顺势在南慕瓷的身边坐了下来,低头将她刚夹起来的菜吃进了嘴里。接着眉头一皱,点头附和道。
“嗯......是挺难吃的。”
他靠得近,脸颊贴着她的,唇间的热气若有似无地拂过她的脸颊,加上他很是亲昵的动作,众目睽睽之下,让南慕瓷当场红了脸。
她还在生气呢!
一众的老太太都将两个人之间亲密的互动看在眼里,毫无忌讳地夸奖起来。
“瞅瞅这小两口,感情真好。”
“可不是。照这情况发展下去,霍老太怕是明年又要抱曾孙了!”
霍老太太笑得合不拢嘴,笑眯眯地看着他们,喜滋滋地说道。
“都好都好,只要是他们生的,曾孙女我也喜欢。”
一旁的傅南霆加火不嫌旺,面不改色地应了声,“借各位奶奶的吉言,我和慕慕一直在努力。”
“......”
南慕瓷听得面红耳赤,气急败坏地用胳膊肘去推傅南霆,却被男人一把紧紧地卡住了腰身。
下一秒,男人变戏法似的将一个食盒放到了她跟前。
是满满一木屉的桂花酥。
从小她难过或是高兴的时候,最喜欢吃的就是这个。
南慕瓷乖乖地坐在男人怀里,轻轻地咬了咬唇。
难得他一直记得她的喜好,下了班还大老远跑到城东去买。看在他这么有诚意的份儿上,上午在公司的事情,她就......
“慕慕。”
傅南霆冷不丁在南慕瓷耳边开了口,声音沉沉似带着些许的笑意,“这是城东那家糕点店新出的桂花酥,你起来给奶奶们分一分,让老人家尝尝鲜。”
南慕瓷:“......”
这男人故意的,绝对是故意的!
她咬着牙,一把狠狠地推开了他,起身冷着脸,皮笑肉不笑地看了他一眼,“三哥这么有心,我当然要分!”
“嗯,乖。”
傅南霆笔挺地坐在那儿,嘴角勾着一抹深邃的笑,看着南慕瓷气哄哄地拿出木屉里的糕点,又不得不陪着笑脸一个一个分过去的样子,唇边的笑容越来越大。
直到剩下最后一块,她重新回到了他身边,咬牙切齿地看着他。
“还有,三哥你要吗?”
“当然。”
傅南霆仰头给了她一个邪魅的笑,拿起最后一块糕点,直接放到了嘴里,“我们家慕慕喜欢的东西,好吃。”
南慕瓷:“......”
实在是忍无可忍了!
她闭眼呼吸呼吸再呼吸,最后将手里空了的木屉重重地搁在餐桌上,冷冷地看着傅南霆一眼,转身就走。
“既然好吃,三哥你就坐下来陪奶奶们好好吃,我还有事,先上楼。”
她说完,头也不回地转身就走。
擦肩而过的一瞬间,傅南霆一眼就看到了小女人湿润泛红的眼眶。
心里暗叫一声“不好”,玩儿大了!
南慕瓷人刚到房间,傅南霆后脚就追了过来,赶在她关门之前,高大挺拔的身影瞬间从门缝里闪了进来。
“慕慕......”
男人卡主她的腰身把她按到了墙上,附身想要过来抱她。
南慕瓷反应激烈地伸手推他,一双红红的兔子眼冷冷地看着他,“走开,别碰我——”
男人的吻不依不饶地追上来。
“我不碰你碰谁?”
“去碰给你送花的爱慕者啊!”
傅南霆脸色一沉,低声不悦地呵斥道,“不许胡说,我跟她没关系。”
“怎么没关系?没关系你会为了她,专门跑回来教训我故意惹我生气?”
傅南霆低头瞧着小女人越发通红的眼,听着她完全不着边的话,眉头狠狠地蹙了起来,沉沉重复道,“为了她,才故意教训你惹你生气?”
“难道不是?”
男人寒了脸,面色沉沉地说了句,“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