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宛还以为自己听错了,或者是没说清楚。
她赶紧提醒:“妹子,五十两买几只兔崽子,不卖?”
她这不也是为了林昔好?张宛着?急。那还真是金兔子不成?咋就不卖?
“菜椒籽可以卖,”林昔本来还对系统的合成功能有些怀疑,可刚才听了张莹的形容,这不就是变成菜椒了吗?再长大点,那摘下来就能炒菜吃,留籽是必须要留的,但也可以卖一半。
毕竟她现在缺钱。
但兔崽是肯定不能卖的。她想着菜椒已经成了真所以她那一出生必将惊天动地的10只兔崽子…
这要是普通的10只兔崽子,别说五十两,就是五两她都觉得那是天大的馅饼砸她头上了,可现在她只想把兔子藏起来偷偷生了,呜~她怕吓到人,不仅兔子被当成妖怪,没准她这个养兔子的都得被抓去被点上一把火。
“嘶~”想想都惨。
“哎!”那货商也跟进了屋,闻言叹息一声:“是我痴心妄想了,也是,那样好的种兔,第一窝崽确实珍贵。”
“啊?”张莹目瞪口呆,真想现在就回去好好看看,那两只兔子到底哪里珍贵了,是多长了双耳朵还是多了双眼睛?
张宛也不可思议,本来还觉得对不住这货商,谁知道货商大老板竟然是这个态度?
大好人啊!
林昔也用怀疑的目光看向这货商,她养的难道不是平平无奇的两只小白兔吗?
货商像是答疑又像是自言自语说了一通这兔子的珍贵之处。
林昔总结了一下,大概就是:那种兔身具长毛兔、短毛兔、野兔、山兔、肉兔等一系列兔子的表征,因此可见血统融合之强大,只要用心配种,那是想要什?么兔就能有什?么兔,甚至白兔变灰兔,灰兔变黑兔,竖耳变垂耳,那都是有可能的。
林昔:“…还能配出十种兔子不成?”她试探道。
“十种?”那货商一扬声,林昔的心跟着?一抽,看来十种还是太夸张了。
就听货商话音一转:“交给我,百种都能配出来!”
“嘶~”张家姐妹一阵抽气,林昔也愣住了。
这,她还说少了?那看来她家系统还是个正常正直的系统?
可她一开始捡到的就是平平无奇的两只小白兔啊,结果…
最后她只能归功于系统,鸡嘴茄都能变菜椒,还能有什?么不可能的呢。
“妹子不肯卖也是应当?的,是我异想天开想占便宜想疯了。”那货商自顾自道。
林昔:并不啊,是她怕生出一窝十种吓到你们啊。结果你?还妄想着百种,是她大惊小怪了。
货商想了想还是不想放弃,便说:“这样吧,我再付五十两定金,兔子我也不买了。”
“嘶~”张宛没见过?这样做生意的,尤其没见着?过?不买东西却上赶着给钱的。
“但得给我留只种兔。而且…”货商沉声道:“下一窝崽子,一定要让我买走一半。到时候价格妹子你?尽管提。”
张家姐妹已经彻底傻眼了,这货商是钱多人傻吗?还是那兔子真是什么宝贝?
要不是林昔现在受着伤,张宛已经按着?她的手签字画押了,这样的好事,天上掉馅饼呢,还不同意?
其实林昔已经有些意动,只是她也觉得这就像是白掉下来的馅饼,万一其中有什?么圈套?
可她这么个穷丫头,白砸银子图的什?么?难道是图季云知?她曾听季云知提过那么一两句,家里曾托了关系要救他,或许是他家里终于来人了?
这些人一来,她便让季云知躲进了里间,此时拿不定主意,便对着?货商几张家姐妹笑道:“张姐,你?先领老板去外间歇歇,我和…咳和家里的商量商量。”
“哦,对。是这么个理。”张宛一拍脑门,给货商陪着笑:“我这妹子惧内,这么大的事是得跟她夫郎商量一下。”
“行,那我略等等。”货商倒是个爽快人。
“老板不嫌弃,咱们就吃了饭再走。”一脚踹在张莹屁/股上:“快去镇上,买点好酒好菜回来。”
说话间,就带着?人去了正房厅堂,王景红收起正盘的账,陪着一起说话。
季云知坐在里间扭捏着不知道要不要出去,家里的…是指他吧?是借口还是…
他踢踏着?腿一时间不知道林昔是个什?么意思,然后就听到林昔在外间叫他的名字。
他心里一惊,嗵地一声就跳下了床:“来了。”
刚要跑出去,又觉得不太镇定,忙住了脚清了清嗓子,迈着?斯文的小步子出去了。
“你?,叫我?”他低着头难得的安静。
“嗯。你?过?来,”林昔朝他招招手,眼睛眯着透着门缝往外瞧:“你?觉得这事…”有诈吗?
她还没问完,季云知自己在那扭捏起来:“还没成礼呢,我不给你?拿主意。”
林昔这才注意到,这人眼睛还微肿着,脸颊上却是一片烧红,不知道的还以为晚霞跑到他脸上了。
“胡思乱想什么呢!”要不是手脚还被药麻着?,她一准弹他一脑门去。
“你?看看,外面那个人你认不认识,会不会是你家里来找你的?”她笑道。
“啊?”季云知这才知道自己又搞出了乌龙,脸上就更烧了:“我,我看看。”
难不成是宋叔他们没走,用钱雇了人来搞事情??
想着刚才听到的,本是定金五十两,这后来一谈又五十两,说好了两个月内再来,会付另外一百两尾款,上下一加还真是两百两银子呢。
他心一慌,扒在门缝仔细打量起商人的脸,“不认识。”
刚松了口气,又一想这要真是雇来的人,他当?然会不认识啊,顿时神色就垮了下去。
“那你说,这兔子卖不卖?”林昔又问。
“我…”季云知抿着唇眸中藏下了眼底的悲伤之色:“不知道。”
他都说了不想走,宋叔他们怎么就…不听呢。
回去不还是嫁人,嫁的人真的能有林昔这样人品好?他生在富贵人家,却也经历了短暂的贫苦生活,钱是重要可像张宛妻夫这样的普通生活他觉得更好。
没有大富大贵就没有外面那些不三不四?,这样不好吗?就非得让他回去找一个有钱的、家里一堆夫侍美厮、外面再养着几个的?
那种到底哪里好?哪有林昔十分之一好。
他咬着唇角重回了里间:“这么大的事,我不替你做主。”自顾难受起来,想着该怎么联系上宋叔他们,再强烈地表一表自己的态!
林昔见他神色虽有异,但并不像是认识那人似的,那是又敲打自己不娶他这件事?
缠磨人的家伙,偏过头去小声嘟囔:“你?不替我做主谁替我做主。”她已经开始想自己养好伤后怎么挣钱,待个两三年后把人…藏家里了。
清清嗓子,她感觉有些口干,最起码得过?十八岁…成年吧。她想。
季云知探头出来:“你?说什么?”
林昔:“…没,没什么。那,那就卖吧。”得抓紧时间挣钱呢。
她看一眼穿着?朴素的男人,不知怎的又想起了衣铺里那件蓝色纱衣,来上那么一套穿在这人身上,一定很好看。
协议签好,林昔手脚不便就由季云知代签,她按了手印,这就算定好了。货商不客气地留下来吃喝一顿,季云知躲在暗处越看越觉得这是宋叔他们雇来的。
寻常的大老板哪里会在这乡野之地吃饭,怕是个没见识的吧。
一脸的愁苦幽幽叹了几回气,晚上就非得还要挤在外屋同林昔一块睡,被林昔严词拒绝后,他委屈地撇着?嘴。
“我害怕,没你我睡不着?。”他吸着鼻子说。
林昔暗哼一声,开什?么玩笑,早些日子也不知道是谁在她家东屋睡得香甜呢,跑这儿来了就胆小睡不着?了?那早几天是怎么睡的?
再说,胆小的是她好不好?要不是听着里间他的小呼噜声,她才是真的睡不着?呢。
“乖,听话,自己去睡。”可看他那忽闪的大眼睛,她说不出重话来,只得哄着?:“等我伤好了…”
她本是想说等她的伤好了,就能回自己家住。那时候估计他就不怕了。
季云知却想成了别的,想想只得应了:“嗯,那我就忍到你伤好。”
他睡姿不好,万一弄伤了她确实不好。只希望宋叔他们动作别那么快,能让他等到林昔伤好能跟她好好睡上两回。
他单纯地想着。
要是林昔知道他这样理直气壮地想跟她睡上两回,怕是得惊得魂都飞了。
***
说来也奇怪,自那天开始,宋叔和茧儿就再也没有出现过?,倒是张宛笑着?跟他和林昔说过两回:“你?们这一盖房引得村里不少人也修起了房子,尤其是院里的茅厕,都嚷嚷着要修一间呢。”
“兔窝也给你?扩建好了,现在既排场又舒适,这窝宝贝疙瘩姐一定给你?护好喽。”如今建房子的钱可全是从兔子身上来的,“哦,还有那些菜辣子?是叫这个名儿吧,我也给你?弄了一排篱笆,省得有人发坏给你?摘了去。”
“谢谢张姐。”林昔感激道:“要不是有张姐,我这房子估计也就修不成了。”
“应该的。”张宛扬手:“行了,你?那边再有个几天也就完工了,不过?最好再晾它几天,不急着搬回去。”
林昔点头,只要赶在兔子生崽前搬回去就行,到时候她腿脚也好得差不多了,小心地护着那一窝即将出生的“小兔妖”们吧。
虽然从那货商那里得到的消息令她安心不少,可这心里还是不踏实,非得到时候平平安安地瓜熟落蒂才行。
她微微叹了口气,一抬头看到季云知魂不守舍地杵在门外,也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张宛突然叫她。
“哎,”她压低嗓子:“婚事,趁这工夫赶紧办了?”
她现在倒是不怕季云知留不住了,只是担心这孩子心里苦:“你?也别总欺负人家,这么好的孩子,你?忍心看他被人议论?”
“被人议论?”林昔一愣,随即皱紧了眉头:“谁说他了?”
“嗨!”张宛被她这突然变脸吓了一跳:“就是些爱嚼舌头的,不用理他们,可是…你这总不办事,大家可不就总说些闲话呗,乡下人都这样,闲的没事干家长里短的爱念叨。”
这点林昔知道,平时原主就是八卦的中心,她来了这就中心就是她,但…
她看着?季云知的背影,要是中心是他,她心里一百个不愿意。
“张姐听见谁再闲话云知,替我嚷回去。”她愤愤道。
“嗨,用你说,我早给你?骂回去好几次了。”说完又发现自己好像说漏嘴了,连忙转了话题。
林昔却已心里有数,想着早晚替季云知讨回公道。
而门外的季云知正数着指头算日子,半个月过?去了,宋叔没来,茧儿也没出现,这是就等着?兔子下崽时那剩下的一百两还给林昔后再来带他走吗?
他就非走不可了吗?
不行!他不走。大不了到时候他跟宋叔他们闹,论任性不讲理没人能闹得过?他!正气势汹汹准备大干一场时,他又想到宋叔他们钱都给了,他要是不走,宋叔他们不就成了鸡飞蛋打?
两头作难,他该怎么办呢?
季云知回头看向屋里,林昔的手已经快好了,只是手背上还结着?痂看着?可怖。膝盖上的痂倒是已经掉了一半,毕竟她总是忍不住痒来回屈膝活动,而季云知时常抓着?她的手不肯让她动弹。
露出的红白肉怕是要留疤吧,他吸了吸鼻子,让她把钱退回去的话又说不出口。
有了钱后的林昔明显开心许多。
他却不知道,林昔开心则是因为有了挣钱养他的好方法!
系统不仅能合成新品种,竟然还能安排商人上门收购!
这是林昔在那名货商走后好几天才发现的。因为当她终于鼓足勇气准备看一看鸽子蛋的合成会是什么结果时,意外发现在图鉴、合成标签后面又出现了一个新标签——订单。
里面赫然就是关于兔崽和菜椒籽的订单:定金100两,尾款100两。
系统安排的商人就是大手笔!
竟然还能查看商人信息,不知道这要是个假商人系统会不会提醒。
只见系统提示之前?的货商姓顾,名叫顾简,是一个大型养殖场的老板,天南地北地去过?很多地方,所以才会一眼看中林昔的兔子,想要买兔。
至于菜椒,则是她姐妹家有一大片农庄,专种各种蔬菜瓜果。
真是一个大商人啊!
不是季云知家里安排的人就好。
林昔这边松了口气,却不知季云知那边一天过得比一天煎熬。
尤其是今天,他又添了新毛病,晚上睡觉倒不缠着?同床共枕了,但必须得看着?林昔睡着他才回去睡。
“这…”林昔心里发毛,下意识就抓紧了自己的衣领,好像她会遭受什么非人蹂/躏一样。
“不行吗?”季云知一咬嘴唇,林昔就投降了。
“…行。”不就是被盯着睡觉吗,她可以的,她一定可以的!夜壶都被倒过?了…
嘤~脸上好烧,好羞耻啊。
“你?,别盯着我脸行吗?”她睁开眼睛问。
季云知想了想:“那我把灯吹了?”
“不,不用了。”点着灯她都不自在,熄了灯不更…
她又闭上了眼睛,可那犹如实质的目光实在忽略不了,她又缓缓睁开,然后坐了起来。
“哎?你?干什么?大夫说你不能乱动。”季云知上手要把她按下去。
林昔突然一把攥住扣在手里:“说吧,最近你?怎么了?”
这手像这样主动紧紧攥着还是赶庙会那夜,那时候虽不敢细细感受却也知道手里的小手多么嫩滑如玉,如今却干涩了许多,她心里很不是滋味。
“可大夫说~”季云知还在那边着?急。
林昔抬眸看过?去:“已经半个多月了。”这点动作要是还不能做,她可就真的废了。
“但你?…”今天之前?都躺得好好的,一动不动。
“还不是为了配合你?。”她低声抱怨。肉都要躺成硬的了。
“哎?”季云知没想到她会这样回答,一时间竟不知道她是什么意思,“配合我?为什么?”
他感觉自己的手被轻轻捏了两下,他想提醒林昔小心手上的伤,可话到嘴边心却怦怦狂跳不止,这话又说不出来了。感觉哪里痒痒的,想抽出手来抓挠两下又舍不得抽出来。
“我,我…”
“说吧,最近怎么回事?”
“我,背痒。”他眸目在烛火下轻盈闪烁,像含着一汪春水。
密长的睫羽忽闪忽闪扫在林昔的心口,她突然也觉得自己好像哪里痒痒的。
下意识用手指抠了抠自己的手背,噫~好丑。她竟然用这样丑的东西抓着?这样美好的事物…可要是松开…他会哭的吧?
对,他会哭的。
林昔心安理得的又抓住了,“哪?”
“背。”
“转过去。”翘起一根手指,林昔慢慢触了上去,肩胛骨处抓了两下,问:“这里?”
“呃~”季云知耸了耸肩:“往下。”
“这里?”
“再往下。”
“这里?”
“往,往左一点。”
“这?”
“过?,过?了,再往右…对,就是这!”
一时间,屋里只有烛火突然的爆裂声,两个人都压底了呼吸,静静享受着这温馨的时刻。
“季云知,”林昔突然喊。
“嗯?”季云知轻声应道:“怎么了?”
“你?,真觉得这里好吗?”
“你?为什么突然问这个?”他猛地转过?身来,主动握紧了林昔的手,却也没忘小心避开伤痂:“这里真的很好啊,有山有水风景好,张姐和王叔人更好,还有…”
林昔看他着?急的样子,安抚道:“别急,慢慢说。”这急得都压上韵了,是以为她为什么问这个问题呢?他在担心什?么?好像马上就能揭晓答案了。
季云知就听话的舒了口气,慢慢道:“还有,你?尤其好。”
他垂下眼帘,却又忍不住偷偷瞟着?她的神色,生怕自己哪句话会惹她不开心。他还记着林昔气性大这件事呢。
“你?别赶我走。”
原来是担心这个。
“我为什么赶你走?”林昔努力回想,自己是说了什?么?做了什?么?让他误会了。“我什?么时候赶你走了?”
季云知心说:现在是没有,但当?二百两银子收齐后,他不走也得走。毕竟前?面那些定金已经花出去了不少。
这些天他去喂兔子的时候已经看见了,林昔的新房子修的崭新漂亮,张夫郎还偷偷跟他开玩笑要让他一搬回来就住“新房”。
他知道张夫郎说的是“新人房”。
他好像住不成了。
也不太好意思住,这样对林昔未来要娶的那个人似乎太不公平了。
反正换成是他,若是新人房曾经被其他人住过?,还是差点要嫁给林昔的人…他不得劲。
“哼!”想着想着,委屈变成了闷气,气呼呼地哼了一声就扭过脸去。
“转过来。”林昔哭笑不得:“转过来啊。”
结果越喊,小祖宗越扭得狠,要不是手还握着不松手,她都要以为他要把自己拧成麻花了。
“云知~”她突然柔声喊了一声,又一声:“阿,阿知~”
先把自己臊得头抬不起来:“知,知知~转过来,”
还晃了晃手:“我,有话跟你?说。”
作者有话要说:二更!一万,完成!
林昔:当我决定养夫郎的时候,夫郎却开始犹豫是去是留了?哦!我磨人的小夫郎啊~
噗~哈哈哈~
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皮皮的新月2瓶;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