孔浪被她“爹”一路上揪着耳朵就是一顿痛骂,回去后还挨了三顿打,害得他接连几天屁股疼的都下不了床。
这日,沈慕白身体好些了,他手持着桃花扇偷溜了出来,随手扒拉根狗尾巴草,叼在嘴里,神清气爽地道:“这偷溜出来就是好,感觉自己腰不酸了,腿也不痛了,胃口也变好了。”
饶创墨捂着屁股一瘸一拐跟在他后面,上次他爹知道他与沈慕白偷偷去劫狱后,在家中也“狠狠”地教训了他一顿。
饶创墨看着沈慕白一点事都没有,而他却被打的伤痕累累,他不禁想,这命运咋天壤之别呢?
沈慕白越走越快,最后站在那廊桥上,将嘴里叼着的尾巴草插在玉冠,仰头望天,春风得意地吟唱着:“风萧萧兮易水寒,我爹骂我兮不复还。”
“创墨,你看我的诗吟的怎么样?有没有堪比唐伯虎、祝枝山?”沈慕白唉叹一句,“可怜的我生不逢时,要不是我生在有得镇,恐怕我也可以评选什么江南四大才子之一。”
饶创墨看着他那副臭不要脸的样子,彻底被他整无语了,先不说他过于自信,就瞧今个儿烈日当空,哪来的风萧萧还兮易水寒?
他感叹,沈慕白除了那张脸外,其它地方真的一无是处啊!
饶创墨打算不理他,疼的捂着屁股,看着他能蹦能跳,心里十分不爽:“是不是好兄弟啊?我都这样了,你还有心情在这里吟诗作乐?”
谁知,后者一边继续往前走,一边落井下石地说道:“那是你自作自受,谁叫你去学人劫狱?”
饶创墨竟无语凝噎,敢情你没去?
沈慕白又开始胡编乱造,“我就不一样了,我爹就算知道了,也不会打我。别看我爹平日里对我凶巴巴的,其实他是刀子嘴豆腐心,你看,就算我去劫狱,他也没敢说我。这说明什么?我爹舍不得,因为我是他的心肝宝贝,是他的掌心宠。”
饶创墨听完后,默默仰起脸,内心在咆哮——苍天啊!如果我有罪,请让本朝法律制裁我!
走着走着,突然感觉有点饿了,沈慕白刚从家里出来,早饭也没吃。
突然想起, 荔枝湾那边有艇仔粥卖,这艇仔粥他可馋了很久,里面有油炸花生米、炸鱿鱼丝、炸米粉丝、海蜇丝、熟猪肚丝、生菜叶丝等做粥料,临时加入新鲜鱼片,冲入沸滚的味粥,然后撒上芫荽、葱丝、紫苏叶,最后加入一小撮虾子、几滴麻油即可。
光想着,就把他快馋哭了。
饶创墨因为屁股疼走的慢,沈慕白索性抱起他往艇仔湾那边走。
两个男人在大街上这样“搂搂抱抱”的,确实是引起人注目。
但沈慕白可不管,目前民以食为重!
还有,他得趁着沈木朗回家之前先回去。
沈慕白他们上了一游艇,这周边小艇专做卖粥的生意,故名“艇仔粥”。
舟穿树影,画舫纵横,欣赏荔枝湾畔的西关风情,最是迷人。
沈慕白看着此时此景,不由的诗兴大发,“别人笑我太疯癫,我笑它人看不穿,你看我又作的如何?”
沈慕白虽然不好读书,但他有个彬彬有礼且好诗书的兄长,小时候跟着沈青白久了,所以也略懂一些诗词。
看着沈慕白刚才抱着他来的份上 ,饶创墨也不损他了,咧开了嘴笑着拍了拍他的肩膀,逢迎地说道:“不敢与你这种大诗人说话,怕亵渎了大诗人。”
沈慕白瞬间给了一个“有眼光,算你小子识趣”的眼神。
小厮将弄好的艇仔粥端了上来,由于刚弄好粥,所以难免会有些烫,但这会沈慕白也不管了,直接端着碗粥就往嘴里塞,被粥烫熟的鱼片鲜甜可口,熟度刚好。
小厮刚才忘了拿花生米和油条的配料,刚转身的功夫,就见一碗艇仔粥,就被沈慕白吃干抹净。
小厮:“……”
沈慕白心满意足的掏出手帕抹嘴,就见小厮和饶创墨两人你看我一眼,我看你一眼,最后双双发出了一声无可奈何的叹息。
饶创墨叹的是,沈慕白刚才像极了几天没吃饭的样子。
小厮叹的是,还没上齐配料呢,沈慕白就吃光了。
沈慕白看着那小厮,就说:“敢问一下,看起来这么普通却入口美味的艇仔粥,可有什么独门秘诀?”
话音刚落,他都想咬自己舌根,他觉得自己问错话了,如果是独门秘诀,别人也不会真的告诉他啊,怕教会徒弟饿死师傅。
“独门秘诀就是没有秘诀。”不知何时,沈慕白身背后站了个极好看的姑娘。
小厮连忙跑过去,喊了她一声:“掌柜的。”
闻言,沈慕白赶忙回头看,这一看,就把他吓一跳。
这位极好看的姑娘可不就是孔慈月,她双手叉腰,今日穿的一身大红裙,裙角开了个叉露出一截莹白的小腿,身材格外修长匀称。
她头上侧戴着一朵粉牡丹,让整个人更多几分妩媚娇柔,真煞是好看。
只是,沈慕白此时却是另一种心境了。真是冤家路窄,又遇到孔慈月了。
饶创墨赶紧低头吃粥,这种私人恩怨,他目前还是不掺和比较好,默默地当一个过路人。
看着一抹阴云从孔慈月的脸上掠过。
沈慕白心里非常忐忑,眼珠子不停地转了转,突然脸上挤出一个笑容,嘴甜道:“咦,这位好看的姐姐好生眼熟,是在哪里见过嘛?”
孔慈月瞅了他一眼,冷笑一声:“我不吃这套。”
话音刚落,丝毫又不想继续与他废话,一掌将沈慕白劈倒在地。
其实孔慈月方才那掌只用了三成力而已,但沈慕白倒地后,赶紧捂住心口,装作犯病的样子,露出痛苦的神色,指着她道:“你……你好狠的心,我与你无怨无仇,你为何要害我?”
孔慈月蹲下来,眼睛无意扫过他的脚,然后踩上去,故意把语调拉得悠长:“嗯?你说我要害你?”
这下,沈慕白疼的哇哇乱叫一顿后,赶紧改口:“没……有……的,好看的……姐姐说什么都是对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