旁人会觉得孔浪突然大笑很古怪,可孔慈月却一脸淡定。
他们孔家人做事都是出其不意,哪能这么容易被人猜透。
孔浪手拿流星弯月刀,若无其事地含笑望着刘梦瑶,然后啧啧两声道:“可惜了。”眼睛仍在刘梦瑶身上观望,那色眯眯登徒浪子的表情跟武将打扮的模样完全不搭。
刘梦瑶被他肆意打量,先也是害得红了脸颊,后才愤恨地一瞪眼。
孔浪嘴角浮出一丝玩味的笑意,贫嘴打趣道:“这位胖小姐瞧着挺眼熟的,敢问是哪位呢?”
刘梦瑶纤腰楚楚,此时却成了孔浪口中的“胖小姐”,自小也是被爹娘娇惯的人儿,哪能忍受的了这般嘲讽。
她几乎气的要跳起来,身后有一大批姗姗来迟的家丁,见到自己有救兵了,她也有了底气。
手指着孔家姐弟吩咐家丁们道:“给我揍他们!”
孔浪假装害怕惊讶了一声,又说道:“怎么说句实话就打人了呢?大家都应以理服人,而不应该随便动武啊。”
嘴上这样说,可行动上却与之背道而驰。
孔浪也吩咐他身后的人一哄而上,他带来的人都是练过家子的,此刻,与刘梦瑶那边的家丁们进行了一场激烈的打斗。
这里打的正天轰地裂,而孔慈月还是一副看好戏的样子,甚至与孔浪寻了个好位置,就在不远处,酒楼二楼靠窗边他们翘起二郎腿悠闲地喝着酒,看着两路人马各自过招。
孔慈月看着楼下打斗的状况,拿起桌上的酒,一口气喝了六碗,很快就拿起了最后一碗,孔浪面前还剩两碗,他瞬间目瞪口呆。
如果他没记错,他姐姐是不能喝太多酒的,因为喝太多她会……当场发酒疯!
他还记得有次她就是喝多了,一直揪着他的领子威胁道:“乖,叫声爹我听听?”
如果不喊,就得忍受她的拳打脚踢。
孔浪又看了看她脸颊泛红,眼神迷离。
心想,这是发“疯”的前兆啊。
因为上次就是这样,将他按在——地上打。
孔慈月晃晃头,觉得有点微晕,脑海开始浮现一个场景,那十里长街灯光辉煌,人声鼎沸。正巧有位公子提着她最爱的玻璃绣球灯,浑身沐浴着明月光华,飘飘欲仙。
她站在一旁嘿嘿傻笑,有时候爱情就那么朴实无华,纵然没怎么看清那位公子的容颜,但她打心底已经想好以后要生几个孩子了。
那场面里她傻笑,现在更是如此,潜意识里出现了一个名字,她双手托着脑袋看着孔浪道:“子义,你觉得我是不是这世上最好看的姑娘?”
哈?孔浪一脸错愕,子义又是何人?
孔慈月脑子莫名地兴奋了起来,她轻嘿了一声,痞笑,“子义,我想亲亲你!”说完,嫣红的唇瓣就要凑上来, 一副想要亲他的动作。
孔浪原本就震惊的表情,此刻感觉自己就要裂开了。
自己的姐姐发酒疯要亲他?虽然他也不在乎名声这种浮云般的东西,可如果是这种事,那还不如直接打他一顿算了。
眼瞧着她要凑上来了,孔浪急中生智拿起面前的酒碗就朝她兜头泼了过去,然后劝道:“姐姐,我可是你弟弟啊,你要控制好自己,切勿一失足成千古恨啊。”
孔慈月被当头一泼,头发全淋湿了,平时一张艳丽的脸,这会儿倒看起来格外的楚楚可怜。
她此刻更像个孩子一样嘟着嘴:“我不嘛,我就是喜欢你啊!”
孔浪一听,心想,真禽兽啊!连自家弟弟都不放过!想起他总是喜欢些浓词艳曲,长大些了就迷上了什么凄美绝恋的话本子。
他看过一本里面有这样的故事桥段:姐姐原本爱慕自己弟弟,耐于伦理道德,也从来只将爱慕之情深埋于心,只要能守在对方身边,她就已经心满意足。 这份感情看似很卑微,却也非常的真挚。
当时他看完之后就哭的稀里哗啦的,难受的好几天都食不下咽。
可如今,难不成话本子里的戏码真实上演?他倒吸一口凉气,完全说不出话来。
刚才没亲着,孔慈月又想上前再试一次,这一上前,可把孔浪从方才的幻想拉回了现实。
他在心里给自己打气,拿起桌上摆放着的猪蹄,整个塞进了她的嘴里,这才免遭接下来要面临的“劫难”。
“二公子,不好了!不好了!”忽听一阵步声急响,急促的脚步声由远而近,几个人高马大的壮汉鼻青脸肿,走进来时更是哭的肆雨滂沱。
听得他们陈述被刘家的家丁们给打惨了,看着这一个个哭的跟泪人似的,孔浪自是心疼他们,但是看到他们的体格后就瞬间恨铁不成钢了起来:“你们的肉真白长了,居然会被那些瘦得跟猴子一样的家丁给打成这样,还好意思给我哭,要是我早就打回去了!”
其中一个壮汉没忍住,哇的一声又哭了起来:“二公子,您是不知道,别看他们弱不禁风的样子,其实他们武功高深的很,一个螳螂拳就将我们给撂倒了。”
孔浪狠抽嘴角,一个螳螂拳就撂倒了?还武动高深咧?这得多弱啊。
孔浪指着他们鼻子就道:“身为我孔家人岂能任人欺负?从明儿起都给我少吃点,我请个武林高手教习你们武功,等你们练就一身好本领,再去找那刘家人算账,誓必要洗雪今日被人打的耻辱!”
那些壮汉听罢,立马热血沸腾起来,齐声应道:“好,我们誓必要洗雪今日被人打的耻辱!”
孔浪光顾着说着,却忽略孔慈月还在一旁,嘴里塞着个猪蹄说不出话来,只能发出呜呜的声音,眼巴巴的看着他们。
那些壮汉本来已经是哭过一场,现在看到大小姐这幅可怜巴巴的模样,联想到自己被人打的时候也是可怜巴巴,再一次悲从中来,哇的一声没忍住就又哭了起来。
孔浪看着他们跟哭丧似的,眉头都皱起来:“行了,你们别哭了。”连声对孔慈月说对不起后,孔浪就忐忑帮她将猪蹄从嘴里拔出来。
至于忐忑的原因嘛,就怕他老姐又想亲他!
谁知,出乎他意料的是,得了自由的孔慈月,先是拿起桌上的酒碗就朝他泼了过去,再将一个猪蹄迅速塞进他嘴里,动作一气呵成。
被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的孔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