懿贵妃被一只黑猫惊吓到过后,就一直在未央殿中卧床不起。原本仅仅只是这一件事情,就已经给后宫中笼罩了不小的阴影。
算下来距离皇子们从祈学山回宫已经剩下几天时间了,众人本以为等众位皇子们回到宫中之后,皇宫之中紧张的气氛会缓解不少。
然而,就在众人张罗着三日之后的宴会时,皇后那边也出事了。
皇后的表哥宇文烨,因为在其所管辖的势力范围之内强抢民女,为此甚至还闹出了好几条人命来,这件事情传到皇宫里之后,皇上对此勃然大怒,连夜下令派遣人过去,要求一定要将这件事情彻查清楚才能平息民怨。
等派出去的人将宇文晔所犯下的罪行全部呈到了皇上面前,众人才知道这多年来,这个宇文晔仗着皇后一派强大的势力,居然胆敢在自己管辖的领域范围之内无视法纪,为所欲为,强抢民女不过只是其中一件,克扣皇粮那可是重罪。
这一次皇上无论如何也不会再过多忌惮,直接下令撤销了宇文晔的职位不说,就连他一家人全部在收押进了大牢,听从发落。
当这个消息传到后宫中来时,皇后霎时之间就被吓昏过去了。
宇文晔怎么说也算是皇后势力一派的核心人物之一,如果他出事的话,对于他们在朝廷中的势力来说肯定会受到极大的损害。
正如朝廷之中其他官员所预料的那样,皇上迟早会对皇后的人下手,只是没有想到皇上会这么快出手,而且还直指重要人物——宇文晔。
“皇上,皇后娘娘已经在外面等候多时了,非说是要见皇上一面。”皇上身边伺候着李公公无奈走进偏殿,在皇上面前禀告着。
正倚靠在躺椅之上的人对此表示出了有些不耐烦,睁开双眼看向坐在自己身边的娴贵妃,询问道:“娴妃,你说,朕要不要召见皇后?”
在听到皇上的询问后,娴贵妃停下了手中不断摇晃着的蒲扇。用孔雀尾巴制作而成的扇子收起了随风舞动的身子,安静地躺倒在了娴贵妃丝滑温和的百鸟朝凤裙子上。
“皇后娘娘着急着想要拜见皇上,大抵是为了宇文大人的事情而来,只是本宫旧居深宫,不晓得前朝之事,对于宇文大人所犯下的过错更是不知道轻重。只是,于情义来讲,宇文大人到底是皇后的兄长,皇上何不看在皇后的份上,见上一见?”娴贵妃浅笑着,不着痕迹地将自己给摘了出去。
对于娴贵妃答应召见皇后的这一举动,似乎有些出乎了皇上的意料之外,又或者是说,皇上本以为娴贵妃会劝说自己暂时回避皇后。
“让她进来吧。”听从了娴贵妃的话,皇上大手一挥,只管让李公公出去把人给请进来。
当皇后掀开帘子走进到屋子里时,正看到娴贵妃坐在皇上身边剥着坚果,她与皇上两人之间笑意盈盈,而自己反倒是成为了多余的那一个。
“臣妾给皇上请安。”纵使眼前场景对于皇后娘娘来说是多么的刺眼,可为了救兄长,皇后也只能硬着头皮走上前来。
见着是皇后走进,娴贵妃赶忙整理了一下自己有些凌乱的衣冠,毕恭毕敬地给皇后请安。
只是现在,皇后对娴贵妃的厌恶已经昭然若揭,即使是此时在皇上面前,她也没有掩盖自己内心的真实想法,把自己对娴贵妃的不满与讨厌,在脸上写得清清楚楚。
“如果皇后是来帮宇文晔求情的话,那大可不必了,他这些年所犯下的事请,就算他砍十次头,也不足以补偿。”皇上直接了当地断了皇后的后路,甚至十分嫌弃一般将掉落在自己衣裳上面的坚果屑撇干净。
皇后一听,直接在皇上跟前跪了下来,缓慢地来到皇上脚边,一把鼻涕一把眼泪地就开始求情。
当看到平日里高高在上的皇后居然当着众人的面跪倒到在地上,娴贵妃感到颇为惊讶,因为在她认识皇后此人之后,始终以为她是高高在上的东宫之主,是绝对不会在任何人面前服软,包括是在皇上面前。
“皇上,表哥虽说是犯下滔天大罪,不过还请皇上看在他这么多年来一直兢兢业业为皇上鞍前马后,甚至身子骨都累出了病来,请皇上开开恩,放过表哥这一次吧!”皇后的如泣如诉,娴贵妃听了都忍不住为之感到伤心同情。
奈何这一次皇上似乎是铁了心一般要惩治皇后一派的势力,哪怕向来高高在上的皇后跪倒在自己面前,皇上仍旧是无动于衷。
“宇文晔犯下滔天大罪,纵使天子犯法,也应当与庶民同罪,更何况只是区区一个都尉。朕没有治其他人的罪,已经是对你们开恩了,皇后就不要再得寸进尺了。”皇上实在是被吵得不耐烦积累极了,站起身来,牵着娴贵妃的手从皇后身边越过。
从未受到如此冷落的皇后失神地倒在地上,或许从娴贵妃从萃云殿出来的那个时候,自己就已经地方着一点,或许也不会让定北侯一派的势力有机可乘。
在屋子里面呆着实在是烦闷得很,再加上皇后一直在耳边哭哭啼啼,更加让皇上心烦意乱起来,就算现在外面还下着大学,也坚持出来外面走走。
昨天夜里突然下起了大雪,前几天天气回暖还以为是春天就要来了,娴贵妃看着面前苍白一片的世界,万物寂寥,倒是有些像在老家时候的场景了。
厚重的积雪铺盖在大地之上,将大地原本应该有的颜色给完全遮盖住了,只有等到来年春天时,积雪全部消融过后,底下的生命才能破土而出。
“娴妃可是有心事?”皇上注意到,一直陪伴在自己身边的人,自打从屋子里面出来之后,就始终默不作声,他们两人已经在雪地里寂静地走了很长一段路了。
他们两人只管超前走着,所过之处留下一深一浅的脚印,交错纵横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