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碧萱一连串的喋喋不休彻底将伊墨给惹毛了,猛的一下站起身来,面色严峻地走到沈碧萱面前,只是说话的语气当中还是能明显听出了他的无奈。
“那你要我怎么做?”
她怎么知道该怎么办?沈碧萱此时再也无法正眼看他,眼神开始流转,手上也开始在不停地摆弄桌子上散落的药瓶。
剩下这些都是她所不要的药瓶,一直觉得将它们放在药箱里占地方,今天总算是找到时间把它们全部都给清理出来了。
或许人也一样,如果人的心被沾满了,是不是也应该找一个时间把多余的部分从自己的内心清除出去?
望着手中好几个之前不小心被小喜磕破了的边边角角,沈碧萱全身心都在想着柳家二小姐的事情,眼睛里也没有注意,大拇指从磕破角的地方轻轻滑过,很快便渗出了鲜血。
从手指处传来的刺痛让她不安地皱起了眉头,圆滚滚的血珠子从伤口处渗出来,溢满之后就朝着低处流去。
伊墨的注意力一直到沈碧萱身上,第一时间就看到了那刺目的红,甚至于在沈碧萱准备将上面的血迹干净之前,一把上前去将她受伤的手给握住了,小心翼翼地掏出自己的手帕帮她止血。
看着默默为自己疗伤的伊墨,沈碧萱不是没有察觉到他对自己的意思,更何况自己已经尽量在避开他了,却不知为何总是事与愿违。
为了避嫌,沈碧萱快速地反应过来,一把直接将自己的手从他的包围当中收回来。
“我心里早已有了楚扬,你别费心思了……”不管事实是否如自己所想那样,沈碧萱还是觉得该说的还是要说出来,避免到时候造成不必要的误会。
原以为自己的坦白能让对面的人感受到自己的真心实意,当伊墨的轻笑声响起时,沈碧萱慌张又不解地询问道:“你在笑什么!”
向来玩世不恭的伊墨好像又回来了,似乎只要在沈碧萱的面前,他总是这样一幅什么都不在乎的模样。
“那又怎样?反正你们还未婚嫁,更何况他又不在这里。”伊墨的眼神里包含着笑意,有对对沈碧萱的嬉笑,还有更多意味深长藏在其中。
她长到这么大,还是第一次遇到像伊墨这样没皮没脸的人,真不知道这个家伙到底有什么好,值得柳家二小姐为他如此挂念。
后院里本来是一片寂静,任何风吹草动都能够听得清清楚楚,警觉性极强的伊墨一下子就捕捉到了从远处传来的脚步声。
“嘘!”他定了定神,眼神在沈碧萱与外面之间流转,想要说的话全部都通过他的眼睛告诉了沈碧萱。
他知道皇上在萃云殿,然而这夜深人静的时候,他与三公主两人孤男寡女独自呆在后院里,若是让人给发现了,到时候可就麻烦了。
收到伊墨给自己的信号后,沈碧萱似乎也听见了动静,慌张之间正要拉着他的手往里面躲起来时,莲儿就已经出现在他们面前了。
撞见伊墨在后院,莲儿的惊讶罕见地直接显露在了她的脸上,不过幸好也只是惊讶,并没有其他过分的举动。
“药已经给你弄好了,你就先回去吧,到时候再有什么问题再来找我。”沈碧萱倒是十分冷静,支使着伊墨离开。
莲儿看伊墨的眼神带着很强的敌意,这让第一次见面的伊墨感觉到很不舒服,因此当听到沈碧萱的驱赶时,他也就没有再做过多的纠缠,一个翻身直接翻出了宫墙之外。
待伊墨离开后,莲儿只是嬉笑一声,笑声里尽是对沈碧萱的嘲讽,姿态宛若天鹅一般的骄傲,朝着厨房走去。
身为对手的沈碧萱自然接受不了来自莲儿的傲慢,一脸挑衅地来到厨房门口,堵住了她的去路。
“你想干嘛?”无端端的大晚上,莲儿怎么会出现在厨房?
相比较于沈碧萱的略微着急,莲儿反倒是显得十分冷静,甚至于可以说是冷静过了头,带着一点阴森恐怖的感觉了。
“我还想问你想干嘛?莲儿以前一直以为三公主只是鲁莽冲动,万没有想到三公主是真勇敢,这皇上就在前院,三公主居然都胆敢将情郎带回来,莲儿实在是佩服。”说着,莲儿便伸手出去,轻轻将沈碧萱给推到了边上,走进了伸手不见五指的厨房。
将厨房里面仅有的几盏煤油灯点燃后,暖黄的灯光瞬间充盈了这一个房间,莲儿这才注意到三公主也跟了进来。
方才娴贵妃与皇上说肚子饿,她这才想起自己忘记准备点心了,赶忙回到后院来准备,却不料正好撞见了三公主与伊墨王爷二人在幽会。
“我跟伊墨之间是清白的。”沈碧萱说完后就后悔了,自己为什么要在莲儿面前解释这个?
然而,莲儿并没有理会站在旁边自我纠结的沈碧萱,手上一直没有停下来地忙活着,脑海里想着要怎么尽早将点心做好后端出去。
正是莲儿的冷漠激怒了沈碧萱,她最讨厌的就是有话不说清楚的人,可莲儿总是喜欢玩这样的把戏,或许这也就成为她们合不来的原因之一了。
自己的多番解释遭到了无视,沈碧萱愤怒冲上前去,将莲儿手中的藕粉打翻在地上,连呼吸的节奏都带着强烈的精进攻性。
好不容易弄好的藕粉就被她一手给打翻在地上,化作了满地的泥泞,就算莲儿的脾气再如何会忍耐,现在也开始生气了起来。
“主子的事情还不必与奴婢解释,公主最应该感到对不起的人,难道不是远在千里之外,饱受风沙战事之苦的楚扬大将军吗?”莲儿一开始并没有恶意,只是一想到楚扬将军是为了三公主而离开,换来了她的稳定之后,也没有想到这人居然是一个白眼狼。
原来在旁人的眼中,她是一个这样不知道情深义重之人,沈碧萱莫名觉得有些委屈,明明这一切都不是自己所造成的,为何最后罪名却全部都落在了她的头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