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8章 复查

今天是她复查的日子,她这破烂身体有几斤几两心里明白的很。

他们不过是不想让她自己一个人担着,就算不能分担痛苦,压力也是能匀走一些。

想到这里,明阮低头笑了笑。

检查的时间不长,很快有了结果。

苏一一拿着报告单,原本皱着的眉头一点点松开,露出个笑来。

看见他这个表情,能猜出个七七八八,众人都松了口气,但是没人先开口。

总是要等个确定答案,才能真的放松下来。

“嫂子没事了,其他的就是把身体养好,底子慢慢培养。”

苏一一自己都没意识到,说这句话的时候,自己也不自觉松了口气。

明阮伤口恢复的不错,除了失血过多造成的营养不良之外,没有其他问题。

剩下的就是待伤口完全康复,然后把身子调养好。

“明阮姐姐!”林别幽忽的打开病房门冲了进来,脸上挂着灿烂的笑。

明阮眼神一暗,带着点不善的目光看了过去。

屋子里的人俱是一愣,看着来人。

林别幽回去上学,不应该回来这么快,怎么就出现在燕城。

好在,这位林大小姐没有让众人等太久,很快给了答案。

“父亲明天生日,我来燕城转机,听说姐姐病了,我就赶紧来看看。”

挤开一众人,林别幽坐在床边,拉着明阮的手,弱弱的说着。

她抓的地方正是明阮缠着纱布的地方,有些用力,明阮感觉到疼痛,不自觉皱起眉头。

看着那双根本没什么关心情绪的眼睛,明阮呼吸一滞,她从这双眼睛里读出了不一样的情绪。

根本不是来关心病人,更像是欣赏什么战利品。

明阮晃晃脑袋,将这个有些荒诞的念头甩出去,这件事发生的时候林别幽根本不在国内,怎么会。

刚甩开这个想法,就看到在林别幽身后还跟着两个人。

李叔和小深。

那个念头忽的就有了点确实感,明阮对林别幽的警惕感加了一层。

小深一看到明阮就冲了过去,小小的身影扒在床边,抬头看着明阮。

大大的眼睛里蕴着一汪眼泪,细细的开口:“明阮妈妈,你怎么样了?”

明阮抬手摸摸小深的脑袋,轻轻摇摇头,说:“我没事,养养就好了。”

小深背了个小书包,短短的小手笨拙的拖过小书包,从里面拿出一个护身符一样的东西,放进明阮手心里。

“这个是我出生的时候就带在身边的,是妈妈留给小深唯一的东西,傅爸爸都不知道,小深送给明阮妈妈,保佑明阮妈妈长命百岁,平平安安。”

护身符小小的,是个立体的三棱锥,里面封着一张画着小符篆的纸条。

明阮看着手里的小护身符,想起什么似的,从脖子里勾出一根细细的黑色绳子。

绳子末端挂着跟小深手里一模一样的护身符吊坠。

明阮拿起小深手里的护身符和自己的比对了,发现两个人的护身符可以说是一模一样。

看到小深拿出护身符,傅聿宴瞳孔深处经历一次大地震,眼神迅速看向明阮的方向。

攥着两个护身符,明阮心里的震惊程度不比傅聿宴少上多少。

护身符是明阮打小带着的东西,原本是林书音留给明阮,护佑明阮一生顺遂。

这个东西是林书音母家代代相传的宝贝,每一个得到它得人都会在里面封上一滴属于自己的鲜血。

正因为如此,这个护身符呈现深沉的红,因为时间久远,所以有些发黑。

长时间在脖子上挂着,明阮很少注意它,直到小深拿出自己的护身符,明阮才察觉,自己的护身符恐怕是假的。

因为,当初封印自己的血迹时,明阮因为操作不当,上面留下了没有融合完整的血痕。

而现在,属于自己的那颗没有,反而小深送自己的那一个上面却分明存在着!

明阮冲李叔摆摆手,李叔走过来,明阮低声说:“李叔,麻烦您扶我起来。”

李叔将明阮扶起,将病床摇起来,拿了个枕头垫在明阮脑后,低声:“夫人小心。”

明阮坐好,伸手拍拍身边的位置,冲小深说:“来,上来。”

手脚并用爬上床铺,小深乖乖靠着明阮坐好,甜甜一笑。

小深一笑,明阮才感觉出来哪里不对。

之前她看小深眼熟,只觉得是傅聿宴的孩子,眉眼长得像傅聿宴也是正常,但现在仔细看了,明阮发现,她的眼熟并不是因为小深长得像傅聿宴。

小深眉眼间更像的其实是自己。

明阮手指轻轻摸过小深的眉毛,轻声开口,声线有些颤抖:“小深,你知道妈妈叫什么名字吗?”

小深摇摇头,说:“不知道,妈妈只留给小深这个,其他的都没有了。”

明阮手指轻微颤抖着,轻轻揽住小深:“你怎么知道是妈妈留给你的呢?”

听见这个,小深笑开,他说:“是之前的医生叔叔,他告诉小深的!”

“那个医生叔叔叫什么名字?”明阮笑着问。

“嗯……好像叫,行……行徵。”小深托着小脑袋瓜想了半天,回答。

“小深。”听见这个名字,傅聿宴忽然开口打断。

明阮压下心里的重重疑惑,抬头看向傅聿宴。

傅聿宴没有立刻回答,伸手揉揉小深的发顶,笑着说:“小深去玩,我跟你明阮姐姐谈谈。”

小深点点头,抓着李叔的手指向外走。

林别幽一直站在旁边看着,步履不动,谁知下一秒,傅聿宴和明阮齐齐看过来,眼神都算不上友好。

贝齿轻咬,跟在李叔身后离开。

病房里一下子空旷起来,明阮抓着护身符,千言万语在心里,却不知道怎么开口怎么说。

最近发生的事情太多太多,好像有一条线隐隐将所有的一切都串联起来,又好像什么都没有解释明白。

明阮有太多的问题想问傅聿宴,可是却不知道怎么说,从哪里说。

看着明阮纠结的样子,傅聿宴其实很想把自己知道的一切全都说出来,但是他也清楚,不可能,说出来,明阮只怕接受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