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外人听来萧衡的语气没什么问题，但是在戚清耳朵里听来大有问题。
萧衡可从来没这么柔声地对他说话过，就算是在外边演戏都是不可能这么温柔的，这还是第一次！他悄悄的往后瞄了一眼，萧衡就站在他的身后，脸上似笑非笑，这样子恐怕要杀了他。
“你……你怎么这么早就……就回来了。”戚清怂得几乎要埋进桌子里。他怎么总是能被萧衡抓包？他明明什么都没还没干，是小美人自己过来要和他说话的。
“哦，那我应该什么时候过来？”萧衡的声音轻柔细腻，他伸手摸上戚清的肩膀，感觉到面前的人浑身一抖，这才略微有些满意。
这么大人了，总是该知道家里到底谁做主。
“这个时辰刚好……刚好。”戚清小声的回应着，心里感觉自己的生活费再度凉凉。
“清清，这位是谁？怎么就直接过来了。”林如雪娇声说道，轻蔑的抬眼看了一下萧衡。
语气倒是挺正常，只是在这个场合好像有质疑萧衡十分没有礼貌，不行礼就过来搭话的嫌疑。
毕竟萧衡现在穿的是下人的装束，林如雪这个态度也算不上不好。
“这是我家里的下人，郡主。”戚清既不想让林如雪误会他家下人不懂事，也不敢得罪萧衡，只能夹缝里求生存。“第一次进宫怕是不识路，着急过来找我，所以有些失礼，请郡主见谅。”
说完，戚清就飞快地看了一眼萧衡，示意他听话。谁知萧衡听了这话直接就坐到了戚清旁边，一副绝不可能配合的样子。
戚清感觉自己额头开始冒汗。
“不妨事的。我虽然是郡主，私下里对礼节要求并不严格。”林如雪声音放得更加柔美，“尤其他是清清哥哥的下人，我自然不会为难。”
听听这话，这是多么懂事多么温柔的一个女孩子！该死的系统，居然说这样的女孩子是绿茶，简直荒谬！戚清再次在心里狠狠的骂了一遍系统，对着林如雪露出灿烂的笑容。
“郡主真是宽容大度。”戚清看着林如雪的笑容就忘记萧衡坐在旁边，说起话来毫无遮掩。
然后……就被坐在旁边的萧衡掐住了大腿内侧的嫩肉，疼得他差点叫出声来。而且因为是跪坐，有衣服和桌子阻挡，林如雪是看不到的，萧衡不担心被看到，便可以为所以为。
“清清哥哥，你怎么了，怎么脸色这样不好？”林如雪眉头轻皱，眨眨眼睛感觉到事情好像不太对劲。
她自幼就入宫被老太后接进宫里抚养，是老皇帝很宠爱的一位郡主，除了几位皇子公主不能得罪之外，她在宫中几乎是横着走。
之前皇上一直想为她指婚，可选的那些人都不合她的胃口，让人看了就心生厌烦。今日见到丞相府的戚清小公子，她看到的那一瞬间便觉得心动不已，若是她的夫君能是这位小公子，纵使是家世不好她也是愿意的。
看现在的情况，戚公子也应该是喜欢她的。
但是这个突然出现的下人到底是怎么一回事？怎么感觉他一出现，戚公子就如此拘谨？
林如雪在心里已经开始防备着萧衡。
殊不知萧衡也在打量着林如雪。他听父皇说起过清河郡主，清河郡主和他的母亲略有几分相似，这种相似应该是巧合，所以皇帝才格外偏宠林如雪。
但是戚清好像……格外的喜欢林如雪。
比起凤箫来，戚清好像表现的更加热情，目光也紧紧的黏在林如雪的身上，即便林如雪并不如凤箫那般令人惊艳。
“啊……我……我没事，我没事。”戚清被掐着嫩肉，勉勉强强的说道。他说萧衡是下人，若是被看到了萧衡掐他，恐怕萧衡的身份就露馅儿了。
他恶狠狠的瞪了一眼萧衡，疼得他眼睛里已经有了一层水光。
萧衡下意识的松开手，被这么一层水光给软化了心。面前的人白白净净的，只有眼睛略微有点红，一颗小小的泪痣勾得人心里痒痒。
像是一只无辜的白色毛皮的小猫一样。
真是可爱，萧衡心想。
于是他轻轻的替戚清揉了揉，掌心的的肌肤温热，揉着揉着他觉得有点上瘾。
戚清这边就有些难受了，他本来是被掐得发疼，但是也没到完全忍不住的地步，结果现在萧衡这么一揉，偶尔会蹭到某个绿色网站不让描述的地方。
戚清：！！！
“真的没事吗？怎么脸色看起来更加不好？”林如雪略微有些担忧的说道。她越来越觉得面前这个下人好像有什么猫腻在，但是她又抓不住。
“没事，真的没事。”戚清露出一个苦笑，然后扭头继续瞪了萧衡一眼。
萧衡知道自己做的有点过火，便把手收了回来。他记得林如雪应该是一位女坤君，
这个世界上男坤君是最为稀少的，所以林如雪自然是以为戚清应该是位乾君，最差也是个普通人。
萧衡眉毛微挑，轻轻摸了一下袖子。顿时一股淡淡的青梅味道弥漫在空气中。
萧衡敢假装坤君，自然是有皇室提炼的信香在身上。这青梅香是坤君的气味，他只放出来一点点，所以并不会影响其他人。
林如雪的脸色顿时变了。她作为一位女坤君，对其他坤君的气味是十分敏感的。坤君太稀少，就算是下等人都不可能做下人这样的粗活的。
富贵人家的坤君等着嫁人，贫穷人家的都会被卖掉做妾室或者卖到风月之地。这位虽然看起来是下人……其实很有可能是戚清的侍妾。
看他穿的衣服是下人……肯定不会是正经的妾室。林如雪拍了拍胸口，她自然不会跟戚清计较下等侍妾，谁家的公子还没个侍妾呢？
于是林如雪心里平衡了许多。
“没事就好，不然我会担心的。”林如雪微微一笑，然后替戚清倒了一杯酒。“今日能遇到清清哥哥真的是雪儿的荣幸，还请哥哥喝了这杯酒。”
左一口哥哥右一口哥哥叫得欢，戚清第一次被这么捧着，感觉自己轻飘飘的几乎要飞起来，一口就干掉酒杯里的酒。
宫里的自然都是好酒，戚清闻到一股醇厚的酒香，他突然觉得不太对劲，低头闻了闻萧衡身上的味道。
那是一股淡淡的青梅味道。他记得上马车的时候，他明明闻到过一股清香冷冽的酒香味，怎么现在成了青梅味道？
难道说坤君的信香还能变吗？
戚清这样思考着，突然感觉自己的脑袋钝钝的，手脚也有些控制不住。
大概是酒劲儿上来了？
“清清哥哥酒量这样差的吗？”林如雪没想到戚清是个一杯倒，连忙把酒壶挪得稍远一些。“还是我来扶着你吧。”
说完她便伸手去扶戚清，也不知道是真的没力气还是其他缘故，她手一软，眼看着戚清就要倒在她的怀里。
这里可是国宴之上，若是戚清真的扑倒在林如雪怀里，那必然会被责罚，还会因为败坏了郡主名声不得不迎娶郡主。
林如雪想得很美好，但是结果却不如她所想——
只见萧衡轻轻一拉，戚清就倒在了萧衡怀里，连林如雪的袖子都没碰到。
“好晕。”戚清被拉扯得头昏脑胀，靠在萧衡的怀里揉着额头的位置。他的身上沾染了点点酒味，把他身上的依兰花香催发得明显了一点点。
“你怎么如此粗鲁的对待清清哥哥？你这做下人的也未免太毛手毛脚的。”林如雪没想到对方段位如此之高，竟然识破了她的用心。
“对！你太……太粗鲁了！”戚清从萧衡怀里挣扎起来，指着萧衡的鼻子骂道，“我不要同你回去……你自己回去吧！”
这个时候戚清还略微有一丝清醒，他知道今天跟着萧衡回去一定会被惩罚的，他不能回去！
于是他在心中越发相信林如雪是对他好的人，不断的想要靠近林如雪。
幸好此时其他人都在聊天，没人注意到此处的变故。
“少爷，你刚才在说什么？”萧衡被这个便宜儿子气得笑了出来。
戚清听到萧衡的声音，下意识的打了个寒颤。
“嗯……我说我有点冷想回家。”戚清收到到了萧衡的威胁，酒醒了一大半立刻怂了下来。
“回家吧。”萧衡还算满意的点点头。
戚清机械的准备起来。
“清清哥哥……？”这突如其来的转折让林如雪十分迷惑。
“还不同郡主告别。”萧衡轻声道。
“郡主，恕我失礼，时辰不早，我也应该回丞相府，便不多待在宫中。”戚清站起来迷迷糊糊的说道。
林如雪不知道到底发生了什么，怎么戚清突然就要离开。但是这个时辰确实有不少人已经离开，她总不能拦着不许戚清离开，便只好点点头。
“若是有空，我再去找清清哥哥。”林如雪想起来突然补了一句。
“好，若是有空我定当……赴约。”戚清见林如雪对他有意，连忙答应下来，却被身后的萧衡拽了一下，话都卡了一下。
最后戚清是被萧衡直接拽出宫门的。
一上马车，萧衡脸上的笑容就消失不见。
“我……我觉得我可以……走着回去。”戚清看着目露凶光的萧衡瑟瑟发抖，他真的不知道哪里得罪了萧衡。他刚做出下车的姿势——
就被萧衡直接拽了回来。
用力之大，让戚清直接倒在了萧衡的怀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