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笑不知该怎么回复他，还没出声，手便被一股力量攥着向前。
“南柯，你做什么？”
顾南柯抓着她的手半拖着离开，他牟足了劲，沈笑挣脱不开。
“笑笑，从我醒来之后我从没勉强你做过什么，可是这一次，我不能依你。”
他一边说一边拽着沈笑离开。
沈笑的手腕被他攥到发红，顾南柯依旧没放开。
这次，他是铁了心了。
人跌跌撞撞的被拉着走了几步，余光中，一道银光刺的他眯了眯眼，待意识过来，顾南柯只觉得手腕一痛，他下意识的松了手。
沈笑从他的束缚中解脱出来。
男人站在那里，望着红色的血滴顺着皮肉裂开的地方缓缓渗出，然后以一个流畅的弧度滴落在脚下。
心脏处传来一阵窒息的感觉，憋的他几乎无法思考。
几秒后，他抬眸，缓缓看向站在自己面前的女人，眼中的悲伤看的人难受。
“你为了秦北城伤我？”
他十岁就认识了她。
在顾家，她是他唯一的朋友。
以前，现在，还是未来，她都是他这辈子认定了的女人。
他们之间有太多类似于承诺的东西。
他们参与了彼此的童年。
而就是这样一个人，居然为了别的男人伤了他。
顾南柯眼中的痛苦太明显，以至于沈笑不忍心说出后面的话。
只是，有些话，没办法不说了。
收起染了血的匕首，她伸手进包包，一抹银色被她从口袋取出，然后缓缓朝顾南柯递去。
男人望着那抹银色，发红的瞳孔近乎恐惧。
“南柯，你还记得当初在顾家长廊上你问的问题吗？”
“......”
顾南柯沉默。
“我想，我现在可以回答你了。”
记忆流水般的淌过男人的大脑。
“笑笑，我还有最后一个问题想问你，如果有一天你要结婚嫁人了，而你恰好又没有喜欢的对象，你会不会考虑我？”
“我......我不知道。”
“那我等到你能确定的那天，到那时，你给我打电话。”
“这个是你那天掉在烧烤街上的。”
“先放你这吧，等你有答案的时候再说。”
当初，她想还他这条手链，可他没收。
现在再一次还，这代表什么，顾南柯怎么可能不清楚。
“为什么？”
他嗓音哑的厉害，声音发颤，一双眸子有水光涌动。
“为什么你一定要这样？为什么你选择的永远是秦北城？”
他不甘心。
沈笑无法面对这样的他，将手链塞回他手心，她移开自己的眸子，淡淡的留下一句，“说白了，我爱他。”
因为爱他，所以跳海回来找他。
因为爱他，所以明知希望渺茫也不愿放弃。
是啊，除了爱他，还有什么可以让一个女人执着成这样呢？
说完这些，沈笑不再停留，人绕过顾南柯离开。
阳光下，男人像被定格了似的，后背一点点驼下来，像一个战败的将军。
许久，他缓缓摊开掌心，那抹银色在阳卦下格外刺眼。
看着看着。
有一抹水光滴落在上面。
......
北宅的客厅里，聚集着一批专业的服化人员。
众人簇拥着中间的窈窕女子，有人替她耳后的碎发，有人替她补妆，有人帮她整理白色的拖地裙摆。
容子媛站在中央，享受着众星捧月的感觉，视线却始终未从沙发上男人的脸上挪开。
秦北城坐在那里，完全无视她投过来的视线，一张脸面无表情的望着门口的方向。
像是在等什么人。
容子媛自然知道他是在等沈笑，回来之后，他让她在这里试婚纱，为的也就是刺激沈笑。
可即便如此，她还是期待着他能为她的美丽动心。
有佣人上前，弯腰附在他耳边说了什么，他英俊的眉宇蹙起。
随即招手让人退下。
容子媛暗暗收回视线，眼底泛起失落。
她理了理身下的裙子，一双骨节分明的大掌从后环住了她的腰身，隔着白色的婚纱，她也能感觉到男人掌心的炙热。
男人的气息撒在她脖间，刺激的她全身僵硬。
天知道，她有多渴望秦北城这样主动的靠近。
还没来得及高兴，就见一抹纤细的身影走了进来。
沈笑面无表情的望着两人亲昵的模样，没有说话。
“你这腰是不是又细了？”
男人的唇附在容子媛的耳边，语气暧昧之极。
“有吗？”
跟喜欢的男人亲近，容子媛自然乐意，白皙的手握住男人的，姿势亲密。
“怎么没有，你这身子我不用看都知道哪里长肉了，待会多吃点，女人有点肉才可爱。”
秦北城的声音不大不小，暧昧的同时却又保证足以让沈笑听清楚。
不得不说，秦北城很会撩。
即便知道是做戏，容子媛还是被说红了脸。
两人旁若无人的撒狗粮，周围的服化人员主动做好手下的工作，眼睛不敢乱瞟。
沈笑面无表情的走上前，对上秦北城的视线。
“你这么演不累吗？”
如果她一直不肯走，接下来，他是不是又要像上次在办公室那样当着她的面跟容子媛上床？
秦北城顿了顿，没理会她，薄唇似有还无的划过容子媛白皙的天鹅颈。
“我有话跟你说。”
沈笑又开口，一副公式化的语气。
秦北城还是不理会。
他不回答，沈笑也不离开，就这么直勾勾的看着他们亲热。
气氛在一瞬间变得尴尬无比。
“小姐，不如等秦少试完衣服再说吧。”
吴妈从厨房出来时正好看到这一幕，她上前偷偷扯了扯沈笑的衣袖，缓解气氛。
“好，那我等你们忙完。”
沈笑也没执着，留下这一句，她转身回了房。
吴妈看着她的背影，又看了看秦北城，转身跟着沈笑一起上去。
楼上，沈笑毫不避讳的进了秦北城的房间。
以前是他们的房间。
现在，已经不是她的了。
拎过一旁角落里的行李箱，她走进衣帽间打开衣柜就准备收拾衣物。
听说边境的气温很冷，她要带几件棉衣过去。
昨天跳海而来，行李都在船上，一件没带过来，只能借用秦北城以前给她买的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