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人似乎也感觉到她的难受,然后,她就感觉到有温度抹去她脸上的汗,随之,她的手被抓的有些紧。
那人似乎因为她的疼痛在紧张。
没了麻药的支撑,沈笑终于忍不住醒过来。
意识到什么,她起身开了床头的灯。
身体微微一动,腹部被撕裂的感觉又一次传来,撕心裂肺的。
顾不得这些,视线环视四周,病房里空空如也,什么人都没有。
怎么会这样?
她明明感觉到有人的?
病房的窗户正对着她病床的方向,窗帘半拉,借着光线,沈笑隐约感觉到有黑影一闪而过。
动作快的晃了她的眼。
沈笑眨了眨眼,定睛再次一看,窗外已是空空。
掀开被子,她穿上拖鞋,忍着痛意去开门。
刚才那样的感觉太真实,她不信是在做梦。
病房的门打开,沈笑迎上正要敲门的阮柏涛,见她一头冷汗,脸色泛白,阮柏涛眉宇泛起担心。
“笑笑,你怎么起来了?”
她身上那么大的疤痕,医生嘱咐至少卧床半个月。
“父亲,我刚才感觉有人来我病房了。”
沈笑忍着痛开口,视线绕过阮柏涛的身体朝周围走廊看去。
夜色笼罩下的走廊,没有一人。
“原来是这事啊。”阮柏涛扶着她回床上,“你母亲在带孩子走不开,她知道你的麻药在夜里会失效,就让我过来看看你。”
沈笑坐回床上,阮柏涛替她盖上被子。
小腹处的伤口似乎比之前更痛了。
她望着面前的男人,眼眶中有些怀疑。
“您是说刚才进来看我的是你?”
可她总觉得不像。
“除了我还有谁呢?笑笑,这医院还算隐蔽,安全方面暂时不会由问题,你不用担心秦家的人会闯入。”阮柏涛安慰她,“我问过医生了,你的伤口半个月差不多可以拆线,到时我们一家人就离开A国,永远不再回来。”
他说着,伸手擦掉她额上因为疼痛再次渗出的冷汗。
沈笑感受着他指腹的温度,和刚才梦中的感觉有些像。
所以,真的是她误会了?
“父亲,之前您被秦北城抓了,到底是怎么逃出来的?”
她问。
虽然苏琴告诉她父亲是趁人不备自己逃出来的,当时她只觉得人平安就好,没有多想。
可现在想来,这话疑点太多。
秦北城不是草包,他早有准备,怎么可能会让他就这么逃了。
而且父亲回来的时候,只有额头上受了点轻伤,事情怎么会顺利成这样。
闻言,阮柏涛动作顿了顿,表情有些意料之外,很快,他恢复过来,不动声色的笑了笑。
“不过就是趁那些人不备下了些药迷晕他们,你知道的,父亲是个医生。”
阮柏涛的下毒技术,她是见识过的。
这解释能说的过去,可还是有些不对劲。
哪里不对劲,她也说不上来。
“怎么想到问这些?”
阮柏涛轻声问。
小腹处的疼痛还在继续,沈笑也没心思深想,她摇了摇头,虚弱的开口,“没什么就是觉得有些奇怪。”
阮柏涛也没问什么,他坐在床前静静的陪着沈笑。
病房里安静下来,沈笑躺在床上,看着阮柏涛的脸,他看上去憔悴了很多,脸上长了不少胡渣,和以前干净清爽的模样有所出入,一双眸子略有浑浊。
镇上的宅子被发现之后,不仅是她,大家都受了不少折磨。
“父亲,您还在担心二叔的安全吗?”
如果说秦家找到宅子是巧合,那密道的出口都有人守着,是内部人员暴露的消息无疑了。
他这个父亲是个重兄弟情谊的人。
“提他做什么?”
阮文涛做出这样的事,他不是不生气的。
“父亲,我知道您重感情,也知道您夹在他跟我们之间很为难,如果您真的担心,不如让郭小瑞去打听打听他的安全,也好......”
话没说完,阮柏涛就打住她。
“笑笑,我承认我在乎他这个二弟,可我还不至于到是非不分的地步,我为他做到这个程度,甚至为此险些害你送了命,我这个做兄长的维护也只能这样了。”
以后,他是生是死,都跟他无关。
他说这话时,字咬的很重。
看来是下了极大的决心的。
“好了,笑笑,是不是还很痛?”
他问她。
怕他担心,沈笑摇摇头,脸上挤出一抹笑容。
“那早点睡吧,女孩子熬夜不好。”
说着,沈笑被扶着重新躺会床上,阮柏涛替她掖了掖被子,然后转身要走。
伸手要按灭病房的灯,沈笑的声音从后传来。
“父亲,二叔既然暴露了我们的行踪,想必他自己早已想好脱身之策,您不必太担心。”
她知道阮柏涛嘴上这么说,可到底还是希望阮文涛活着。
闻言,阮柏涛动作顿了顿,他转身看向床上的女儿,脸上挂着宽慰的笑。
“笑笑,你是个好孩子,是父亲亏欠了你。”
都被害到这一步了,她还说这话安慰他。
歉意的看了女儿一眼,阮柏涛关灯离开。
接下来的几天,沈笑在医生的治疗下伤口一日比一日好转,一天24个小时,她已经可以下床走动一些时间了。
身体越来越好,可伴随在她脑海里的疑惑也越来越大。
每天有无数画面在她脑子里划过。
医院的草地上,小小的婴孩躺在篮子里好奇的看着蓝色的天,阳光打在她吹弹可破的脸上,衬得他越发可爱。
沈笑坐在一旁的椅子上拿着玩具逗她,小婴孩伸手就要去抢,嘴里咿咿呀呀的哼着什么。
兴奋极了。
蓦地,一抹金色进入沈笑的视线,这平安锁是当初医院的人送的,在孩子出生之后,她就一直放在她身上。
“妞妞,你这只土狗,给我站住。”
有幼儿稚嫩的声音传来。
沈笑看过去,就见一条白色的小型狗在草地上被一个小男孩追着,小型狗边跑边回头,嘴里还叼着一块零食。
男孩追的有些累,气的扬言要扔了狗,转身就走。
谁知那狗像知道了自己要被丢弃似的,掉头就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