吼了这一句,他踩下油门。
顾家外面,密密麻麻的聚体了一帮记者,对着被烧的发黑的宅子一顿狂拍。
沈笑下车的时候就见管家正在门口阻止那群记者。
“你们别拍了。”
“求你们给顾家留点尊严吧。”
管家脸上身上都有不少烧伤的痕迹。
可那些记者哪里管这些,举起录音机不肯放过一点消息,“顾少是真的被烧死了吗?”
“你在顾家干了很多年了,知不知道顾少得罪了什么人。”
“是啊,给我们一点消息吧。”
“至少让我们拍点照片好交差。”
一个家族的没落,这可是A国头等大新闻,这些人怎么可能轻易放过,不榨干他们都不能走的。
“不知道,我什么都不知道。”
管家推着他们离开,可他势单力薄,怎么可能是那群记者的对手,眼看着就要被那群记者冲进宅子。
“各位,我们别管这老头,直接进去拍。”
“就是,顾家都这样了,还有什么可遮挡的。”
“老头,你再拦着我们,可别怪我们不客气了。”
说着,一个男人上前冲着管家的腹部就踢了一脚,管家狼狈的倒在地上,人拼命的咳嗽。
秦北城站在车旁冷漠的望着,人没有上前帮忙的意思。
顾家的人被打,关他毛事。
前面,男人举着摄影机就要迈过门槛,腿就被管家一把抱住,“你们不能进去,求求你们了。”
“死老头,放手。”
男人说着,伸手就要拽管家的头发。
手还没碰到,只感觉头皮一疼,紧接着,手里摄像机被夺走,重重的砸向他的脑袋。
“啊——”
杀猪般的叫声传来。
秦北城朝旁边看去,刚才还站在车边的女人已经不见。
妈的。
人群中央,男人倒在地上,抱着自己的脑袋惨叫,有血迹从里面溢出,沈笑一脚踩在她的小腹,一张脸面无表情的看着围观的记者,声音冷冽。
“谁再敢动手动脚的就是这个下场。”
私闯民宅,眼里还有王法吗?
记者被沈笑吓到,可依旧有人不甘心的上前。
“你当自己是什么人,凭什么在这里指手画脚。”
“就是,我们是记者,我们有采访权。”
“公民有权利知道发生了什么?”
权利?
呵。
私闯民宅还谈权利。
“不知道A国权利中是否包含私闯民宅这一条。”
“......”
众人沉默。
很快,又有人不甘心的反驳,“什么私闯民宅,顾少死了,在国家宣布这座宅子的归属之前,这里是无主的。”
既然是无主的,他们为什么不能进。
管家倒在地上,被他们气的连连咳嗽。
这......这简直就是流氓行径。
那头,秦北城望着沈笑,一双长臂环胸,身体倚在车上,仿佛看热闹一般。
这死男人,就不知道上来说两句。
想着,沈笑开口,“是不是无主,秦少说的算。”
她朝秦北城的方向点了点头。
众人随着她的示意看过去,在看到秦北城那张货真价实的脸时,不禁倒吸一口凉气。
“是不是还想闯?”
沈笑问。
没人回应。
怎么可能敢回应?
“滚蛋。”
沈笑低吼一声,重重踹了脚下男人一脚。
一行人连滚带爬的逃离,门口重新恢复安静。
秦北城走上前,视线定定的落在沈笑的脸上,表情有些复杂,“能耐了,敢打我的名号在外面狐假虎威了。”
打他的名号这没啥。
可帮的是顾家,这让他有点不爽。
“你不喜欢我下次打其他男人的名号。”
“......”
一句话,将秦北城的嘴堵死。
牙尖嘴利。
将管家扶起来,沈笑没什么心思跟秦北城斗嘴,“到底发生什么事了?”
她问。
一旁红色的大门被烧的发黑,就这么站在门外,都能闻到门内传来的那股浓烈烧焦味。
可想而知,这场火烧的有狠。
什么人跟顾家有这么大的仇恨。
管家摇摇头,“我也不知道,昨天半夜有人潜进来放了这把火,他们在每个角落都浇了火油,火势一发不可收拾,根本就是没想给我们活路。”
“南柯呢?”
话落,男人凌厉的视线朝她射过来。
当着他的面问别的男人,当他死人?
“我也不知道,现在里面一团乱,死伤者还没统计出来,少爷说不定已经.....”
眼泪躺下来,管家不忍心再说下去。
沈笑听着他的话,人迈过门槛往里跑去。
“给我回来。”
秦北城在后面喊话。
他只答应她来顾家看看,没答应让她进去。
进去之后,沈笑发现,这场火比她想象的更为惨烈,房子被烧焦,到处都充斥着难闻的气息,好几处的房梁都塌了,一路往前走,她发现不少尸体被人从屋子里搬出来。
漆黑的尸身散发着腐败的气息,一张脸已经看不清全貌,难以辨认。
走廊上的灯笼掉下来,边缘被烧的发黑。
沈笑加快脚步,人来到顾南柯的房间外面。
显然,这里的状况没有好多少,甚至可以说是更槽糕,诺大的房子已经摇摇欲坠,房梁塌下来挡住了门口,几个合力正将它挪开。
其中,沈笑看见熟悉的人影。
沈童。
她穿着破旧的衣服,许久不见,她瘦了很多,衣服松松垮垮的裹在她身上看不出腰身。
她蹲在地上,和两个男人合力搬起地上的木头,一块一块的挪出一条路。
她的手上全是血,脸上沾了不少黑色的污渍,唇干的裂皮,人一时间仿佛老了十岁。
“她怎么会在这?”
沈笑问随后赶来的管家。
“昨天大火的消息传出来后,她就来了,一直在帮忙找少爷,都伤成这样了,也不肯停。”
管家解释,语气中生出几分不忍。
这个沈童虽然算不上好人,可说到底,她对少爷的感情是真的。
顾家都这样了,她还惦记着少爷。
门口终于被清理干净,沈童着急的推开门,这房子本身就岌岌可危,她这么一推门,屋顶一松动,一根木头朝着她头顶就砸下来。
“啊——”
沈童尖叫一声,人蹲下来捂着脑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