郭小瑞从车上下来，望着穿着暴露的女人，脸有些红。
打着酒店的幌子，真正干的是什么勾当，他们不会不知道。
三人从车上下来，何欣茹对这些没兴趣，转身就要走人，招呼也没打一声。
“不想看看你妈的工作环境？”
沈笑的声音从后面传来。
何欣茹身影顿住。
“不想知道你妈供你上学的那些钱是怎么赚来的？”
说完，沈笑也没等何欣茹回答，人往旁边的一条小巷走去。
洗的发白的裤子很快被揪出一条条褶皱，犹豫纠结之后，何欣茹还是跟了进去。
这条巷子是酒店的后厨，所有的碗碟都是送到这里来清洗的。
一盏昏暗的路灯勉强将这里照亮，沾着洗洁精的水一直往下躺，空气中的味道不算好闻，何欣茹刚走进，就听到女人哼哼唧唧的声音。
她望过去，就见一个女人穿着背心短裤的女人被一个男人压在墙上，两人打得火热，男人一双手抚摸着女人的后背，女人的身体紧贴着他，享受着他的触碰！
郭小瑞看的差点流鼻血。
靠。
就算他还小，也架不住这样的画面吧。
在他们的正前方，是几个很大的塑料盆，里面摆满了碗碟酒杯，一个穿着破旧的女人半蹲在地上清洗着。
她低着头仿佛看不到身后的火爆，发丝落下来，遮住她苍老的脸，洗过的碗被她放进稍微干净一些的水里再冲一遍，然后放在一个干净的盆中等人来收，她动作熟练的操作着，手下一刻也不停歇。
很快，有人出来将干净的碗拿走。
又很快，一盆用过的碗被送过来清洗。
如此反复，好像永远不会停歇。
“看到了？”沈笑望着身边的呆滞的女孩，显然，她也没想到，一家酒店生意可以好到用掉这么多碗。
“我给的那些钱不算多，可我想，应该是你妈在这里干七个晚上的工资了？”
七个晚上？
她说的是白天她给的那些钱？
“你是故意的？”何欣茹不满的开口，“你是故意让我有负罪感，是不是？你就是为了报复我白天撕碎你的那些钱，是不是？”
“负罪感？”沈笑像听了个笑话，“这就叫负罪感，那加接下来的画面你可要好好看看。”
接下来？
什么接下来。
何欣茹还没明白，接着，她听到男人怒骂的声音传来，“你个老女人，存心在这找我晦气是不是？”
“给我死一边去，别扫老子兴。”
“惹火了老子我找乞丐强了你信不信。”
“......”
两人看过去，就见男人的裤脚被何母的洗碗水溅湿了一小片，他愤怒的一脚踢在何母的身上。
何母人跪在地上，用身体挡住他的脚，生怕任何一个碗碟被她打碎，口中不停的道歉。
“好了好了，我们去别的地方吧，扫兴。”
最后，是一旁的女人觉得无味，率先离开，男人才停下打骂，追着跑进去了。
两人离开后，何母像是没事人似的，将垂下来的发丝勾在耳后，从地上爬起来，继续洗碗。
因为刚才的一幕，裤子上湿了一大片，可她像是没感觉似的，一张苍老的脸上没什么动容，仿佛对这样的事情已经麻木。
何欣茹再也看不下去，人正要上前，就被沈笑拦住，“你去哪？”
“我带她走。”
这种破活不干也罢。
“现在知道心疼人了，你这么冲上去，有没有想过你妈会怎么想？”
“......”
“她没说过自己的工作环境，就是不想你知道，在你面前，她扮演的一直是个母亲的角色，你这么过去只会将她所有的尊严打碎，让她无地自容。”
“......”
“这事闹大了，你妈的工作怎么办？不是迫不得已，你以为她会做这个，没有收入来源你想你们母子饿死？”
她做事之前有没有想过这些。
“我就算饿死，也不要她这样赚来的钱。”
何欣茹已经听不下去，不管不顾的就要上去。
“郭小瑞，把她拉走。”
沈笑是练家子，何欣茹根本轴不过她，被她一把推到郭小瑞怀里，人被硬扯着出了巷子。
“好嘞，瑰姐。”
郭小瑞附和。
马路上，何欣茹的情绪有些奔溃，她一口咬在郭小瑞抓着她的胳膊上，尖锐的牙齿刺进皮肉，郭小瑞疼的大嚎。
“瑰姐，她狂犬病犯了。”
疼痛之际，郭小瑞松开手，何欣茹摆脱他的束缚转身就要回去，下一秒，沈笑比她更快，她一个健步挡在她眼前。
啪——的一声。
何欣茹只感觉耳边一疼，然后，整个世界安静了几秒。
“你能不能冷静点。”
沈笑发火了，郭小瑞咬着手后退，人有些害怕。
被打了，何欣茹不满，人有些奔溃，“你凭什么管我？别以为我不知道，你就是希望我帮你比赛，少在这里装出一副好心的模样。”
她吼道，眼眶一圈忽然红了，一张清丽的脸上全是倔强。
“假好心？”
沈笑重复着她的话。
“你是秦北城的人，被他宠在手心上，你怎么会懂我们这种人的悲哀和无奈，你以为你说的那些我没想过吗？你以为我不怀疑那个姓冯的目的不纯吗？可是即便卖孩子，我们还是要做，因为我们要活下去。”
她一鼓作气吼出自己所有的不满，眼泪一颗颗的砸下来。
她不是个善于表达情绪的人，可不知怎的，她今天会在沈笑面前哭。
“喂，男人婆......”
“让她说完。”
沈笑打断谢小虎。
“今天的事情是你主动帮我的，我没求你，所以，如果你以为用这个人情就可以逼我帮你比赛，我告诉你，我何欣茹不吃这套。”
她把话挑白了。
“你说完了？”
沈笑平静的问，她这个模样和何欣茹形成鲜明对比。
何欣茹不说话。
是。
她说完了。
“你只站在你的角度想问题，你有没有征求过你弟弟的意见，即便是真的可以过上好日子，你有问过他愿意为了活下来而委屈求全叫别人一声爹吗？”
何欣茹诧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