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吼出来，向来温柔的他语气里染上一丝怒意。
沈笑一个字说不出来。
两人之间陷入沉默，顾南柯深深吸了一口气，逼自己冷静下来，“对不起，笑笑，我不是故意跟你发火，可你要想清楚，你留下来又能怎样，你跟秦北城不可能有结果的，他是秦家掌权人，他甚至不会给你一个光明正大的身份，难道你要没没名没分的跟在他身边吗？”
这些她想过没有。
沈笑还是不说话。
“我知道我做了很多错事，在葬礼的时候你出来澄清身份，我没有相信你，还说了很多伤害你的话，我跟你道歉，你想打我骂我都可以，只要你跟我走好不好。”
如果可以，他愿意用自己的一切来弥补对她的伤害。
“南柯，我......”沈笑看着他这副模样，忽然不知道该说什么，“对不起。”
事情到了今天这一步，不是他一个人的错。
她也有责任。
对不起。
又是对不起。
“南柯，你走吧。”沈笑抽出自己的手，“许浩他们很快就会发现不对劲，你从小就不喜欢这些明争暗斗，别再跟秦北城起正面冲突了？”
走？
他让她走？
“那你呢？”
他问，语气透着悲伤。
“就当我们没有缘分吧。”沈笑不敢直视他的眼睛，犹豫之后，她还是说了出来，“我......我想和秦北城试试。”
“......”
毫无意外的答案。
可顾南柯还是觉得自己的心脏像被什么东西揉了一把，痛的窒息。
“你......”
“我知道你在顾虑什么，我不会没名没份的跟在他身边，如果有一天，他明确告诉我不会跟我结婚，那个时候，我自会离开，可是在那之前，我想努力一把。”
她爱秦北城，可她也有自己的尊严。
可至少现在，他们什么都不能确定对不对。
“你就那么爱他？”
他说喜欢秦北城的时候，他从没想过，她爱他已经到了不顾一切的地步。
沈笑不敢说这个爱字，因为她知道，现在的她每说一句，对顾南柯而言都是伤害。
“南柯，对不起，是我负了你，你走吧。”
说完，沈笑转身要走。
她没办法违背自己的心意跟顾南柯走，只能尽快结束这种伤害。
顾南柯望着她一点点转身，蓦地，他一把拽过她的的胳膊，强势拉着她过来，将人压在车上。
后背的撞击让沈笑痛的蹙眉，她望着顾南柯愤怒的面孔，有些陌生。
他从来没跟她生这么大的气。
“为什么，笑笑，为什么你总是说话不算话。”
他低吼出来。
“......”
“我知道一开始是我错信沈童，所以我用尽一切方法来弥补你，我对你温柔，你说什么就是什么，我只是想让你开心，难道我的付出你一点看不出来吗？”
他做了这么多，为什么她最后还是选择秦北城。
秦北城是顾家的敌人，她怎么可以爱上顾家的敌人。
怎么可以。
“南柯，你别这样。”
沈笑推他，却被顾南柯更加用力的控制住。
“你为了我跟秦北城回去的时候，你知道我有多担心吗，你知道我有多自责吗？我恨不得用我的命来把你换出来，我不喜欢权谋，可为了你，我愿意去争，去斗。”
“......”
“在烧烤街，你跟我说你喜欢上秦北城，你知道我花了多长时间才说服自己接受这个事实吗？我恨不得给自己一枪，因为我觉得，是我的没用才亲手把你推向秦北城身边的。”
不是他昏迷了十年。
不会有这样的事情发生。
“你说要跟爷爷两人去北城的时候我说了什么，我再痛苦也还是尊重你的选择了，因为我知道，这都是我欠你的，我活该，你为我不顾一切的跟秦北城作对的时候，你知道我有多开心吗？你知道我为什么把手链放在你身上，因为只有这样，我才能告诉自己我还是有机会的。”
至少，他们之间不是清清楚楚的。
“南柯，你别这样好不好，我求你了。”沈笑听着他的话，眼泪无法自控的躺下来，“这些全是我的错，是我伤害了你。”
“笑笑，我不怪你，因为是我有错在先，我只求你，跟我走好不好，秦北城没了你还有秦家，他还会有其他女人，而我从第一次见面之后，就只有你。”
父亲只会逼他学习，逼他练功，用最严厉的方式对待他。
从小到大，只有她对他好。
“什么钱和权，我都不要，我只要你。”
他说着，死死的将沈笑抱住，生怕下一秒她就被人抢走。
沈笑被他抱在怀里，连呼吸都是困难的。
她能感受到他的恐惧。
他是顾家的少爷，可如今却姿态卑微的说出只有你这几个字。
“南柯，我知道如今我做什么都弥补不了对你的伤害，可我不能答应你，我不爱你，就算跟你离开，这对你也不公平。”
话落，她能感觉到男人身体的僵硬。
沈笑硬是挤出一抹笑，掌心在他后背轻拍，似是安抚，“你那么优秀，一定会找到比我更好的女孩子的，你......唔——”
一句话还没说完，下一秒，沈笑的呼吸就被夺了去。
她错愕的睁大眼睛。
顾南柯就这么毫无预兆的吻的上来，两人离得极近，她能看到顾南柯眼中的红色疯狂。
他......怎么可以？
顾南柯看着沈笑的脸被吓到惨白，他不是不心疼的。
可他受不了，他受不了她一次又一次的出尔反尔。
他受不了她爱上秦北城。
笑笑，你爱上秦北城，我怎么办？
想着，他眼底涌现一抹疯狂，含住沈笑的唇瓣就要深吻下去。
“唔——”
沈笑抬手就要推开他，下一秒，一双男人的手从后袭来，一把攥住顾南柯的肩膀，顾南柯被拉的后退，然后，一双有力的拳头揍在他脸上。
“顾南柯，你敢碰我的女人。”
秦北城愤怒的声音传来。
沈笑错愕的望着眼前的男人，他怎么会在这？
秦北城恨恨瞪了一眼已经呆滞的沈笑，目光在触及到她红肿的唇瓣时，眼中划过一抹杀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