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不定,明天的车祸,一个意外,他也会被撞。
沈笑听着他的话,总感觉有什么不对劲,“是不是发生什么事了?你不是个那么悲观的人。”
她从凳子上站起来,转身望着他的脸。
“你还没回答我的问题?”
他死了,她会不会难过。
沈笑看着他的脸,毫不犹豫的点了点头,“会。”
她当然会。
“有多难过,会比顾南柯死了更难过吗?”
他看着她追问。
“你到底怎么了?”
这事跟南柯有什么关系。
“你这女人怎么那么烦,问你什么你回答什么就好了。”
犹豫了一会儿,沈笑老实回答,“我......我不知道。”
难过这种事,她没比较过。
对她的答案,秦北城有些不满,许久,他转身朝床走去,高大的身体往后倒去,以一个放松的姿势躺在床上。
“什么不知道,分明就是怕我生气在骗我,当然是顾南柯死了你跟难过,你跟他有那么多曾经。”
什么顾南柯是第一个对你好的人。
这些话他可记得清清楚楚。
不过也好,这就是他要的效果。
沈笑望着他,忽然不知道该说什么。
以前每次谈论这个他们都会吵的不可开修,为什么这次,他表现的这么平静?
“秦北城,其实我......”
其实我对你,不是一点感觉也没有。
“好了,不过是随便问问而已,你愣在那干嘛?过来给我抱会儿。”
秦北城打断她,他躺在床上朝她伸出双手。
沈笑望着他,换做以前,她一定会拒绝,可这次,她鬼使神差的走过去,小小的身体顺势依偎进他的怀抱。
秦北城一双长臂搂住她,搂的很紧。
离得近了,沈笑闻到他身上的烟味比自己想象的更浓。
“你为什么抽烟?”
她问出自己的疑惑。
秦北城在她发丝上印下一吻,“男人抽烟很正常吧。”
这没什么奇怪的。
“可你以前不抽的?”
她抬头对上他的眸。
“以前不抽,现在就不能抽了,沈笑,你管的也太宽了,好了,睡觉。”
秦北城不愿在这个问题上多做纠结。
“可是......”
她还想说什么,下一秒,秦北城一个翻身,将人压在身下,他盯着她白皙的脸,目光一秒变得炙热,“看来你今天精神很好?”
既然精神好,就做点此时该干的事。
沈笑被他盯着不说话,然后,她乖乖闭上眼睛。
见她不再说话,秦北城炙热的目光一点点退下,他凝视着她的脸,眼中有淡淡的忧伤划过。
也好。
至少,她还会为他难过。
翌日。
沈笑醒来的时候,身边的男人已经不见了。
她掀开被子走进洗手间,望着洗漱台上自己的牙刷,前两天早上秦北城帮她刷牙的画面在她脑子里划过,她脸上浮现一抹淡淡的笑意。
想到昨晚,他说的那些奇奇怪怪的话,脸上的笑意淡淡褪去。
都说祸害遗千年。
秦北城那人算不上祸害,也算不上好人吧,遗留个百年还是绰绰有余的。
洗漱完毕后,沈笑刚要下去,就见吴妈火急火燎的跑过来,“小姐,不好了,不好了。”
“怎么了?”
沈笑狐疑的问。
“我刚刚看新闻,说是秦少上班常走的那个朝阳路出了车祸。”
听到车祸这两个字,她脸色悠的一白。
“你......你跟我说这个干什么?”
她支支吾吾的开口,眼神闪躲,表情不自然起来。
“小姐,刚刚新闻报出来了,被撞的那辆车是一辆黑色商务车,型号和秦少的那辆一模一样。”
沈笑听完,人震惊的说不出话来。
不会的。
怎么可能那么巧。
况且许浩开车技术很稳,怎么可能出事。
“都怪秦少这两天没上班,听说为此耽误了不少公事,天还没亮的时候就被秘书的电话吵醒,说是公司有急事要他出面,也不知道是不是因为这样车开快了点......唉——小姐,你去哪啊。”
她话没说完,沈笑推开她就往楼下跑。
吴妈从楼上望一眼守在门口的司机,两人远距离的对视,司机从她比划了一个ok的手势。
她这才放心的追下去。
沈笑跑来院子里的时候,司机正在擦车。
她望着那车,脚步猛地顿下来,呼吸急促,一双手紧张的在身侧握住。
不行。
沈笑。
你不能怕,你不能在这个时候怂。
说着,她上前拽过司机的衣领,“去朝阳路。”
司机被她忽然的动作吓到,“小姐,你这是?”
“叫你去朝阳路。”
沈笑吼出来。
“是,是。”
司机不再多问,上前帮她拉开车门。
沈笑望着里面的真皮座椅,心一横,咬牙坐进去。
这里距离朝阳路大概半个小时的车程,一路上,沈笑脑子里掠过很多画面。
有爷爷死前的和她说的话。
有秦北城在医院骂她害死爷爷的画面。
沈笑坐在后座,身体僵硬的像一块石头,呼吸一点点困难起来,像有一把手掐住她的喉咙,有细细密密的汗珠从她额间渗出。
她靠在座椅上,张开口大口呼吸,逼迫自己冷静下来。
秦北城,爷爷已经因我而死。
你不行。
求求你别死。
半个小时的时间,对沈笑而言仿佛是经过了半个世纪的折磨。
目的地现场一片混乱。
上班高峰期,朝阳路开头那段就被堵的水泄不通,有人群四处张望讨论,前方依稀可以听到警车的声音。
“小姐,这路开不进去啊。”
司机为难的开口。
下一秒,沈笑打开车门就下车。
新鲜的空气扑鼻,她整个人像是重生过来。
脚刚落地的那霎那,或许是因为太紧张,她腿上一软,人直直的跪在地上。
她身上还穿着丝质的薄款睡衣,这么一摔,膝盖处有血渗出来。
“小姐。”
司机在驾驶座上担心的喊她。
沈笑像是没听到似的,她艰难的从地上爬起来,人绕过一排排车流往前跑去。
一排排汽车的鸣笛声吵的她耳朵疼。
“沈笑。”
蓦地,有男人的声音从后传来,那么熟悉。
沈笑身体僵住,反应了好一会儿,再听到男人第二次唤她的时候,她缓缓转过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