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到沈笑，沈童大惊失色。
“你......你想干什么？”
她为什么会找到这的？妈妈明明说这里很安全的。
沈笑也不出声，只是望着她，一步步朝她靠近，瘦弱的身影一点点罩住她头顶上的亮光，气压低的人不寒而栗。
沈童受不了她这样的靠近，推开她站起来就要跑，下一秒，头发被沈笑狠狠拽住。
“啊——”
沈童惨叫，下一秒，人被重重摔在床上。
“啪——”
沈笑一个巴掌甩在她脸上，一个鲜红的五指印子显现在她脸上。
“沈童，爷爷的账，我今天就跟你彻底算清。”
这一巴掌她还了。
剩下的，就是命了。
说完，她猛地抬手，一抹寒光略过几人的眼睛，沈童望着她口中的匕首，尖锐无比，发出恐惧的叫声。
“笑笑。”
刘婷冲过来，人忽然跪在沈笑面前，“笑笑，你有什么怨恨就朝我来好不好，童童是我的女儿，你不能这么对她。”
刘婷哭着抱住她的腿。
沈笑冷眼看着她的模样，眼中没什么动容。
“呵，你是不是忘了，你的女儿不止一个。”
站在她面前的这个，也是。
“笑笑，我知道你心中有恨，我知道我不是个尽责的母亲，可我发誓，在这件事上，我是维护你的。”
刘婷望着她，姿态卑微。
“我劝过你爸爸的，我也劝过童童的，可他们不听我的，我真的没办法啊。”
没办法。
这事她跟跟沈童调换了，她也会说没办法吗？
“爷爷死了，你知道吗？”
沈笑望着她，声音冷静到吓人。
沈童在一旁瑟瑟发抖。
“事到如今，你再跟我说你怎么维护我已经没有意义了，你们是我的父母，可我这辈子，能够感受到的所有亲情都在一个跟我没有任何血缘关系的老人身上，现在他死了，我为他报仇很正常，对不对。”
这话听起来，多讽刺。
“我——”
“你知道爷爷是怎么维护我的吗？”沈笑打断她，“在顾家，我们都是寄人篱下，我训练失败被老爷罚不准吃饭，爷爷为了偷偷给我送馒头，被老爷罚在雨里跪了整整一夜，他的膝盖到现在，阴天下雨还会疼。”
“我发烧说胡话，爷爷没日没夜的照顾我，整整两天没合眼，人憔悴的干活的时候差点掉进水池里淹死。”
“我第一次来月事的时候有多害怕你知道吗？我以为自己要死了，是爷爷告诉我那些知识，他半夜出去帮我买卫生用品，帮我洗裤子，你不觉得你所谓的维护很可笑吗？”
沈笑说着，眼眶莫名红了。
她早已经习惯这些，可往事再提，她没办法做到一点都不动容。
“笑笑，你只记得爷爷对你的好，那我呢？”
刘婷不甘心的道。
“你十岁之前也发过烧，我为了救你用家里的最后一袋米换了钱给你买药，后来被你爸知道了，他将我打个半死你知道吗？”
她说着，一把掀起袖子，那上面有一道很长的疤痕，歪歪扭扭的，看起来有些年头了。
沈笑看着那疤痕，人不是不震惊的。
这些，她不知道。
“你从小就喜欢雪，八岁那年看中一个雪天娃娃，我为了帮你买，半夜去给老板洗衣服，足足洗了一个月才换了那个娃娃你知道吗？”
刘婷说着，人爬起来在柜子里翻找起来。
破旧的衣服被她扔在地上，她从里面拿出一个发黄的娃娃。
这雪天娃娃买回来全身是白色的，现在过去那么多年，身上早已肮脏，已经看不出原来的纯洁了。
“一码归一码，你对我的好我会还，可是沈童的命我也要定了。”
这两件事不能等同。
“要还现在就还。”
刘婷赶忙说道，生怕自己晚了一步。
下一秒，她从口袋里掏出一个透明的药瓶，一粒白色的药丸安安静静的躺在里面。
“妈......”
沈童不明白。
“这是毒药，我随身带着它，原本是想万一你来寻仇，我就用我的命来换童童的命，既然你要还，笑笑，你把这个吃了，吃了之后，你想做什么，我绝对不阻止。”
她说着，将药瓶递给沈笑。
沈笑望着那透明的瓶子，举在半空的手一点点垂下，她望着刘婷，不知道说什么来拒绝。
沈笑，你怎么总是在欠人呢。
蓦地，她笑的，笑的极其讽刺，“你说你对我，到底是真的对我好，还是就是为了这一天呢？”
故意让她欠这个情呢？
刘婷被她这样的眼神看着，脸色有些黑，眼中有一丝谎言被戳破的窘迫。
“我——”
她还想辩解什么，被沈笑打断，“也好，我今天吃了这个，就当是还你的养育之恩。”
说完，沈笑拿过她手中的瓶子，瓶塞被她推开，掉在地上。
沈童愣愣的望着她，眼中有震惊。
她居然真的要吃。
下一秒，沈笑的视线投过来，她望着吓得脸色发白的女孩，浅浅一笑，“别高兴的太早，我该还的都还了，倘若我不死，你欠的我也会连本带利收回。”
留下这一句，沈笑仰头吞下那粒药丸。
白色的药丸在她口中化开，苦涩的厉害。
扔掉手中的瓶子，沈笑举起匕首刺向沈童。
她不确定刘婷给她吃的是什么药，她要把握时间。
匕首还没来及刺下，下一秒，刘婷随手拿起一旁的木棍朝沈笑身上砸去，沈笑倒在地上，本来就破旧的桌子被打翻，彻底四分五裂。
“童童，快走。”
刘婷拉着沈童就走。
沈笑连忙起来去追，小腹部，一股痛意袭来，像被一把匕首刺穿。
好生猛的毒药，连个缓冲的机会都没给她。
刘婷说这是给她自己准备的，她怎么就这么不信呢？
哼，沈笑，何必这个时候纠结这些。
吞下去之前，难道你没想到吗？
“噗——”
一口鲜血吐在地上，很快渗进泥土中。
血是黑色的。
不行，她现在还不能死。
想着，她拼命摇了摇脑袋，伸手抹去嘴上的血迹，抵制住腹部的那抹疼痛，人朝门口看去，隐约可以看到两个逃离的身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