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发誓，他说的是真的。
沈笑哭晕在厕所。
饭菜都被端上来，三人围着桌子坐下，“来，笑笑，你喜欢的糖醋排骨，我早上去菜市场买的肉，新鲜着呢。”
算了。
反正她这辈子都当不成淑女了，矜持什么的就别装了。
想着，她抱起一块骨头啃起来，中途还不忘给爷爷夹菜。
这顿饭，绝对是她这段时间吃的最香的一次。
“对嘛，女孩子吃胖一点才好看。”爷爷满足的看着她，“吃胖点好生养，将来你跟南柯结婚了也好要孩子不是。”
“噗——”
忽然来了这么一句，沈笑没忍住，一口气吐了出来。
“笑笑，你没事吧，是不是噎住了，喝点水。”
顾南柯紧张的将水杯递给她，抽出一张纸不嫌脏的帮她擦嘴。
沈笑拿过他递上来的纸，视线幽幽的扫了一眼爷爷，“噎倒是没噎住，就是被吓到了。”
她说完，拿过杯子喝了一口水。
“这有什么可吓到的，南柯都跟我说了，明天我们就去北城，到时候你们肯定要生孩子的啊，你虽然还小，不过小一点生孩子也好，恢复的快。”
他越说越来劲。
顾南柯在一旁不出声，没一点抗拒的意思。
倒是沈笑，实在听不下去，拿起一块排骨塞进老人嘴里，“你这个老头子，赶紧吃饭，你看你头发白的，七老八十的人了怎么每天都有操不完的心。”
拿走嘴里的排骨，爷爷不满的哼哼。
“你这孩子，我那是少年白，爷爷我才五十出头。”
说起年龄，爷爷总是要跟她争个长短。
在顾家第一眼见沈笑的时候，他也不过四十岁，因为少年白，被她开口就叫成了爷爷。
这一叫，十多年都过去了。
“好好好，等到了北城，我就帮你把头发染黑，再帮你找个年轻老奶奶回来。”
尽会说她。
那么大年纪，自己还没结过婚呢。
“你......”爷爷一张老脸被她说红，“你这丫头，就会胡扯。”
什么年轻老奶奶，他才不想要。
“是吗，也不知道是谁以前跟我说要帮我找个奶奶，现在还不承认了呢。”
“你——”
晚饭之后，沈笑陪爷爷回房间收拾行李。
“在这屋子里住了这么多年，忽然要走还真有些舍不得。”望着屋子里熟悉的陈设，他不免伤感起来，“不过幸好，至少你找到了个如意郎君，少爷是个好人，相信过去之后他一定会好好对你的。”
沈笑见衣服放进箱子里，闻言动作顿住。
她转身看向爷爷，“其实，我没有打算和南柯一起去。”
“什么？”爷爷诧异，“可是南柯明明说......”
“当时的情况有些复杂，我只是顺着他说了一句，放心，走之前我会跟他说清楚。”
沈笑解释。
“你是说你是骗少爷的，可是为什么啊，你跟少爷的感情一直很好的不是吗？你是不是因为老爷的事对他心有芥蒂。”爷爷着急了。
“笑笑，老爷是老爷，你不能把对他的怪罪加到少爷头上，这对他不公平，况且老爷也只是关着我，并没有对我做什么，这事就算了吧，说到底，顾家对我们有恩不是吗？”
老爷用他逼沈笑当卧底的时候，他也很气。
可说到底，这不管少爷的事。
那个时候他病着，就算想帮也有心无力啊。
“爷爷，你别乱想，我没怪罪他。”
沈笑继续收拾衣服，胳膊被爷爷抓住，“那是为什么？”
他追根究底。
沈笑没办法，只能如实交代，“因为我不喜欢他，我承认我跟他的感情很好，可不是要嫁给他的那种。”
爷爷被说懵了。
感情好为什么不能嫁给他？
“好了，爷爷，这事三言两语说不清楚，以后再慢慢说吧，总之，以后就我们爷孙两相依为命了，放心，我养的活你的。”
她信誓旦旦的保证。
虽然不太赞同，可年轻人的事他也不太好跟着掺和什么。
算了，随她吧。
“笑笑，你亲生父母那边有消息了吗？”
这事一直是沈笑的痛处。
爷爷也问的小心翼翼。
可这一走，说不定以后就再也见不到了，他不想她有遗憾。
将最后几件衣服放进箱子，沈笑的手僵了一秒，随即恢复过来，她低头关上箱子，拉上拉链。
“没有，我也没想过再找他们，可能他们拿了钱日子过的不错，怎么可能想到我呢？”
她轻飘飘的开口，语气听不出介意。
都习惯了。
“笑笑，你没事吧。”
沈笑拉过爷爷的手，“好了，这事都过去多少年了，我连他们的样子都记不清了，早没感觉了，以后爷爷你就是我爹，就是我妈，我要他们做什么。”
她说完，露出一个让他安心的笑容。
爷爷看着她不说话。
“好了，你早点休息，北城很远，要做一天车呢。”
她说完，离开房间。
房门刚打开，一张熟悉的脸进入她的视线。
顾南柯站在门口看着她，怀里还拿着一个枕头，他就这么站着，见她出来，不躲不闪。
“你怎么在这？”
沈笑问。
他在这多久了，那她刚刚说的，他都听见了？
“我来给爷爷换个枕头，听说老人家枕这个容易入睡。”
他平静的说着，将枕头递给沈笑。
将枕头交给爷爷，沈笑跟顾南柯走在顾家的长廊上。
一条长廊很长，他们就这么一直走着，谁也没有主动说话。
直到看到长廊旁那块大石头，顾南柯才出了声，“那天订婚，是你找到我的是不是？”
沈笑自然知道他说的是什么，点头应了他，“嗯。”
“我就知道，除了你，还有谁能找到这地方。”顾南柯淡淡开口。
这是他们的秘密基地。
除了他，就只有她知道了。
“南柯，刚才我跟爷爷说的，你都听到了吧。”
她知道他听到了，要不然他不会是这个反应。
“嗯。”
顾南柯应道，语气淡淡的。
她以为他会生气，会跟她吵，这些她都能接受，可他就这么平静的应了一声，她反倒不知该说什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