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天黑，沈笑看不清他的表情，不过依稀可以感觉到他身上的颤意。
他在害怕。
“秦少，你没事吧。”
秦北城没回答。
目光落在他赤裸的脚上，沈笑将拖鞋递上去，“秦少，光着脚容易着凉，穿上吧。”
秦北城还是没反应。
犹豫了几秒，沈笑上前抬起他的脚，将拖鞋慢慢套上去，动作很轻。
秦北城看着她这一系列的动作，依旧一言不发。
她柔软的指尖捧着他的脚，秦北城抖得没那么厉害。
“秦少，我是不知道你发生过什么，如果你愿意，可以跟我说说，说出来就好多了。”
她柔声道，像潺潺的流水，每一个字都让人觉得舒服。
男人抓着膝盖的指尖动了动，却还是没出声。
见状，沈笑也不勉强，“秦少如果不想说我就不问了，我就坐在这陪着你好不好。”
说完，她坐在秦北城旁边的地上，人离他很近。
话音刚落，一双手臂伸过来，将她狠狠的推开，“你走，我不用你管。”
他吼道。
“呃——”
脖子撞到后面的木头，他低呼一声，手捂住后颈。
这声不大，沈笑却还是听见了。
她爬起来，人凑上去查看，双臂环住他的肩膀，“撞到哪了？”
衣领的部分被扒开，她看到他后颈上的一排伤痕，翻开的皮肉已经结痂，伤口粗糙，像是被什么东西狠狠刮了下。
记忆回归，沈笑意识到，这是那天在车上她用发夹刺的。
她居然刺得这么重。
秦北城动作僵住，女人趴在他身前，刚才的动作像极了主动抱他。
他想推开她，一双手却舍不得伸出去。
“你还知道关心我吗？”
她关心郭小瑞。
她关心司机。
她就是不知道关心他。
不似之前的冷漠，他像个缺爱的孩子质问她。
“对不起，秦少，我不知道你伤的这么重。”
她说着，唇在他的伤口上轻轻吹了吹。
浅浅的风划过他的脖子，秦北城身体僵的更厉害。
“还疼不疼？”
她柔声问。
又是一阵沉默。
“秦少，以后你哪里疼就告诉我好不好。”
“......”
得不到他的回应，沈笑也没多想，身体后移看向他的脸，“张医生就在外面，我去找他要点治疗外伤的药，你等我一下。”
说完，她就要站起来。
下一秒，手被一把攥了回去，沈笑身体往下栽去，人重重落入一个怀抱。
一双长臂圈住她的腰，秦北城死死抱住她，恨不得箍断她的身体。
他还在抖。
“秦少......”
“别说话。”
就这么让他抱一会儿。
一会儿就好。
沈笑以一个不舒服的姿势被他抱着，膝盖半跪在柜子边沿处，咯的她不舒服。
不过她到底没再动。
就这么不知道过了多久，她感觉到秦北城抖得没那么厉害了。
“是你为我忍的时候。”
安静的屋子里，秦北城的声音忽然响起。
突兀的很。
“什么？”
沈笑没明白。
“我那个时候就爱上你了。”
“......”
沈笑还是没明白。
蓦地，有什么声音在她脑子里响起。
“不如你先回答我，你刚刚为什么不直接说你是我的女人？”
“是周妈说的，能忍就忍，秦少，我还不是怕给你惹麻烦。”
“好，那你告诉我，你为什么爱我，你爱我什么？”
“我......”
沈笑恍然大悟。
他是告诉她，在慈善晚宴的时候，他就对她有意思了。
居然那么早。
“沈笑，你是第二个为我忍耐的人。”
第二个？
什么第二个？
他说着，更加用力的将她往自己怀里压，沈笑感觉自己五脏六腑都变了形。
“沈笑，你为我挨过子弹，也为我喝过药，你刚刚还为我撞门，你对我不是没有感觉的，是不是？”
他言语里带着几分祈求的意味。
“秦少，你明知道那些都是有原因的。”
她解释。
“可你还是做了，除了我哥，没人为我做过这些。”
哥？
秦北城不是只有一个弟弟吗？哪里来的哥哥。
“嗯......”
还没来得及细想，秦北城的冰凉的唇落在她的脖子上，沈笑被刺激的发抖。
秦北城勾唇，语气像个孩子般得意。
“看，你对我的吻有感觉。”
“......”
不......不是这样的。
她想解释，还没来得及出声，秦北城便吻了下来。
不似之前的简单粗暴，这次他的吻莫名的温柔。
沈笑想推开，秦北城的手却死死压着她，不让她有半分逃离。
黑暗中，他呼吸越来越重。
一切的一切，就是那么顺理成章。
凌晨三点，沈笑躺在床上，身边男人紧紧的搂着她，一只手还压在她的腰间，他闭着眼睛，呼吸平稳，睡得很熟，人已经没了先前的恐惧。
沈笑却失眠了。
黑暗中，沈笑抬手看向自己的无名指，她错过和爷爷离开的时间，留下来帮秦北城摆脱阴影。
而方法居然就是，又跟他上了床。
一点点将腰间的大掌挪开，沈笑掀开被子下了床。
地板上，两人的衣服各种交缠在一起。
明明想摆脱两人这种奇怪的关系，可为什么就像这衣服一样，越缠越紧了呢？
这一夜，整个北宅的人注定无眠。
“小姐，你出来了。”
楼下客厅，吴妈跟一众人还守在那边，沈笑换了一身衣服，简单梳洗之后，人看不出什么异样。
“秦少怎么样了？”许浩担心的问。
“他睡着了，应该没什么事了。”沈笑解释，人对着几位医生道，“等明天他醒过来再去看看吧。”
“是。”
“吴妈，你找个客房带他们休息吧。”
医生离开后，沈笑注意到许浩跟周妈依旧愁眉紧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