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乎是一个字一个字挤出来。
童话是存在的，只是童话需要付出代价。
她就是沈童的代价。
秦北城听着，好看的眉宇蹙了蹙，人转眸看向身边的女人。
她垂眸安安静静的坐在那里，因为打斗，头发有些乱，发夹都别不住她垂下来的碎发，侧颜白皙，一双眼睛落寞。
哪里还有之前嬉皮笑脸的傻白甜样。
终于不装了吗？
“怎么不说话，不是有很多问题想问我？”她喝醉的那天晚上是这么说的，“想问什么就问，我允许你问我。”
他盯着她的脸一字一句道。
今天她问什么，他就说什么。
沈笑没什么动静，依旧维持着原来的姿势，被秦北城抓着的手腕紧紧握住。
她在紧张。
他怎么知道她有很多问题？
“秦少，其实我有好多问题想问你。”
“怎么现在才想起来问这些？”
“因为我平时不敢问啊，我怕露馅。”
“说这些已经没有意义了，你只要知道，这世界永远比你想得要复杂。”
“......”
一些熟悉的声音在她脑子里回荡，是她的声音。
她什么时候跟秦北城说过这些？
抬手拍了拍自己脑袋，想不起来了，还是想不起来。
“怎么，想不起来了？那不如由我来说。”
秦北城也没有逼迫，不慌不忙的说了起来。
一时间，他们像是两个调换的角色，一向能言善道的她说不出一个字，一向少言寡语的他主动开了口。
“从哪里开始说呢？”他回想着，“不如就从顾家的慈善拍卖晚宴吧，我就是从那个时候知道你的背后是顾家，至于那个沈瀚、刘婷，他们的确是你亲生父母，而叫沈童的，正是你想活成童话的妹妹。”
刚说完，秦北城便感觉到女孩的身体狠狠颤了颤。
居然那么早就......
“大学城跳楼事件之后，我知道顾展鹏会在胡教授身上下手，我看到你扔掉的纸条，所以，正确的时间是我透露给顾展鹏的。”
那些困在沈笑心底的谜底一一解开。
她仗着秦北城对她背后势力的迷惑一直潜伏在他身边，可没想，他早就将她看的一清二楚了。
“胡夫人的那两杯酒里都下了药，而我早就事先吃过解药，那晚顾展鹏躲在暗处守株待兔，可他不知道的是，整个皇冠酒店都是我的人，他不知道的是他喝的每一口酒都被我的人动过手脚。”
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向来是他的行事风格。
不用说，顾展鹏会进去胡夫人房间，也是他的杰作。
“至于胡教授那边，他为什么不怀疑我，因为我调了酒店的监控给他看，我跟顾展鹏先后都去了那一层，不同的是，我进了你的房，而顾展鹏是被胡夫人强拽进去的。”
“......”
他说着，嘴角的邪吝难以掩饰。
“所以，他以为我走错了房间，而胡夫人意乱情迷将顾展鹏错认成我拽了进去，我解释的还算清楚？”
他问。
沈笑还是沉默，可她的表情已经证明了一切。
秦北城也不在意，浅浅一笑，“该说的我都说了，是不是到你了。”
接下来的时间，到她来解答她的疑惑。
沈笑人脑子空空的，几秒后，她开口，嗓音绝望 ，“你不是都知道了吗？还要我说什么？”
“细节的东西总有不知道的，比如你在大学城为什么要帮我，比如你去顾展鹏的葬礼到底为了什么，再比如沈瀚一家为什么千方百计要对付你，别跟我说是为了钱。”
真为了钱，沈童那天不会狠下杀手。
事到如今，沈笑不觉得这些事还重要，他想听，她就说，“帮你是老爷的意思，书房的女刺客被你杀了之后，他就改变战略了，他要你的大学城顺利开张。”
她刚说几句，秦北城秒懂，“他认为开张之后我便会放松戒备。”
果然是老狐狸，可惜老狐狸也有失算的时候。
“嗯。”
沈笑点了点头。
“继续。”
她还没说完。
“去葬礼是......”说到这里，她有些犹豫，“是因为老爷对我总算不错，我想去送他最后一程，至于沈瀚他们......你也知道顾南柯看上了沈童，他大概怕我报复破坏，挡了他们的财路吧。”
“就这样？”
秦北城狐疑的盯着她。
“我十岁就被沈瀚卖进顾家，他们原本就拿我这个女儿不作数，他们巴不得我死，怎么会对我手下留情。”
他不是都查过了吗？那肯定也了解她的身世了。
“嗯。”
秦北城淡淡哼了一声，这些他不怀疑。
都说明白了，车里再次安静下来。
手腕被秦北城死死抓着，车外有许浩守着，她逃出去的几率不大。
“秦少，你不问我为什么改了您跟胡教授的见面时间吗？”
她主动开口，人看向秦北城。
男人的视线幽幽的，等待着她的答案，“大学城让穷人家的孩子可以读书，在这一点上，我是认同您的。”
“......”
终于知道求饶了？
“我知道这么说有些牵强，可是天上人间那次，策反秦北旭的杀手，帮您拿到学校举办权，我也算是出了力，后来唐公子被推下楼，我为了帮您差点中了秦北旭一枪，老爷的计划都在您眼皮底下，其实严格说起来，秦少也没有因为我损失什么，是不是？”
她小心翼翼的开口。
秦北城只是似笑非笑的盯着她，她还真会为自己洗白，所以他要谢谢她了。
沈笑心里没底，目光慌乱，无意中瞄到自己被他抓着的那只手，上面的红钻戒指衬的她皮肤很白皙。
下一秒，她伸手将戒指摘去递向秦北城。
“要说真的有损失，也就是这个戒指了，我现在把它还给你。”
秦北城看着眼前的戒指，脸色悠的冷下来。
“你什么意思？”
“秦少，既然你没有损失，不如放了我好不好，我保证会消失的无影无踪，我离开A国，这辈子不出现在......啊——”
话没说完，秦北城已经失控的将她拽过来，下一秒，沈笑被死死的压在座椅上，男人伟岸的身体悬在她上方，眸子死死瞪着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