视线渐渐清晰，秦北城深邃的五官出现在她视线中，他躺在她身边，闭着眼睛沉睡着，接着月光，她看清他的五官。
浓密的睫毛，鼻梁高挺，浅色的唇薄薄的，睡着的他看起来很柔和，不想平时那么犀利。
沈笑想到她昏过去之前的那张脸，凶神恶煞的。
所以，是他救了她。
“醒了？”
男人的声音忽然传来，就见方才还沉睡的男人忽然睁开眼，沈笑被吓到，人猛地从床上坐起来。
“秦少，你没睡啊。”
秦北城伸手开了床头的灯，打量起她的脸，语气还算温柔，“感觉怎么样？”
沈笑摇头。
“有秦少赶过来救我，当然没事了。”她没心没肺的开口，脸上挂着笑，好像白天的事跟她无关似的。
“对了，秦少，你怎么找到我的？”
她好奇问。
“哼，就你那点伎俩也只能骗骗司机，真以为我秦北城是吃素的？”
也就是说，她前脚刚出北宅，后脚就被他发现了。
这什么男人啊，太可怕了？
“怎么，还要我一条一条问才肯交代？”秦北城声音冷下来。
白天的事到底什么情况？
“其实也没什么，就是上次我在学校打架那事，被报复了拜，也怪我太笨，她说请我吃饭和好，我就相信她了。”
沈笑说着，嫌弃的往自己脑子上拍去。
手还没碰上，就被秦北城一把拽住，他盯着她，眸光很深，“请你吃饭？你为了跟仇人吃顿饭设计甩开我的司机？”
今天若不是他留了一手，她这条小命还在？
沈笑被他瞪着，一副小学生犯错的模样，低着脑袋，“秦少，我错了。”
秦北城没说什么，松开她，掀开被子下床，人径自离开房间。
沈笑看着他的背影，一张小脸垮下来，哪里还有刚才的没心没肺，眼神忧伤。
许久，她下床，从包包里拿出药店买的止咳糖浆，人木然的走向洗手间。
打开水龙头，沈笑拧开糖浆的盖子，褐色的液体伴随着清水被冲进下水道，空瓶子被随手丢进垃圾桶。
做完这一切，她掬起一把水撒在脸上，人清醒了不少。
她早就该清醒了。
小腹处传来淡淡的疼痛，她伸手捂住，眉宇淡淡蹙起。
这酒，沈童灌的真狠，完全没有要给她活路。
她伸手去拿毛巾，视线瞄到镜子中的自己。
头发凌乱，脸色苍白，嘴上没一点血色，眼神无光，跟患了绝症的人似的。
她若是真患了绝症，恐怕有人要放炮竹庆祝了。
可惜她没有，那该恐惧的人就不是她了。
秦北城端着一碗面进来时，床上的人已经不见了，洗手间里传来女人的抽噎声。
像是......在哭？
将面放在一旁，他上前拉开洗手间的门，有淡淡的药味传出来。
他低眸，就见沈笑穿着宽大的睡衣抱膝坐在地上，身形瘦弱躲在一个角落，长发遮面，跟女鬼有的一拼，她光着两只脚，听到声音，猝不及防的抬头，脸上全是泪痕。
眼中无助而惶恐。
他不是走了吗？
秦北城蹙眉，人蹲下来。
“你干什么？”
怎么哭成这样？
就为了那个所谓的妹妹和妈妈。
沈笑没想到他会忽然回来，有些错愕，待反应过来，她伸手一把抱住自己的膝盖，哀嚎出声，“我滑倒了，好疼啊。”
她喊着，眼泪啪哒啪哒往下掉。
秦北城拿开她的手，将她的裤腿卷起来，就见她膝盖处有一处淤青，不算严重，青色还没完全显现，应该是刚刚摔的。
“上厕所怎么不穿鞋？”
他盯着她白皙的脚。
“我忘了。”
沈笑一脸委屈，眼眶红的跟兔子似的。
不忍心再责备她，秦北城起身拿过毛巾沾上水拧干，视线无意中扫过垃圾桶里的止咳糖浆，眼神深了深。
他没说什么，转身弯腰将毛巾敷在她膝盖上，“一会儿就好了。”
“嗯。”
沈笑应了一声，低头看着膝盖上的毛巾，眼泪一颗颗掉下来，砸在她手上。
洗手间里一下安静下来。
被秦北城看的难受，沈笑半哭半笑的开口，“秦少，我就是太疼了，才哭的，一会儿就......没事了。”
虽然极力掩饰，可还是控制不住声音中的哽咽。
被刀划过脖子的时候没哭。
被子弹划过心口的时候没哭。
滑了一跤就哭成这样？
沈笑，你真的当我秦北城是白痴吗？
下一秒，秦北城忽然倾身过去，长臂一把将她捞进怀里，死死的抱住。
沈笑贴在他的胸膛，呼吸止了几秒，身体僵硬，耳边能听到他强劲的心跳声。
他干什么？
弱弱的反抗了一下，不料秦北城却抱的更紧。
他就这么抱着她，也不说话。
渐渐地，沈笑靠在他胸前放松下来，眼泪顺着她的脸颊落下来，打湿了他的睡衣。
秦北城一手抚过她凌乱的头发，柔声道，“还很疼？”
“嗯。”
沈笑点头，声音委屈的像个被欺负的孩子。
“我抱抱你，一会儿就好了。”
“嗯。”
灯光打在两人身上，依稀可以听到被压抑的哽咽声。
许久。
感觉到好一些后，沈笑推开身边的男人，“秦少，我不疼了。”
哭的那么惨。
现在好了，她又没心没肺的笑起来，露出一排洁白的牙齿，像个没事人似的。
秦北城就这么注视着她脸上的笑，一言不发。
被盯的有些不自在，沈笑捂着肚子道，“好香啊，原来你刚刚是去给我拿好吃的啦，秦少，你真好。”
她说着，人要站起来。
一双手忽然伸过来，沈笑被推到，屁股着地，下一秒，一个伟岸的身体压过来，沈笑被压在地上，秦北城的唇准确无误的锁住她的。
“唔——”
意料之外的吻。
沈笑推他，手被他压在头顶。
和往常一样，他的吻很直接猛烈，含住她的唇辗转反侧，唇齿被撬开，火热的舌狂热的扫平不属于他的领地。
沈笑承受不住这样的吻，人痛苦的闭上眼睛，呼吸急促。
女人发颤的睫毛落入男人眼中，秦北城动作顿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