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湛支起脑袋，看她正在低头做题，阳光落在她身上，她明明会，为什么说不会？
顾承衍举了手，白衬衫在宽敞的教室里闯入少女心扉，他淡淡开口，声音冷清。
全班大部分女生侧目，校草不愧是校草，学习好长得也好。
顾承衍回答问题时目光却落在林瑶的背影上，从他起身到落幕，她一次头都没抬过，他把问题回答得特别细致，每个步骤都清晰可闻，其实他没必要这样，看林瑶一直低头，他心下烦闷，不会做就该认真听，而不是颇有针对性地选择逃避，他早该知道她的性格，像乌龟，一戳就缩进了自己的壳里。
顾承衍半点没有答对问题的快乐，他从站起来目的就很纯粹，希望林瑶像以前那样，把注意力分给自己一些，可是她自始至终连一个眼神都没有给他。
挫败让他有些无所适从，好像从他拒绝她开始，一切都变了。
下午第四节课，林瑶正在做题，学习值下午涨了30点，干劲满满，后背被戳了一下，回头看见秦湛睡眼惺忪的眸子。
“检讨写了没？”
她这才想起来一千字检讨，真是忙忘了。
“手机借你玩，检讨你顺带帮我写一份。”
林瑶……她看起来很像喜欢玩手机的吗？
系统：确实，宿主，您今天玩手机好几个小时了呢
林瑶：你闭嘴，要不是你这个狗系统临时改规则，我至于打游戏？
系统：程序自动设定，跟系统没任何关系嗷～
林瑶忍不住想对系统翻白眼。
她对着秦湛点头：“嗯，行吧，那说定了，今晚放晚自习，你手机借我一小时。”
“行。”
秦湛说完又打算睡觉。
林瑶想起前一世的秦湛，他大名远扬，可是他上课好像除了睡觉就是睡觉，他到底是有多爱睡觉，按照秦湛后来的魔鬼作息时间来看，他不应该这么嗜睡，毕竟他每天只需要睡五个小时。
她细想，秦湛高二辍学，后来他们大多数人上大学的时候，秦湛已经带着他的音节app横扫各大app下载排行榜前三，他如果什么都不懂，根本不可能做到在五年后成为最年轻的企业家。
林瑶：喂，秦湛不会每天都在自学吧？
系统：我不叫喂
林瑶这个台词好耳熟。
林瑶：你叫楚雨荨
（仗着系统没看过电视剧，胡作非为）
系统：……本系统叫拯救人类智能大魔王系统1.2版本
林瑶嗤笑，到底是谁搞出来的这么中二的系统。
林瑶：系统1.2，你说秦湛不会是个隐藏大佬吧？
系统：天机不可泄露，宿主，画卷上有的就是你所知道的，其他的你要自己分析推理
系统又补充：合格需努力，优秀需拼命
林瑶被莫名其妙灌了一口励志鸡汤。
林瑶：所以你的意思是秦湛是在拼——命？
系统：我不知道嗷，我什么都不知道，宿主，你好好加油，可别清零嗷～
林瑶琢磨着系统的话术，系统不会无缘无故的给她灌鸡汤，连上前后文，这不等于在告诉她，秦湛确实是个隐藏的大佬。
真是人不可貌相，你以为每天睡觉，插科打诨的差生，其实回家后就是个拼命三郎。
但“拼命”这个词怎么都跟秦湛连不上，他看起来实在是太——诨——了。
如果秦湛这个时候就开始有做音节的打算，那她可以提前入股啊！音节后来上市股价并不低，她现在投资音节，岂不是五年后直接实现财务自由了？
音节的商业价值比林富国的小公司高出了不知道几百几千倍。
如果真这样，那她岂不是大学就能变成巨富的富婆？
既然如此，她还这么辛苦的学习做什么？考大学为了挣钱，她投资秦湛不就得了。
系统：宿主，金钱不代表学习值
林瑶！！！真是所有的路都被狗系统堵死了。
林瑶：投资归投资，但又不代表我不学习！
投资秦湛这事得从长计议，毕竟她还不确定秦湛是什么时候开始有做音节的打算。
还有二十分钟下课，林瑶赶紧搜索了检讨书，对着百度有模有样地抄了两份，为了和秦湛的那份做区分，她特意把他那份检讨写得龙飞凤舞。
两人下了课去交检讨。
正直初秋黄昏，南方初秋还带着热意，少年懒洋洋地打了个呵欠，风吹过过她的马尾辫，发丝打在他胸口的T恤，带来一阵清新的茉莉花香。
秦湛伸手，抓了一把空气，又摊开手，让风把这阵悸动带去远方。
连廊不长，两分钟就走到头了。
林瑶敲门，里面让进。
两人乖乖放下了检讨书。
唐塑看了眼写着密密麻麻的两张纸。
“你，念一遍。”手指敲了敲秦湛的这份。
秦湛拿过那一页纸，清了清喉咙，不知道的还以为他要发表什么演讲稿。
“尊敬的老师，您好，对于旷课这种错误的行为我进行了一番深刻地检讨，主要有如下几个错误点。”秦湛往下看，这写得什么啊，“第一，我对老师态度恶劣，以后一定痛改前非…”
秦湛实在读不下去了，这绝不是他能够写出来的，什么痛改前非，什么跟什么…
他不念了，平静开口：“旷课这事确实是我的问题，以后不会再发生了，可以了吗？”
唐塑心里倍清，并未跟他计较，只哼了声，抬眸看林瑶：“林瑶，你是不是被欺负了？”
林瑶唇线紧抿，眉毛轻颤，难不成被发现了？
被发现也只能打死不认，硬着头皮说道：“没有。”
“这份检讨是你帮秦湛写的吧？”唐塑问道。
林瑶矢口否认：“不是，唐老师。”
她装模作样地看了一眼秦湛那份检讨书：“这个字迹和我的完全不一样，而且这份没有笔锋，我写字有笔锋。”
秦湛听她说谎面不红心不跳，心下了然，嗤了一声，女人都是大骗子。尤其是平日里看起来老实巴交的女孩，说起谎来真是信手拈来。
上数学课那道题目也是，明明她会，偏装作不会。
她到底还有多少是他不知道的。
唐塑没问什么，只说了句“要是受欺负了，可以来办公室找我，我们二十三中的不会容忍校园暴力这种事情。”
说这话的时候，看着的是秦湛，好似就在说他不务正业，成天打架闹事似的。
林瑶和秦湛一起出了办公室。
夕阳已经全部落下，只留下天边橘红的霞光。
“去食堂吃晚饭吗？”林瑶侧过脸来，粉白的小脸上映着橘色。
“我饭卡没充钱。”他说。
林瑶举着自己的饭卡：“走吧，我请你。”
秦湛跟在她后面：“行吧。”
语气好像不是很乐意。
但林瑶心情好，办理了住宿，整个人都放松了。
林瑶笑起来，嘴角有两个浅浅的梨涡，风在百褶裙下摆荡漾，小腿上的暖风和晚霞一起撞进了少年的黑色瞳孔，纤细的小腿像藕断，不足盈盈一握。
她因为解决了住宿的事，走得欢快，没注意，一节楼梯踩成了两节，顿时失力，要摔了，秦湛手一捞，捞住了她纤细的手臂，用力一扯，她站稳了。
他飞速撤了手，林瑶稳稳站在了楼梯上。
“谢谢~啊～”她开口。
秦湛伸手插进口袋，摸到了香烟，心里烦得要命，那脖颈后的红痕被晚霞称得过分灼人。
“你的伤不用去校医室？”他问。
林瑶伸手碰了碰，有点疼，但皮外伤去校医室也只是开点消炎药，何必浪费这时间。
“不用。”
楼梯转角，林瑶余光看见楼梯口的顾承衍，他的目光锁在她身上，与林瑶的目光撞了个正着，立马撇过眼去，不去看她。
“你先去食堂，我等下去。”秦湛说。
林瑶想问什么，最终没问：“好，我在二楼，第三排，你到时候直接找来。”
“嗯。”
她走了两步回头：“你有什么忌口吗？”
秦湛只想抽烟，摇头：“没。”
他见她走向食堂，从口袋摸出一包黄金叶，弯到了教学楼侧面的小道，靠在水泥墙上，点燃了一根烟。
橘红的霞光落在围墙的碎玻璃上，折射出五彩光斑，少女的皮肤粉白如蜜桃，尼古丁让他脑子清醒了些。
秦湛听见一阵细碎的聊天声。
“今晚校门口等我，别走那么快。”
“十一点门禁。”
“公园走走，不要很久。”
“那行吧。”
……
“牵一下？”
“啊——会被看到。”
“不是只……牵……”
“唔——别啊，在——学校呢！”
“你见到你和李晨讲话了，我不开心。”
“唔——他就过来问了一道——题，别，你这样我生气了。”
“我也生气，你不许和李晨讲话。”
秦湛把烟头摁灭在墙上，平复的心又慌乱地跳，心像是被烫了，他刚刚看见顾承衍和她眼神沟通了，都拒绝了，还眉目传情，坏女孩。
那两人还在喋喋不休，光天化日，成何体统。
秦湛咳了两声，那两人说话声停了。
“哎！都说了别了，我生气了！”
“等等，我错了…”
……
秦湛转身走去了食堂。
碰见去小卖铺买吃的的薛诚，非缠着要一起去食堂，到了二楼，薛诚看见林瑶点的菜。
“这啥啊，菠萝里脊肉、糖醋小排、糖醋藕片？怎么全是甜的。”薛诚觉得这菜太齁了。
林瑶握着筷子，低着头吃饭，她前世最后几天和秦湛吃过饭几次饭，知道他的口味偏甜还是齁甜。
秦湛皱眉看着面前的餐盘，忍不住抬眼看她，她怎么知道自己的口味？
难不成以前就喜欢偷窥自己？
她不是喜欢顾承衍吗？怎么会对他上心？
“我不爱吃甜的。”他说。
林瑶皱眉，不应该啊？
难不成他后来才养成的吃甜食的习惯？
“那你要吃啥，我给你重打一份。”林瑶并不生气。
秦湛偏对这样的她没了脾气，要是她能恶劣点就好了，起码他不会觉得她这么讨人喜欢。
“算了，就这样吧。”他不耐烦。
薛诚真是后悔，后悔自己来凑热闹，现在好了，一顿饭气氛特不对。
林瑶晚自习第一节课，刚做完一套卷子，忽然听见了系统的警报，她看见心动值增加了30点，15点来自秦湛，25点来自顾承衍，还有5点来自林卿…
踏马！真是一个比一个戏精！
还差32点她就gg了，心情七上八下，根本没法看书，林瑶不能坐以待毙，捂着肚子说自己难受，想去校医室。
跑出了学校，夜色朦胧，林瑶拦了出租车，打车去了「小天才琴行」，这家琴行在市中心小吃街最里面，非常隐秘，林瑶找了足足十几分钟才找到。
林瑶走进去，看见前台正在画画的男孩，模样清秀，看起来差不多二十出头，应该是工作人员。
林瑶开口：“请问是蔡老板在吗？我约了今晚架子鼓课试培训。”
前台戴着耳机，没听见。
林瑶敲了敲桌子：“喂，我找蔡老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