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深,客栈中所有人都已经睡着了。
几道黑影无声无息的落在了房顶上。
他们迅速确定了聂老夫人的房间没费什么功夫就溜了进去。
聂老夫人面朝着墙壁侧躺着一动不动,黑衣人毫不犹豫举起刀朝着聂老夫人心口的位置刺了下去。
下一瞬间他却被夺了刀直接飞了出去。
战羽站在床边一手握着刀柄一手敲了敲刀刃,随后满脸嫌弃的把刀扔到了地上:“你们邹大人还真是小气,出来杀人就用这种破刀。”
七王爷素来低调,连带着战羽也从来都没有在官场中走动过。
所以此刻所有人都惊疑不定的看着这个无声无息突然凭空出现的男人。
他到底从哪里冒出来的?
战羽啧了一声:“邹文真是,不光刀破,就连派出来的人都傻乎乎的。”
聂老夫人被吵醒:“你们是谁?”
战羽笑容可掬的对聂老夫人行了个礼:“聂老夫人,我们爷派我过来护送聂老夫人进京。”
聂老夫人直觉的相信这个相貌端正态度亲热的年轻人不会对自己不利:“有劳了。”
战羽乐的很,这聂老夫人不得了啊,既不认识自己也不知知道我们爷是谁,就这么痛痛快快的接受了自己。
他终于知道萧凤舞身上那种洒脱劲儿是从哪里来了。
战羽转过身拍了拍手:“速战速决,你们一起上吧。”
虽然战羽刚才出场的方式确实挺唬人的,但是毕竟他就一个人而且还没有兵器,黑衣人对视一眼同时出手……
片刻之后,黑衣人全部都被捆的结结实实的扔在了后院中。
大哥,你可没说你还带了那么多人啊!
战羽读懂了黑衣人眼中的哀怨:“看什么看,我又没说过我一个人打你们这么多人。”
虽然其实也打得过,但是干嘛要让自己那么累呢?
直到这时,聂老夫人的随从们才知道出了事,纷纷感到一阵后怕。
聂老夫人客气的将战羽请到了房中:“这里环境简陋,老身也不讲那么多客套了,我老太婆就一个问题,你的主人是不是和凤舞有什么关系?”
战羽:“关于这个,在下不是不想说,但是没有得到主人的同意实在是不敢多说。”
聂老夫人点点头:“我明白了,改日有机会了老身必会亲自去感谢你的主人。”――
有战羽从旁护送,聂老夫人更加安心了,不过到底她上了年纪实在无法忍受舟车劳顿,所以一行人在一个月之后才堪堪到达了京城。
聂老夫人并没有去迎春侯府,而是直接回到了聂家以前在京城的老宅。
来到聂宅门口战羽留下四个好手之后告辞离开:“聂老夫人,在下总算不辱使命平安将您送到了京城,现在在下也得回去复命了。”
回到七王府,战羽立刻添油加醋的把这一路上他是怎么不停追踪,又是怎么在危机关头如同天神下凡一般从危难之中拯救了聂老夫人的性命,到他是怎么乖巧懂事的一路上哄得聂老夫人开开心心的统统讲了一遍。
说完之后才发现自家王爷一直一言不发的听着他说话。
战羽突然心底发虚:“爷,您怎么突然不说话了?”
秦牧晏动了动脖子:“这件事情还是传到了父皇耳中,就在你回来之前他刚传了信儿让我明儿一早进宫去见他。”
所以刚才秦牧晏一直安安静静的听着战羽吹牛,就是想要在战羽的话中找出对他和萧凤舞有益的信息来。
可是事实证明,没有,一点有用的信息都没有。
也对,现在出了问题的是帝王的疑心,这该如何解?
秦牧晏捏了捏眉心:“你刚才说聂老夫人住在聂家老宅里面?”
战羽立刻说:“是,我已经留了几个人在那保护她了。”
秦牧晏想了想:“再多派几个人去,这件事情没这么简单。”
战羽犹豫问到:“爷,这事儿咱们就这么被动的等着吗?”
秦牧晏摇头:“不是,本王之前已经有了安排,会从阳泉镇传一些消息进京来,算一算时间应该再有个两三天就该传到京城了,到时候局势将会完全不同,可是这时间实在是等不及了。”
“不如找高予晟陪爷您一块进宫去?高予晟那个话痨的话陛下多少还是会听的。”战羽突然想到一个办法。
秦牧晏非常犹豫,他和高予晟的往来其实一直都是暗中进行的,高予晟可以说是他留在最后的杀手锏。
如果明天高予晟和他一起进宫,那不出两个时辰,整个京城的人都会知道他和高予晟来往甚密。
这样一来,他这些年的布局一大半都白费了。
可是事关萧凤舞,自己又有什么不能舍弃的呢?
秦牧晏的进退两难战羽也是能够理解的,他皱着眉头跟秦牧晏一块想着该怎么把明天和皇上的会面给应付过去。
突然秦牧晏站了起来,战羽茫然:“爷,您有主意了?”
秦牧晏摇头:“没有,不过本王准备去见见凤舞。”
说完,秦牧晏立刻去隔间换上了便装,手指上还勾着银质面具。
秦牧晏走后,战羽苦着脸盘腿坐在窗边,想着他一贯冷静自持的七王爷现在也爱江山更爱美人了――
萧凤舞其实琴艺不错,只不过上辈子秦牧辰并不喜欢这些东西,所以她便也很少弹琴。
重生之后,她又一门心思扑在做生意赚钱上面,更是不怎么砰琴了。
但是自从上次在净水阁听到国师的琴声之后,那一小段旋律就总是会回响在她的耳边。
让她总是有些蠢蠢欲动想要弹上一段琴。
不过萧凤舞依然还是把所有的精力都放在了刺绣比赛的事情上,对于弹琴这件事情想一想便也又放下了。
可是在那次听到许芜含糊的几句话之后,这一段旋律更是时时刻刻都围绕在她耳边。
终于她按捺不住,让银杏去把娘亲的琴找了出来。
萧凤舞循着记忆拨弄着琴弦,一开始有些生疏,可是很快她就找回了弹琴的感觉。
准确的将那一段旋律弹奏了出来。
不知道是不是她的错觉,她总觉得她琴下弹奏出来的旋律,竟然比国师他老人家弹出来的更要空灵脱俗几分。
萧凤舞笑着摇头:“还真是大言不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