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 拜祭

上一世她回京之后因为父亲不喜她便再也没有拜祭给母亲,后来嫁给秦牧辰之后更是因为捉襟见肘和身边没人的原因没有好好的拜祭母亲。

算起来,其实她已经足足有五年不曾拜祭过母亲了。

而她如今竟然连母亲的忌日都差点忘记了。

萧凤舞站起身揉了揉酸痛的后颈:“我竟然脸母亲的忌日都忘记了,幸亏有你提醒我。”

银杏拧了一张帕子递给萧凤舞擦脸:“我也是昨天午饭后才想起来的,因为小姐你睡午觉我就没叫醒你,自作主张出去买了点香烛冥币,晚饭的时候被高予晟气的也忘记跟你说这件事情了。”

想起昨天晚饭时候两人拌嘴的场面,萧凤舞依然还是忍俊不禁。

她之前从来都不知道银杏的性子里竟然有这么活泼牙尖嘴利的一面,如今遇上了高予晟反倒全给激发了出来。

思及此,萧凤舞对银杏说:“银杏,明天你去找人牙子,买两个煮饭打扫的下人回来,最关键的是人要老实,话不要多。”

银杏了然:“我明白。”

萧凤舞又说:“我跟宋姐姐打算再开一个制衣铺,到时候你要多去那里帮忙。”

银杏刚要点头,萧凤舞便说:“银杏,这里只是咱们的开始,未来咱们还会有更多的铺子更多的买卖,往后会有更多事情交给你去做。”

银杏心底隐隐激动,作为她们这些身为丫鬟的人,遇到好的主子也不过就是可以在后宅那方寸之地做个管家,如今小姐这是打算带着她走出内宅去做那些寻常男子都不敢想不敢做的事情。

迎春侯夫人的墓地并不在阳泉镇,只是在阳泉镇不远处的三色山的半山腰建了一个衣冠冢,虽然只是衣冠冢但修建的一点也比真正的墓地差。

萧凤舞其实并不能理解父亲到底为什么要在这里给娘亲修一个衣冠冢,娘亲并不是西北人,娘亲的娘家是在江南那个富庶的地方。

在萧凤舞的记忆中,娘亲也从来没有说过自己曾经来过西北或者是提起过自己喜欢西北的事情。

萧凤舞跪坐在墓碑前点上一炷香,扭头对银杏和陆白说到:“你们去那边等等,我想单独和娘亲说说话。”

走到不远处银杏停了下来:“咱们就在这里等吧。”

陆白看了看萧凤舞的背影,对银杏说:“我去看着马车,半个时辰之后上来接你们。”

陆白拿出一颗漆黑的圆珠子:“要是遇到什么事情就把这个摔在地上,我立刻就会赶过来。”――

陆白曲腿坐在树杈上,树下两匹拉车的马正甩着尾巴嚼着嫩草。

其实马车没什么好看的,只不过是他耳力太好,如果不走这么远就会听到萧凤舞对她娘亲说的话。

陆白伸了个懒腰,百无聊赖的靠着树干眯上了双眼。

就在这时不远处的林子里突然响起一阵喧闹声,无数的飞鸟扑楞着翅膀从树顶上飞了出来。

陆白猛的睁开双眼,眼中满是凌厉。

陆白拿出一枚银质哨子放在唇边轻轻吹响,空灵悠长宛如鸟叫的声音瞬间响彻天边。

眨眼之间两个黑衣人出现在了陆白的面前,陆白指了指林子深处:“去看看怎么回事。”――

银杏和陆白走开之后,萧凤舞静静的坐在墓前盯着墓碑上的字‘慈母聂挽心之墓’。

聂挽心,多美的名字,就像她的人一样。

可是再美的美人如果失去了灵魂,那就会让男人不愿靠近。

直到林子深处的飞鸟声音响起,萧凤舞才缓缓吐出一口气:“娘,我来看你了,咱们已经好多年没见过面了。”

萧凤舞笑笑:“其他人不明白您应该明白的吧,您在那个世界看着我们,应该所有事情都逃不过你的眼睛,我死了但是又活过来了。”

“娘,从小到大您对我说到最多的就是,身为侯府千金未来主母,最要紧的是要端庄有理治家有道,而您也是这么做的,可是如今我倒是想问问您,您如今看到您自己的解决和上辈子我的结局你可曾后悔过?”

“女儿不是责怪您,上辈子的路是女儿自己走出来的,是好是坏也都是我一个人的事情,只是如今想来,娘亲,咱们都想错了。”

“不管是侯府千金还是当家主母,说到底都是依托旁人而活,如若不能成为一个足够讨人喜欢的女儿和娘子,到头来也不过就是落得你我这样的下场。”

萧凤舞点燃冥币放在用石头堆砌而成的凹槽之中,火苗瞬间窜了起来。

萧凤舞一边往火上放着冥币一边说:“娘,其实我一直想不明白,自我有记忆以来您和父亲的关系一直都极为冷淡,偶尔父亲到您房中也不过就是沉默无语的共进一顿饭。如果说父亲对您真的是那么无情,为什么直到您过世这么十余年的时间父亲从来不曾纳过侍妾。”

“甚至直到您过世,父亲他藏在外面的外室也从来不曾被任何人知晓,更是不曾有任何一点的闲言碎语落入您的耳中。”

“可要说有情,为什么您刚过世他就冒着被全京城耻笑迫不及待的迎娶刘茹进府,还带回了一个和我相差只有几天的萧佩佩。”

萧凤舞将手中剩余的冥币尽数放到火上,盖住了火苗。

萧凤舞拍了拍手:“上一世我不愿意多想也想不明白,因为只要一想起父亲对我的不屑一顾,对萧佩佩的疼爱,我就嫉妒难过的不得了,这次能重来一次我倒是想了很多,可越是想越是觉得这里面矛盾重重。”

“父亲对您的态度,对刘茹的态度都那么的古怪,父亲他到底在想些什么呢?”

萧凤舞站起身叹气:“曾经我也想过等到我回府的时候一定要弄清楚这些事情来龙去脉,可是如今我不这么想了。”

萧凤舞抬起头看着天空中的飞鸟,抬手按了按眼角:“这一世我不愿意再回到侯府那个方寸之地,我也不甘心只做一个掌管一座宅院的当家主母。”

火苗终于烧透了冥币窜了出来,隔着火光萧凤舞看着:“娘,您尽管看着女儿,看看女儿这一世到底会走到什么地方去,这一世我不做爹的好女儿我也不做谁的好娘子,我只做我自己,我不为讨好任何人做任何事,只想做让自己开心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