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69章 一块手帕引发的血案

七八月的天,正是热的时候,即便是入了夜,空气里也都还带着一股子闷热,使得本就心烦意乱的人越发烦躁了。

唐文川从一家赌坊出来时,手里拎着的一坛子酒,基本上已经空了。他本人也有些上头,踉踉跄跄几乎站不稳。

他进赌坊并不是来赌的,是来寻陈溪水的。

正如罗青青所说,就算他忍着不去管李氏同陈溪河之间的矛盾,但一颗心始终是向着她的,不想她被宋芸碧骂没良心。

一开始人没找着,他也不好同陈溪河说,怕白期待一场。后来陈溪河信了村里的那些闲话,坚定的认为他在外边有了人,还不否认他的时,他就更不想说了。

那种他真心相待,到头却换不来她一点信任的感觉,让他觉得失望,也就不想去解释。

于是就去买了酒,想寻个地方醉一场,暂时忘了那些烦恼。谁想买了酒后,还是下意识就往赌坊这边来了。

这边是烟花巷,又没个宵禁,以至于这么晚了,街上仍是人来人往。

唐文川喝得有些多,看人带重影,路也走不直,晃了几步之后,就撞到了人。

撞到的应该是两个姑娘,但因他浑身软成一团,没什么力气,被撞了个屁蹲。

“哎呀!”唐文川迷迷糊糊听见其中一个趾高气扬的骂道,“哪里来的醉汉,走路不长眼的!?”

接着腰上一痛,他想他应该是被踹了一脚。

“行了,珍珠。”这时,唐文川又听见了一道温柔的声音,“你欺负一个醉汉做什么?咱们瞧见了没避开,咱们也有不对,快去把他扶起来。”

唐文川醉得糊里糊涂的,但却觉得这声音有些好听,便努力睁大了双眼,想看清楚说话的是谁。

可他醉得实在是太厉害了,只瞧见眼前有个白色的人影晃来晃去,身形消瘦,大约是发现他在看她,似乎还对他笑了笑。

“姑娘你就是太好心了。”唐文川听见那个叫珍珠的姑娘生气的念叨着,“一个醉汉而已,你管他做什么?”

那姑娘没说话,帮着珍珠将他从地上扶到了一边,让他靠着墙。

离得近了,唐文川闻见她身上带着一股香,同那些俗气的脂粉香不同,这香味里带了一点苦涩,有点像药香。

不知为何,他觉得有些好闻,下意识就往前从凑了凑!

跟着,珍珠大呼小叫的声音就响起了:“哎呀!竟还是个登徒子,姑娘快走,别管他了!”

“胡说八道什么?”那温柔的声音里就多了一点笑意,“我瞧他有些难受,你去对面小摊上替他要碗水来。”

珍珠似乎说了什么,唐文川没注意听,只觉自己靠在一片柔软里,像到了温柔乡,连日来的疲惫与烦躁在一瞬间得到了安抚。

第二日,唐文川醒来时,发现自己躺在巷子里,四下里一片安静,半个人也没有。

他撑着墙站起来,什么也想不起来,更不知道自己为何会在巷子里。只觉得头痛欲裂,浑身酸痛,好似被谁揍了一般。

“算了,”他嘀咕一句,“可能撞鬼了……先回去再说!”

半个时辰后,他回了杏花村。

这会已经不早了,村民们早就起来去地里忙活了。唐文川一路过去,碰见不少人。每个人看他的眼神都不一样,有鄙夷有同情,还有艳羡……

但他什么也没解释,随他们误会。

到家时,陈溪河已经起了,正在炤房做早饭。见他回来,也没出声招呼,冷冷一扫,便转过了头。

直接将他无视了。

唐文川也没同她打招呼,先回屋去脱了衣裳,然后光着膀子走回院中,从水缸里提了一桶冷水就往身上淋,试图洗掉身上的酒臭。

夫妻俩谁也没搭理谁,各自做着各自的事。

陈溪河等早饭好了,又去叫两个孩子起床。才进主屋就闻到一股酒臭,她目光一撇,扫见地上的衣裳后,嫌恶的皱了皱眉。

很快,她又要将目光收回来。

但这时,她忽然从那一对粗布衣裳里,瞥见了一抹白。

陈溪河愣了一下,鬼使神猜的上了前,扒开那一堆衣裳将那抹白扒了出来——是块手帕。

手帕一角绣着两只燕子,混在一堆酒臭的衣服里,竟还带了点异香……

唐文川是不用手帕的,她虽用,但用的布却没这块好。就两块,还都是唐文川送的。

忽然,陈溪河用力攥紧了手帕,猛地站起身,大步离开屋子,走到院中将手帕砸在了唐文川脸上!

“你还有什么好解释的?”她盯着眼前的人,满脸怒火,“都把你们肮脏的信物带回家里来,你还说没有?”

唐文川被砸得愣了一下,下意识接住东西一瞧,又愣住了:“这是什么?”

“你问我?”陈溪河冷笑一声,“难道不该问你自己昨晚都干了些什么?”

关于昨晚的记忆,唐文川并非全都忘了。

他记得自己从赌坊里出来后撞了人,也记得那道温柔的声音和萦绕在鼻端久久不散带了点苦的香气,只是下意识不想承认。

“你不要多想,我昨晚什么也没做。”他将手帕随意扔到一边,好似并不在意。

陈溪河却全然不信:“什么也没干?那你为何早上才归?为何会带着这种手帕?唐文川,你要不想过了就同我说,我好带着两个孩子回娘家去,你犯不着用这种方式来恶心我!”

唐文川一听,倏地就火了:“你有脸恶心我?陈溪河,你做过的事,可比我恶心了千百倍!”

“我做过的事?我做过什么了?”见他要走,陈溪河立即不依不饶,拽住了他的手臂,“你把话说清楚,不许走!”

这些日子,为了这些事儿两人没少大吵,唐文川一直都忍了,但这不代表他会一直退让。

“你烦不烦?”他有些烦躁,猛地用力想将手抽了出来。

但因陈溪河比他矮的关系,手一抬,又没控制好力道,手肘一下子就打在了她鼻子上!

陈溪河只觉鼻子一痒,还没反应过来是怎么回事,衣襟上就多了两滴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