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圣凌看着他们离去的马车,心里空落落的!才短短两年,这孩子已完全变了。虽然变得成熟,但也变得更冷漠了……
整整一天,她都没有出过书房。
“蝉儿,大和国的皇帝苏醒了。你过去探望一下。”北翊已站在书房门口,伴随着几声咳嗽。
“好!”北蝉衣淡淡一应,在和北初和胡卫打过招呼后就走出书房。
“木推车没了可以再造,你得先把那几个主儿送走!”北翊握拳轻咳了两下,又担心的眼神看着眼前的女儿,问道:“身子好点了吗?”
“儿臣早就没事了!父皇放心,儿臣会处理好这件事。”
“嗯!那父皇就放心了!还有……”北翊深吸一口气,眼神变得复杂起来:“父皇知道你的苦,但既然当初选择了这条路就必须走到底!在上战场之前,先把皇后和妃子选好。”
他说得很轻也很隐晦,生怕里屋的人听到。
“是!”北蝉衣还是一个字。
“对了,宋贺给你带了很多补品,咳咳,朕就放在你的寝殿。得空还是好好补补身子……”北翊叮嘱好这些又叹了气,这才转身离开。
“我说,皇弟,父皇的身子骨……”
这时候北初也走出了书房门,看着拄着拐杖的老父皇,也是满眼的担心。虽然有时候会怨他为何不把皇位留给他,但是父子血脉相连,既然命中注定和皇位无缘,也就不勉强了。
“放心,从今开始,朕会一心扑在国事上,不让父皇担心!”北蝉衣的语气冷清,但这些话却是发自内心。因为对她来说,曾经每天都被巨大的悲痛灼心,而现在得知圣凌还活着,而且完成了前世的心愿。难道不应该高兴吗?
她没有回自己的寝殿,而是直接去看望大和国的皇帝田中远木,他正躺在床榻,面色并不好看。见北蝉衣进来急忙起身作揖:“大瑾帝安!”
“快躺下!”北蝉衣一拂龙袖坐下,关切地问道:“好些了吗?药喝了吗?”
“多谢大瑾帝关心,其实就是一些老毛病复发。”田中远木很客气,就连背脊都挺着,以表示对眼前帝王的尊重。
“嗯,方才御医也同朕说了。你有些气虚,还是需要好好调理!”北蝉衣亲自取过手边的汤药,一勺一勺得喂给他,并道:“朕的这些御医啊,个个医术高明,你若在这里多留几天,保证病根全去!”
“不不不,不能再多留了!”田中远木紧张得连连摆手,脸上的表情很尴尬。
“朕下个月就要去西北,前不久刚打造好了一批木推车,就赠给你们了!”北蝉衣将手中的瓷碗放下,又给了他一块玉牌,道:“你拿着这玉牌就可以去营长去取一千辆!”
“这……”田中远木的眼中流露出不解还有一丝狐疑。这北蝉是疯了吗?明明木推车全部被烧,还要送给他?难道是起了疑心?
“你送给朕那么多的财宝和美人,朕总要回礼一下!虽说你们大和民族也不缺这些东西,但为表咱们两国的交好,这份礼,你必须要收。”
北蝉衣也显得很客气,一副哥两好的模样。
这田中远木开始慌了,但是又见北蝉衣那么镇定,他便猜测难道这小皇帝还不知道木推车被烧的事?不过现在这些都不重要,重要的是他的病是被诅咒来的,还是真的突然旧病复发?
“好了,您好好休息吧,朕先走了。”北蝉衣也没有多停留,敛袖就要起身。
“诶!等等!”田中远木突然唤住她的脚步,看着她的眼睛,沉默了片刻。
“怎么了?前辈还有何指教?”
北蝉衣转身。
“御医真的说,真的说我没事?”田中远木担心得问。他现在好害怕是被南溪王这个混蛋诅咒!
“的确没事啊!能有什么事?不过是气虚,还有,咳咳!”北蝉衣握拳虚咳,抽了抽唇道:“肾虚!”
“噗!”田中远木差点将口里的汤药喷出,不过心总算是沉了下去。
北蝉衣笑着出门,可是脚刚跨出去,眼神就变得冷酷。
花公公早已等在了门口,对着这位年轻的君王使了一个眼神。没错了,这田中远木之所以会突然倒下,不是因为别的原因,而是他被下了毒。
为的就是让这位大和国的国君能慌乱,甚至想要设计除去正在做法南溪王!
如此一来,两国之间无缘无故就多了芥蒂!
真可谓一石二鸟!
“对了,陛下。那老道士又来求见!说是想见您。”花公公走到她的身后,语气有些无奈。北蝉衣其实并不想搭理那老道士。
反而关心另外一件事,那就是谭书雪有没有被安顿好,乘着现在有时间,她还是想去看望一下。
“那老道士好像有点道行,他说您一定去看田中远木。还说,您想让南溪王和他斗。”花公公跟在她身后继续道。
“这话他也敢说?朕看他不是有点道行!而是蠢!”北蝉衣气得有些头晕。乱七八糟的事情一大堆,怎么又多了个老道士和她过不去?
“陛下您说的是……”花公公暗暗点头。
北蝉衣脚步一停,命令:“你派人下去,让他等着!朕想什么时候见他,就什么时候见!如果他等不及就滚蛋!”
她才懒得去见一个老道士,所以还是朝着谭书雪的房间走去。
门打开,谭书雪急忙起身行礼:“陛下!”
已是夕阳西下,晚霞照在北蝉衣的后背,将她整个人衬托得更惊艳,耀眼得难以直视!谭书雪的心中滕然升起自卑。
好在她比苏圣凌快一步来这里,否则两人相见定然会死灰复燃。
她得先想办法让北蝉衣对苏圣凌彻底死了心!
“朕过来,其实也没有别的事!”北蝉衣他表情不冷不淡,直接坐上了木凳。
谭书雪走到她面前,深深一拜,道:“这里住得非常好,谢陛下关心。”
“朕有两个问题想要问你!”北蝉衣开门见山,强制压抑住内心的痛楚,问道:“他,还好吗?为何不来见朕?”
其实这两个问题,她在洞穴里就想问。但是那一日的打击实在太大,再加上中了欲毒,所以根本没办法开口问,她怕自己经受不住打击。